第114章 邪神獻祭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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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左肩的傷口,血珠子順著指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砸出暗紅的點。
    石殿外的風卷著腐葉往我領口鑽,那股陰冷的氣息卻越纏越緊,像條毒蛇正吐著信子繞後頸。
    “羅刹。”我停住腳步,弑魔劍在掌心轉了個花,劍刃擦過石碑的紋路——方才那陣嗡鳴後,石碑上的符文全鑽進我識海,此刻正順著經脈發燙,“你們先往東南方向走半裏,我去去就回。”
    血殺羅刹的血色鐮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歪頭看我:“你嗅到了什麽?”
    “邪氣。”我眯起左眼,天機目自動運轉,瞳孔裏浮起淡金色的紋路。
    遠處山坳裏的霧氣突然被撕開一道裂縫,我看見二十幾個穿青衫的身影正圍著一座石壇轉圈,為首那人腰間掛著天樞峰的玉牌——是正道弟子。
    他們的動作很怪,像是被線牽著的傀儡,手臂平舉過肩,嘴裏念著含混的咒文。
    石壇中央堆著七具屍體,每具屍體心口都插著根黑木釘,鮮血順著釘孔滴進壇底的血槽,匯集成碗口粗的血柱,直衝天際。
    “狂猿。”我喊了聲,噬天狂猿立刻湊過來,黑鱗在夜色裏泛著幽光,“你扛著石碑跟羅刹走,別戀戰。幽冥狐,跟我來。”
    幽冥狐的狐尾掃過我的手背,她的指尖冰涼:“那股血氣裏有生魂灼燒的味道,是邪神獻祭。”
    我回頭看了眼血殺羅刹,她已經把鐮刀扛在肩上,刀尖挑起一片落葉:“三息後出發,你要是敢拖後腿——”
    “知道。”我打斷她,轉身往山坳跑。
    幽冥狐的腳步輕得像片雲,跟在我身側:“千年前魔族與正道聯手時,曾用生魂獻祭召喚過域外天魔,後來被封在九霄山底。但那時候的獻祭需要活祭三百童男童女,這規模……”
    “有人在偷師。”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山坳裏的咒文聲越來越清晰,“而且用的是正道弟子的命。”
    我們貓在塊半人高的岩石後,幽冥狐的尾巴突然炸成毛球。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石壇中央的血柱裏浮現出半張青麵獠牙的鬼臉,正張開黑洞洞的嘴,將飄在半空的生魂往嘴裏吸。
    “那是血魔邪尊的法相。”幽冥狐的聲音發顫,“我在古籍裏見過,他當年被正道圍剿時,就是用這種儀式強行突破大乘境,結果被反噬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所以現在有人想複活他?”我摸著弑魔劍的劍柄,劍身傳來細微的震顫,“那些正道弟子不是自願的?”
    “你看他們的眼睛。”幽冥狐指了指離我們最近的青衫弟子,那家夥的瞳孔泛著渾濁的灰,眼白爬滿血絲,“被下了攝魂散,意識早被抽幹了。”
    我握緊弑魔劍,正打算衝出去,身後突然傳來碎石滾動的聲響。
    回頭時正撞進一雙驚恐的眼睛——是個穿粗布短打的老頭,懷裏還抱著半塊發黴的炊餅。
    他“咚”地跪下來,額頭砸在地上:“大仙饒命!小的就是來撿柴火的,啥都沒看見!”
    “誰主持的獻祭?”我蹲下去,捏住他的下巴,“說清楚,饒你一命。”
    老頭抖得像篩糠,炊餅“啪”地掉在地上:“是、是血魔邪尊的人!三天前有個穿黑鬥篷的女人來鎮裏,說要找十車黑木釘,還說……還說要借三十個活口。小的家隔壁的狗剩子就是被他們抓的,說是去當‘香童’……”
    “黑鬥篷?”我想起石殿裏刺殺我的影魅刺客,“是不是眼睛是紅的?”
    老頭拚命點頭:“對!對!她左臉有道刀疤,說話時舌頭好像少了半截!”
    幽冥狐突然拽我袖子:“那是影煞門的斷舌婆,專管給血魔邪尊找祭品。”
    我鬆開老頭,他連滾帶爬往山下跑,跑了兩步又回頭喊:“大仙!那儀式今晚子時結束,要是讓血魔邪尊的法相全顯出來,這方圓百裏的生魂都得被抽幹啊!”
    “子時?”我摸出懷裏的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現在已經亥時三刻了。
    “回鎮裏。”我拽著幽冥狐往回跑,“找羅刹他們匯合。”
    血殺羅刹正倚在破廟的門框上擦鐮刀,刀刃上還沾著新鮮的血。
    噬天狂猿蹲在她腳邊,懷裏的石碑被他擦得鋥亮,見我過來,立刻把石碑往我懷裏塞:“主上,這碑剛才又震了,我聞著有血魔的味兒。”
    “狂猿的鼻子比狗靈。”羅刹把鐮刀往地上一插,火星濺到她腳邊,“說吧,什麽情況。”
    我把山坳裏的事說了,幽冥狐補充:“獻祭需要活祭的生魂與血魔殘魂共鳴,現在法相隻顯了半張臉,說明殘魂還沒完全蘇醒。要破儀式,要麽毀掉祭壇中心的血晶,要麽……”
    “要麽斬斷生魂與法相的聯係。”我接過話頭,“但血晶應該在祭壇最中心,被那些正道弟子圍著。”
    羅刹舔了舔嘴唇,鐮刀在掌心轉了個圈:“我和狂猿在外圍清場,你和狐狸摸進去找血晶。”
    “不行。”幽冥狐搖了搖頭,狐尾尖點了點地麵,“影煞門的刺客在暗處,剛才石殿裏的那個隻是小角色,真正的殺招可能在祭壇附近。我去引開刺客,你們三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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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我按住她的肩膀,“你是我們的腦子,不能冒險。”
    “那讓狂猿去?”羅刹嗤笑一聲,“他一動手能掀翻半座山,儀式沒破先把祭壇砸了。”
    噬天狂猿立刻跳起來,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羅刹歪頭看他,鐮刀在指尖轉得更快:“怎麽?不服?”
    “夠了。”我吼了一聲,弑魔劍“嗡”地出鞘,劍氣割下一片屋簷上的瓦,“子時還剩半個時辰,再吵下去黃花菜都涼了。羅刹、狂猿,你們守在祭壇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見穿黑鬥篷的就砍。幽冥狐,你跟我混進去,用幻術把我們偽裝成正道弟子。”
    幽冥狐的指尖泛起白光,我感覺臉上一熱,再看羅刹——她的紅裙變成了青衫,連鐮刀都裹上了層霧氣,乍一看像柄普通的鐵劍。
    “走。”我把石碑塞進懷裏,石碑突然燙得驚人,燙得我心口發疼。
    幽冥狐的尾巴纏上我手腕,涼絲絲的,緩解了些灼痛。
    山坳裏的咒文聲越來越清晰,我看見冷軒雷和冰靈仙子也在轉圈,冰靈仙子的清心鈴掛在腰間,此刻正泛著渾濁的灰光——顯然被邪術汙染了。
    冷軒雷的玄鐵劍插在腳邊,他的眼神和那些弟子一樣空洞,嘴裏念著和其他人相同的咒文。
    祭壇中央的血柱裏,青麵鬼臉的眼睛突然睜開,猩紅的瞳孔掃過人群。
    我感覺後頸的陰冷氣息突然暴漲,天機目自動運轉,左眼的金色紋路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絲——祭壇四周的樹上、岩石後,至少藏了七八個影魅刺客,每人手裏都捏著淬毒的匕首。
    “小心。”我壓低聲音,幽冥狐的幻術微微一顫,“他們發現我們了。”
    最靠近的刺客從樹後躍出,黑鬥篷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左臉猙獰的刀疤——是斷舌婆。
    她的匕首直刺我咽喉,我旋身避開,弑魔劍砍在她手腕上,卻隻砍出一道白印。
    “魔修?”她的聲音像刮鐵片,“血魔大人要的是生魂,你這種髒東西——”
    “髒東西?”我笑了,運轉九幽神訣,黑氣從毛孔裏湧出來,“當年天樞峰主屠我青冥宗時,你這種‘正道’的髒東西,可比我髒多了。”
    斷舌婆的瞳孔收縮,正要後退,幽冥狐的狐尾突然纏住她的腳踝。
    她踉蹌著摔倒,我趁機踩住她的手腕,弑魔劍抵住她咽喉:“血晶在哪?”
    她突然笑了,嘴裏溢出黑血:“晚了——子時到了!”
    山坳裏的咒文聲猛地拔高,血柱裏的鬼臉完全顯形,張開血盆大口。
    我抬頭時,看見月光被染成了血紅色,而祭壇中心的地麵裂開道縫隙,露出半塊泛著幽光的晶體——那應該就是血晶。
    但不等我衝過去,四周的刺客同時暴起,斷舌婆的身體在我腳下化作一團黑霧。
    幽冥狐的幻術被破,羅刹的鐮刀和狂猿的拳頭已經砸進人群,慘叫聲、刀兵聲混著咒文,像團亂麻纏在我耳邊。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握緊懷裏發燙的石碑——剛才老頭說的沒錯,這才是真正的麻煩,剛開始。
    而我的天機目裏,血晶上的紋路正和石碑上的符文重疊,像把鑰匙,正往鎖眼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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