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祭壇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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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心髒在掌心突跳的刹那,秋長離的視野被扯成碎片。他看到十五歲的自己在落雁峽揮出第一刀,血霧中師父的喉骨正在生長出青銅紋路;又看見此刻玄陰閣主破碎的麵具下,露出與自己相同的金瞳。
    "這是...返魂蠱?"百蠱娘子驚退三步,腕間金蛇鐲突然炸成粉末。那些金粉在空中凝成蠱文,與雨厭刀上的梵文激烈碰撞。
    秋長離的指骨正在融化。青銅心髒伸出血管狀觸須,順著臂骨鑽入胸腔。雨厭刀發出饕餮般的吞咽聲,刀身梵文逐個亮起,每亮起一個文字,他後背就凸起一根青銅骨刺。
    玄陰閣主的屍體突然立起。沒了心髒的胸腔裏,無數蠱蟲正在編織新的髒器。他抬手按在山壁某處浮雕,九頭巨蟒的眼睛突然轉動起來:"二十年養蠱,終成鼎爐。"
    整座祭壇開始下沉。秋長離發現那些壁畫正在滲出血漿,九頭巨蟒的浮雕鱗片層層剝落,露出底下森白的人骨。百蠱娘子甩出的銀索纏住正在閉合的穹頂,卻被突然倒流的血瀑衝開。
    "抓緊!"秋長離用異化的左手抓住岩縫。他的五指已經變成青銅利爪,在石壁上刮出幽藍火花。雨厭刀自行斬向纏在腰間的蟒尾,卻發現那尾巴竟是從自己尾椎骨生長出來的。
    百蠱娘子突然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銀抹額上:"以吾血為引,喚本命蠱!"她天靈蓋裂開縫隙,鑽出隻流光溢彩的蝴蝶。那蝶翼掠過之處,坍塌的穹頂竟如倒放般複原。
    秋長離右眼的金瞳突然劇痛,他看到三個重疊的時空:在第一個時空裏自己完全化作青銅雕像,雨厭刀插在眉心;第二個時空中百蠱娘子被蟒尾貫穿,正在化作血水;唯有第三個時空的祭壇中央,懸浮著枚刻有師父筆跡的玉玨。
    "選第三個!"他嘶吼著將雨厭刀刺入心髒。刀身觸到青銅心髒的瞬間,整座祭壇發出洪荒巨獸蘇醒般的轟鳴。那些嵌在牆壁裏的人骨紛紛墜落,在空中拚成巨大的青銅密匣形狀。
    百蠱娘子的本命蠱突然發出哀鳴。秋長離看到蝶翼上的磷粉組成南疆古語——"匣開則天地覆"。他異化的左手不受控製地結出法印,正是壁畫中祭司們朝拜的手勢。
    九頭巨蟒完全活了過來。每個蟒首的眼眶裏都跳動著青銅心髒,秋長離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心髒正與它們共鳴。雨厭刀開始反向吞噬他的記憶:八歲那年師父帶回的繈褓,根本不是撿來的棄嬰,而是從青銅密匣取出的蠱胎。
    "啊!!!"他抱著頭顱跪倒在地。百蠱娘子趁機拋出七色蠱囊,囊中飛出十二隻金蟬,咬住他脊椎上的青銅骨刺。雨厭刀突然調轉刀鋒,將金蟬盡數斬落,刀氣餘波削去了百蠱娘子半邊青絲。
    玄陰閣主的屍體飄到祭壇中央。他胸腔裏的蠱蟲已織成新的心髒,表麵浮現出與秋長離手中完全相同的蟠螭紋。兩枚青銅心髒同時跳動時,祭壇地麵裂開深淵,湧出的不是岩漿,而是粘稠的青銅液。
    秋長離的皮膚開始玉化。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每根血管都變成了青銅導管,雨厭刀正在通過這些導管抽取他的生命。百蠱娘子突然扯下銀抹額拍在他額頭,那些蠱文竟暫時壓製住了梵文的光芒。
    "用這個!"她將半塊玉玨塞進秋長離口中。玉玨觸到舌尖的刹那,他看到了師父真正的死相——根本不是病逝,而是被九條青銅鎖鏈吊在祭壇上方,雨厭刀正插在師父的天靈蓋。
    記憶洪流中,秋長離終於聽清師父最後的遺言:"密匣裏的不是鎮玉,是蠱種!"他渾身顫抖地摸向懷中,青銅密匣不知何時已自動打開,裏麵哪有什麽羊皮卷,隻有枚跳動的翡翠蠱卵。
    九頭巨蟒在這時發動攻擊。七個蟒首噴出青銅毒霧,剩下兩個首級竟念誦起梵文咒語。秋長離異化的左手突然膨脹數倍,掌心裂開的巨口將毒霧盡數吞噬。雨厭刀興奮地顫動,刀柄處鑽出脊椎狀的長鞭纏住他的脖頸。
    百蠱娘子咬破十指,在虛空畫出鮮血符咒:"以蠱為媒,以血為契,開幽冥路!"符咒燃燒處,空間竟被撕開裂縫。秋長離看到裂縫中伸出無數蒼白手臂,將九頭巨蟒硬生生拖向深淵。
    雨厭刀突然發出人聲:"不夠!"刀身迸發的血光將裂縫重新縫合。秋長離的聲帶已經玉化,他發不出聲音,卻能感覺到刀魂在腦內狂笑:"本座等了八十載,終於等到蠱種現世。"
    祭壇四角的青銅柱開始旋轉,每轉一圈,秋長離就年輕一歲。當退回十五歲少年模樣時,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重複當年落雁峽那一刀——而刀下之人分明是年輕時的師父。
    "不!!!"玉化的右手突然掙脫控製,生生掰斷雨厭刀。刀身斷裂處噴出的不是鐵屑,而是粘稠的青銅血液。整個秘境開始崩塌,百蠱娘子拽著他躍入尚未閉合的空間裂縫。
    他們在虛空中墜落時,秋長離看到無數個自己的鏡像:有完全蠱化的怪物,有端坐王座的青銅祭司,也有在普通村莊耕作的布衣青年。百蠱娘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抓緊本命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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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流光溢彩的蝴蝶突然脹大百倍。秋長離抓住蝶翼的刹那,看到蝶翼脈絡裏流淌著與雨厭刀相同的梵文。下方出現亮光時,他們跌進了一座破敗神廟。
    秋長離的異化症狀開始消退。他摸到腰間掛著那枚翡翠蠱卵,而斷裂的雨厭刀正插在神像眉心——那神像的麵容,與幻象中的金瞳女子一模一樣。
    廟外突然傳來銀飾脆響。十二名戴著孔雀翎麵具的祭司跪在台階下,他們割開手腕讓血流進地磚凹槽。血液繪成的圖案,正是秋長離異化時掌心浮現的鱗片紋路。
    百蠱娘子突然按住他持刀的手:"現在你該知道,自己才是玄陰閣最大的蠱。"秋長離看著那些祭司,心中五味雜陳。他剛要開口詢問,百蠱娘子卻突然拉著他躲到了神像後。“別輕舉妄動,這些人不簡單。”她低聲說道。
    隻見那十二名祭司完成血繪後,齊聲念起了晦澀的咒語。地麵上的血液開始發光,一個巨大的符文緩緩升起。符文中心,竟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逐漸清晰,竟是玄陰閣主!可此刻的他,周身散發著更為詭異的氣息。
    “秋長離,你以為能逃掉嗎?”玄陰閣主冷笑一聲,“你體內的蠱種是我玄陰閣的,今日必要收回。”
    秋長離握緊了斷裂的雨厭刀,盡管刀身破碎,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他低聲說道。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那隻流光溢彩的蝴蝶突然飛到秋長離肩頭,發出一陣鳴叫。蝶翼上的梵文閃爍,似是在傳遞某種信息。秋長離眼神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望向百蠱娘子,兩人對視一眼,一個計劃在心中成型…… 秋長離悄悄對百蠱娘子說道:“這蝴蝶似在指引我用蠱卵對抗他們。”百蠱娘子點頭,“試試無妨。”秋長離拿出翡翠蠱卵,注入一絲靈力。蠱卵光芒大盛,竟從裏麵飛出無數細小的蠱蟲,朝著玄陰閣主和祭司們撲去。玄陰閣主冷哼,雙手結印,一道黑色光幕將蠱蟲擋在外麵。百蠱娘子趁機甩出五彩絲線,纏住幾名祭司,將他們拖到近前。秋長離看準時機,揮出斷刀,刀氣斬向玄陰閣主。玄陰閣主側身躲過,卻被蠱蟲趁虛而入,鑽進他的身體。他痛苦地咆哮,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就在這時,神廟的地麵突然裂開,湧出大量的青銅液。青銅液迅速將眾人包圍,形成一個巨大的青銅牢籠。玄陰閣主趁機掙脫蠱蟲的糾纏,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秋長離,乖乖交出蠱種,或許我還能留你全屍。”秋長離握緊斷刀,眼神堅定:“有我在,你們別想拿走蠱種。”一場更為激烈的戰鬥即將爆發。 青銅牢籠內,玄陰閣主雙手一揮,黑色蠱霧彌漫開來,侵蝕著秋長離和百蠱娘子。百蠱娘子急忙召喚本命蠱,流光蝴蝶振翅,驅散了部分蠱霧。秋長離則運轉靈力,讓斷刀上的梵文閃爍微光,抵禦著蠱霧的侵蝕。突然,青銅液中伸出數條巨蟒般的觸手,纏向秋長離。他側身一閃,揮出斷刀,將觸手斬斷。可更多的觸手又湧了出來。百蠱娘子見狀,拋出一枚紫色蠱丹,蠱丹爆炸,震退了部分觸手。就在此時,秋長離發現玄陰閣主的身影有些虛幻,似是在借助青銅液的力量施展某種秘法。他當機立斷,將翡翠蠱卵拋向空中,口中念動咒語。蠱卵爆發出耀眼光芒,無數蠱蟲化作一道光箭,射向玄陰閣主。玄陰閣主躲避不及,被光箭擊中,身體瞬間消散。而那些祭司也在蠱蟲的攻擊下紛紛倒地。青銅牢籠開始瓦解,秋長離和百蠱娘子走出神廟,望著遠方,他們知道,這場與蠱的鬥爭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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