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打在緩緩走出的男人身上，照亮了那件沾滿血汙的龍國特戰服。
    “別緊張...我是聽到有戰鬥的槍聲才出來的，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男人虛弱地抬起左手，掌心裏躺著一枚磨損嚴重的特製徽章——劉培強隊伍的標誌。
    “我是地堡第三行動組...馬奎...“
    王富貴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幾秒。
    這個男人左眼上纏著滲血的繃帶，右臉頰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站姿依然筆挺如鬆。
    他早就通過強化聽覺捕捉到了金庫裏的微弱呼吸聲，而且也猜到這可能就是那些人口中囚禁的龍國特工。
    “認識劉培強？“王富貴突然問道。
    男人的獨眼亮了起來：“那是我們小隊的指揮。“
    他大量王富貴片刻，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你應該是...王富貴吧？我看過你的資料...整個地堡都在找你。“
    小雨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們認識？“
    馬奎拄著步槍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踉蹌了一下。
    安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卻被他身上的傷勢震驚到倒吸冷氣——
    作戰服下至少有五處槍傷，傷口都用燒紅的刀片草草烙過消毒。
    “我們小隊...三天前接到任務。“
    馬奎喘著粗氣，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忍受劇痛，
    “輔助其他小隊完成截獲自由國的...樣本資料。另外還有同步執行的魔都保衛戰任務。“
    他顫抖的手指指向地上那具被小雨刺死的屍體，
    “我們來到這裏本來在偵查敵情，碰到了這些幸存者...好心給他們了一些食物...沒想到...這些雜碎和自由國特工勾結早就是他們的耳目了...“
    馬奎扶著安娜，艱難地帶著眾人穿過昏暗的走廊。
    每走一步，他腿上的傷口都在滲出鮮血，在地板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就在前麵...“他喘著粗氣，指了指盡頭那扇被暴力破開的鐵門。
    門鎖處還殘留著明顯的撬痕，門框上布滿彈孔。
    王富貴率先走進去，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狹小的儲藏室裏，兩張簡易擔架擺在角落。
    一男一女兩名特工躺在上麵，身上蓋著沾血的毯子。
    “老周！小琳！“馬奎踉蹌著撲到擔架前。
    男特工艱難地睜開眼，幹裂的嘴唇動了動：
    “隊...長...“
    他的右腿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隱約能看到滲出的血跡已經發黑。
    但真正讓王富貴皺眉的是那個女特工。
    她臉色慘白如紙，胸口纏著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細微的“嘶嘶“聲，像是漏氣的風箱。
    王富貴蹲下身，強化聽覺捕捉到隻有專業聽診器才能聽到的肺部不規則雜音——
    子彈肯定傷到了肺葉，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氣胸。
    “既然你們從地堡出來，那一定帶了修複液吧？那東西也用過了？“他沉聲問道。
    馬奎痛苦地點頭：“最後三支...都用上了。“
    他攥緊拳頭，“老周注射了一支，他的腿算是保住了。但小琳她打了兩支都不管用...“
    王富貴從戰術包裏掏出一個小型冷凍盒。
    打開後，裏麵整齊排列著幾支泛著藍光的藥劑——這是他從地堡出來時張雪粥給他的修複液。
    “這...“
    馬奎的獨眼瞪大，“這可是...地堡很稀有的高級修複液，隻有地堡重大貢獻的人才能申請兌換的東西啊...“
    王富貴沒有聽他在咋呼什麽，已經將一支修複液注射進女特工頸部。
    眾人屏息等待，但十分鍾過去了，她的呼吸反而變得更加微弱。
    “不行。“
    王富貴搖搖頭，“肺部創傷太嚴重，普通修複液跟不上組織壞死的速度。“
    房間裏陷入死寂。
    小雨緊緊抓著小雪的手，千雪咬著嘴唇看向奄奄一息的女特工，安娜檢查著所剩無幾的醫療用品，臉色越來越難看。
    突然，王富貴站起身：
    “這裏有廚房嗎？“
    馬奎愣了一下：“員工休息室有個簡易電磁爐...你要幹什麽？“
    王富貴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休息室。
    五分鍾後，他端著一碗冒著誘人香氣、但是泛著詭異熒光的蘑菇湯回來了。
    “這是...？“馬奎警惕地盯著那碗散發著奇異香氣的湯。
    “可能會救她，“王富貴的聲音異常平靜，
    “也可能會要她的命。作為隊長你決定要不要試試...“
    他詳細解釋了這種從四級喪屍身上采集的變異蘑菇的特性，以及千雪喝下後恢複語言能力的案例。
    但同時也坦言，沒人知道它對重傷員會產生什麽效果。
    馬奎的獨眼在女特工和蘑菇湯之間來回遊移。
    汗水順著他緊繃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小花。
    “隊長...“
    躺在另一張擔架上的老周突然開口，“讓小琳...自己選吧...“
    眾人驚訝地看向女特工。
    不知何時，她已經睜開了眼睛，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
    馬奎立刻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一點。
    女特工的目光落在蘑菇湯上，又看向王富貴，最後對馬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好...“
    馬奎的聲音哽咽了，“試試吧。“
    王富貴小心地托起女特工的頭，將蘑菇湯一點點喂進她嘴裏。
    湯水順著嘴角流下，被千雪及時用毛巾擦去。
    第一口下去，女特工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暗紅的血沫噴在毯子上。
    馬奎差點就要阻止，但王富貴按住他的肩膀：“等等看。“
    當喂到第三口時，驚人的變化發生了——
    女特工胸口繃帶下的傷口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其中蘇醒。
    她猛地弓起身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嚇得小雨趕緊捂住小雪的眼睛。
    “堅持住！“王富貴死死按住她亂動的手臂。
    女特工的皮膚下開始出現詭異的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行。
    她的瞳孔擴大，眼白布滿血絲，喉嚨裏發出不似人聲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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