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往事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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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單一弦講述的故事,徐三石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招呼楊英拿來香煙,親手替對方點燃。
    楊英在旁邊蹲下,並沒有貿然說話,靜靜等待著下文。
    接連抽了好幾口,單一柱又劇烈咳嗽了兩聲,才繼續說道:
    “那天把她帶回家,我和我哥累了一天,直接就睡了,然後她就把安眠藥全吃了。”
    他看了一眼楊英,又看向徐三石語氣平淡的問道:“你說,我媽該死嗎?”
    原本隨著他的描述,人群中已經逐漸減少的聲討議論,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沒得到回應,單一柱又自顧自的開口,“還有我師傅,一直教導我們兩兄弟要心懷天下,學了武功要保護別人。”
    隨即他好像想起什麽,自嘲地笑了笑,聲音顫抖道:
    “結果末日爆發,我和我哥還有師傅,保護的那些雜碎,就為了上飛機的名額,親手把我師傅從樓頂推下去了。”
    “然後呢?”徐三石怒目圓瞪,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懷疑單一柱在說假話。
    “哈哈。”單一柱此時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我把那些家夥全都推下去了。”
    對於他的行為,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站出來指責,隻因為他說的情況,就算沒經曆過,至少也都親眼看過。
    甚至在場的人中,還有些就是飛機營救撤離的受益者。
    偌大的空地上,一時間居然顯得荒涼,耳邊隻有夜風刮過周圍樹葉的沙沙聲。
    “你做的沒問題。”
    基地的軍官擠出人群,來到徐三石身旁,點頭示意後,徑直走向了單一柱。
    來到對方麵前蹲下,對上那已經沒有求生欲的眼神,軍官開口道:
    “你給母親報仇,給你們的師傅報仇,很男人,但剛剛跟我走的兄弟,不能白死。”
    語氣平靜,絲毫聽不出軍官的情緒波動。
    單一柱微微張嘴,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麽,但又很快把頭低了下來。
    而一旁明顯出氣多進氣少的單一弦,突然出聲喊道:
    “別囉哩吧嗦,我媽被打的時候,老子就想過要弄死你們這些當官的了。”
    “單一弦!你他媽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單一柱怒喝一聲,又抬起頭看向麵前的軍官,“我哥就是一根筋,都是我指使他做這些的,你看能不能...”
    “不能!”
    軍官目光堅定地搖頭,隨即站起身,“我同情你們,但不代表我能替死的戰友原諒你們,這個惡人我必須做。”
    說罷他掏出配槍,迅速上膛抵住單一柱的額頭。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承你吉言。”
    話音落下,接連兩聲槍響傳入眾人耳中。
    單一弦和單一柱兩人,身體無力歪倒在地。
    在原地呆愣許久,軍官這才深吸一口氣,收回配槍回頭看向徐三石。
    歎了口氣,徐三石擺手示意道:“你去休息吧。”
    徐三石看著兩具屍體,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這一槍不僅結束了單一柱和單一弦的生命,也結束了軍官在這裏的威望。
    他回身麵向眾人,掃視一圈高聲說道:“現在所有人!戴好手套,把屍體搬運過來集中焚燒。”
    士兵們開始搬動屍體,徐三石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心中明白,這一次衝突的發生,影響到了每一個人。
    火舌舔舐著屍體,將它們焚燒成灰燼。
    火焰熊熊燃燒,照亮了黑暗的夜晚。
    徐三石注視著火光,思緒逐漸飄遠。未來會怎樣發展,根本無從揣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著。
    “徐隊,徐隊!”
    “嗯?”走神的徐三石聽到呼喊聲,看向身旁的楊英。
    楊英開口解釋道:“我們先去休息了。”
    徐三石默不作聲地點頭,目送四人走進了住宿區。
    徐三石轉身走向指揮所,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
    進入房間,他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這場衝突讓他感到心力交瘁,而未來的路還很長。
    外麵的火勢漸漸減弱,留下一片漆黑的寂靜。
    徐三石知道,他們必須麵對現實,重新規劃接下來的行動。他睜開雙眼,拿起桌上的地圖,思考著下一步的戰略。
    這時,敲門聲響起。徐三石抬起頭,說了聲“進”。
    門開了,一名士兵走進屋內,“報告!居民區有情況!”
    “什麽?快帶我過去!”徐三石立刻站起來,跟著士兵前往難民區。
    人們的情緒低落,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惶恐。
    這裏的居民,都是在末日爆發之初,就通過各種途徑來到了這個地方。
    除了一開始混亂,他們沒有經曆過任何洗禮。
    要不是因為基地人手嚴重不足,威脅到了生存,他們甚至都不會有擊殺喪屍的經驗。
    本來今天聽說,基地來了一批外來的幸存者,每個人都很高興,想要打聽一下外界的情況。
    結果就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外來者就引起了那麽大的混亂。
    他們這才意識到,外麵的情況比一開始更糟糕,外麵的人也和他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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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請相信我們,我們會堅守這裏,保證你們的安全。”
    徐三石來回走了一圈,站在中央大聲說道。
    對於這番話,大多數人都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再次低下了頭。
    此時的住宿樓裏,除了楊英四人,就隻有幾個腿腳不便的老人沒有下樓。
    在樓道抽煙的姬若雪,低頭看去,“又到該離開的時候了。”
    “是啊,我下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明天再走。”旁邊的楊英扔掉煙頭踩滅,孤身走下了樓梯。
    樓下空地,一名抱著小孩的女人站起身,看向徐三石說道:
    “同誌,你們都是軍人,我們肯定信任,但其他外來者,你能不能讓他們離開。”
    女人擦掉眼角的淚水,哽咽著繼續說道:“本來好好的,就因為他們,我男人死了。你讓我怎麽相信他們不會繼續鬧事?”
    “是啊是啊,那些家夥一來整個基地就亂了。”
    .........
    一語激起千層浪,沉默著坐在地上的人們,立刻就嘰嘰喳喳訴說起自己的不幸。
    徐三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站在原地。
    “徐隊!”
    一樓樓梯口傳來呼喊聲,瞬間就讓場麵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朝這邊投來目光。
    隻見楊英招了招手,並沒有管其他人那哀怨的目光,快步走到了徐三石身邊。
    “怎麽了?你不是說需要休息嗎?”徐三石麵露疑惑。
    “是這樣的。”楊英環視周圍一圈,並沒有壓低聲音,開口道:
    “是這樣的,我們準備明天就離開,還有朋友等著我們,所以也不能在這裏多待。”
    徐三石沉吟片刻,拍了拍楊英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外麵的情況還不太穩定,貿然出去可能會遇到危險。我還是建議你們再等等。”
    這時,人群中有人喊道:“讓他們走吧!反正他們也不願意留在這裏,何必強求呢?”
    徐三石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楊英,見他去意已決,便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就不多勸了,走的時候記得先來找我,拿點武器再走。”
    徐三石說完,突然又開口叮囑道:外麵很危險,你們一定要小心。”
    聞言楊英心中一暖,原本心中對這裏居民的那一絲不滿,也之煙消雲散:“謝謝徐隊。我們會小心的。”
    商量完,楊英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轉身走回了住宿樓,他的腳步也帶上了一絲輕快。
    末世中,人命都賤如草芥;而已經無法修改的往事,更是像塵土一樣毫無作用。
    就讓那些已經被人曲解、被人誤會的事,隨風吹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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