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海安撫了大家之後，帶著張雪粥和褚嚴來到了他的病房，準備問一些機密相關問題。
    “老爺子，我有話要單獨跟您說。“張雪粥站在病床前，手指不自覺地卷著白大褂衣角。
    張北海揮揮手，褚嚴立刻檢查了房間每個角落，確認沒有監聽設備後站到門邊。
    “王富貴懷疑......“張雪粥壓低聲音，“地堡裏有內鬼。“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褚嚴的瞳孔驟然收縮，張北海布滿老年斑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三人沉默地對視，某種無聲的信息在目光中傳遞。
    最後，張北海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證據？“
    張雪粥搖搖頭：“隻是懷疑。但他在fbi和中情局混戰時，趁中情局的人下車迎戰時，偷偷溜進了中情局的改裝車，在上麵發現了這個——“她從內衣夾層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地堡部分區域的平麵圖。“
    褚嚴一把抓過圖紙，濃眉擰成死結：“這不可能！除非！“
    “除非有人通過某種手段把這東西傳送了出去。“張北海接過圖紙，渾濁的眼睛突然銳利如刀，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通風管道的換氣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張北海慢慢將圖紙折好，塞進病號服口袋：“這件事，到此為止。“他的目光掃過兩人，“在找到這個人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張雪粥還想說什麽，卻被老人抬手製止：“去休息吧，孩子。那小子......“他嘴角微微上揚，“會回來的。“
    當病房門關上後，張北海從枕頭下摸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年輕的他和一群戰友的合影。老人的指尖輕輕撫過其中一張麵孔，喃喃自語：
    “老兄弟......你孫子，可比你當年有種多了。“
    出了病房的張雪粥站在走廊盡頭，猶豫了下還是準備去找王富貴嘴中的白月光，畢竟答應了他要好好照顧那個姑娘。
    “奇怪……“她低聲自語，“王富貴提到過的那個女孩那會兒怎麽沒去迎接呢？“
    她環顧四周，地堡的走廊安靜得隻剩下通風係統的嗡鳴。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最角落的那扇門上——沈小楚的房間。
    “咚咚咚。“
    張雪粥輕輕敲了敲門，等待片刻，裏麵卻沒有回應。
    “沈小楚？“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在嗎？“
    又過了幾秒，門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是輕微的腳步聲。門緩緩打開一條縫，沈小楚蒼白的臉從黑暗中探出來，銀白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你...你是？“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哭過。
    張雪粥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沈小楚泛紅的眼白上——那雙本該純白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情緒崩潰。
    “我是他此次出去營救回來其中一個，我能進來嗎？“張雪粥放輕了聲音，“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沈小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側身讓開了門。
    沈小楚的房間出奇地整潔，每一樣物品都擺放得一絲不苟。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床頭櫃上那個簡陋的相框——
    裏麵放著一張王富貴的照片，看角度明顯是偷拍的，照片裏的男人正咧嘴笑著，手裏舉著一包薯片，表情賤兮兮的。
    張雪粥的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幾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家夥連照片都是這麽的不正經啊，你肯定也喜歡他吧？“
    沈小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蒼白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她快步走過去，想把相框扣下，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終隻是輕輕摸了摸相框邊緣。
    “你……你和富貴哥是什麽關係？“沈小楚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呐。
    張雪粥走到床邊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我和他？沒什麽特別的關係。“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過，他倒是跟我提過，他在地堡裏有個"白月光"。“
    沈小楚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銀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所以，“張雪粥直視著她，“你們已經確定關係了？“
    沈小楚搖了搖頭，手指絞著衣角微微有些顫抖：“沒…還沒有。“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隻是…在我最絕望無助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出現了。“
    張雪粥靜靜地聽著，目光落在沈小楚微微發抖的手指上。
    “所以，“她輕聲問，“你愛上他了？“
    沈小楚沒有立刻回答，但泛紅的眼白和緊咬的下唇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雪粥突然笑了：“那看來我們是競爭關係了。“
    沈小楚猛地抬頭，銀白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錯愕：“你……“
    “別誤會，“張雪粥聳了聳肩，“我可沒說我愛上他了。“
    她的眼神飄向那張照片，“不過~那個賤兮兮的男人，罵我聖母的時候，倒是挺有魅力的。“
    沈小楚眨了眨眼，似乎沒反應過來：“啊？他罵你？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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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張雪粥輕笑，“說我"聖母病發作"，讓我"用高智商腦袋想想"。“她模仿著王富貴的語氣，連那股欠揍的勁兒都學得惟妙惟肖。
    出乎意料的是，沈小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確實像他會說的話。“
    氣氛突然輕鬆了一些。
    張雪粥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小楚的眼睛上，這次帶著專業的審視：“你的眼睛…是病毒痊愈後的後遺症？“
    沈小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隨即錯愕的驚呼出聲：“你怎麽知道？！“
    “王富貴知道嗎？“張雪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嚴肅的問道
    “知道，“沈小楚輕聲說，“但他從來沒跟別人提過。“
    張雪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放心，既然他沒有跟別人說，我也不會多此一舉。“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不過，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我在病毒學方麵還算有點研究。“
    沈小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
    張雪粥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了，剛才你為什麽沒來迎接我們？“
    沈小楚的身體微微一僵，銀白色的瞳孔低垂：“我…我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如果…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我寧願晚一點知道。“
    張雪粥靜靜地看了她幾秒，最終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拉開門，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家夥命硬得很，說不定明天就賤兮兮地出現在你門口了。“
    沈小楚終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嗯，我相信他。“
    走廊上。
    張雪粥輕輕關上門，靠在牆上長舒一口氣。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通風管道入口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
    “王富貴啊王富貴，“她低聲自語，“你倒是挺會招惹的。“
    說完，她搖了搖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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