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回到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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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為鬆柏村的青瓦白牆鍍上暖金時,林羽與蘇姑娘並肩穿過村口的石牌坊。林羽背著的竹簍裏,五顆鎮魔石仍在微微發燙,蘇姑娘的玉劍雖布滿裂紋,卻依舊泛著清冷的光。守夜的老人們最先發現他們,煙袋從嘴邊滑落也渾然不覺,隻是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兩位歸來的勇者——他們的衣衫染著血漬與塵土,神情卻帶著劫後餘生的釋然。
消息像春風拂過麥田般迅速傳開。當兩人踏入村中心的曬穀場時,三百餘村民已舉著火把將他們團團圍住。火光搖曳中,林羽看到許多熟悉的麵孔:王鐵匠少了半隻手掌的左手、李寡婦懷中嗷嗷待哺的幼兒、還有那個總在溪邊浣衣的盲眼婆婆。這些曾在怪物陰影下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們,此刻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
那怪物...真的被除掉了?"老村長拄著棗木拐杖,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葉。林羽沒有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那顆散發著溫潤金光的厚坤石。當寶石的光芒照亮眾人臉龐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多年的啜泣。蘇姑娘則展開一卷殘破的古畫,上麵褪色的符文與老宅封印如出一轍,"這是先祖留下的手記,當年的封印陣法..."
隨著講述的深入,曬穀場的氣氛時而緊張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時而爆發出憤怒的咒罵。當林羽說到父親留下的羅盤如何在關鍵時刻指引方向時,人群中一位中年婦人突然衝出——那是父親失蹤後改嫁的嬸娘,她顫抖著撫摸羅盤邊緣的雲紋,淚水滴在刻痕裏:"這...這確實是他常年不離身的物件..."
當晚,整個村子化作一片歡騰的海洋。村民們抬出窖藏多年的糯米酒,宰了最肥美的黑山羊,在曬穀場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孩子們舉著用鬆枝紮成的火把,模仿著怪物的樣子追逐嬉戲;老人們圍坐在一起,用布滿老繭的手傳遞著鎮魔石,嘴裏念叨著"原來咱們能活到今天,全靠這些石頭保佑";年輕的姑娘們則偷偷將繡著並蒂蓮的帕子,塞進林羽和蘇姑娘的手中。
篝火映紅了蘇姑娘的臉龐,她望著歡呼的人群,眼中泛起罕見的溫柔:"百年來,蘇家守著這個秘密,卻從未像今日這般被人知曉。"林羽望著躍動的火苗,突然想起地下室裏那些沉默的鎮魂偶,他們用生命守護村子的故事,終於不再被掩埋。
當第一縷晨霧漫過祠堂飛簷時,林羽已在老槐樹下站了半個時辰。他手中握著的不再是開裂的槐木斷枝,而是一柄新鑄的青銅劍,劍柄纏著蘇姑娘親手編織的金絲繩結。三個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此刻回想起來仍如在眼前,但鏡中的少年已褪去青澀——他的眼神變得沉穩,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從容。
凝神,氣沉丹田。"蘇姑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清晨露水般的清冷。林羽調整呼吸,劍身在空中劃出半道銀弧,劍鋒掠過之處,飄落的槐樹葉竟懸停在半空,被無形的劍氣切割成整齊的碎片。這是他學習的第三道禦劍術,也是最艱難的"飛花斷葉"。每當他想要放棄時,總會想起那個雪夜,怪物利爪擦過臉頰的刺痛,還有父親羅盤上模糊的血手印。
日子在刻苦修煉中悄然流逝。林羽白天跟著蘇姑娘研習符文陣法,在祠堂的青石板上反複刻寫古老的咒語;夜晚則獨自守在村口,借著月光練習感知靈力波動。漸漸地,他能隔著三裏地察覺到山魈的蹤跡,也能在暴雨來臨前加固老宅的結界。村民們發現,那個曾經追著螢火蟲跑的少年,如今已能平靜地與他們談論鎮魔石的奧秘。
深秋的某個傍晚,林羽在巡查後山時,突然嗅到一絲熟悉的腐臭氣息。他的心跳驟然加快,青銅劍瞬間出鞘,劍身上的符文自動亮起。但仔細探查後,發現隻是一隻誤入封印範圍的野狐,皮毛上沾染了沼澤的瘴氣。這個虛驚一場的經曆,卻讓林羽更加明白肩上的責任——守護不是一時的熱血,而是日複一日的警惕。
冬至那日,村民們自發在祠堂為林羽舉辦了成人禮。老村長將象征守護的玉佩掛在他頸間,上麵刻著的雲紋與父親的羅盤如出一轍。蘇姑娘站在人群後,望著少年挺拔的背影,玉劍上的裂痕不知何時已被金色咒印修複。當林羽帶領村民們繞著村子灑下鎮魂符時,初雪恰好飄落,將他的腳印與蘇姑娘的足跡,深深印刻在這片重生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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