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幹咳一聲，轉移話題問道：“我之前不是在醫院嗎？怎麽會在這裏醒來？“
    千雪抿了抿嘴唇，發絲垂落在臉頰邊：“我在銀行保險庫等了很久，你都沒回來。“她指了指窗外，“後來屍潮漸漸散去了，我就出來找你。“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王富貴看到街道上隻剩下零星幾隻遊蕩的喪屍，大部分已經拖著殘缺的肢體離開了這片區域。
    她指了指身上的粉末，“多虧了你給的這些灰，那些喪屍真的沒有攻擊我。“
    王富貴這才注意到，千雪原本發梢都變成了灰白色，顯然是仔細塗抹過那些五級喪屍的骨灰。
    他心頭一暖，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敢獨自闖入屍潮退去的危險區域。
    “我在醫院門口發現了這個。“千雪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染血的戰術徽章，
    “是個金色短發女特工，她...好像是自殺的。“
    王富貴接過徽章，上麵刻著“fbi“的字樣。
    他想起那個身手矯健的金發隊長，不禁皺眉：
    “自殺？“
    “嗯。“千雪咬了咬下唇，“她用自己的軍刺...捅進了脖子。
    我進入醫院後，發現其他特工也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總之都很奇怪。“
    王富貴正想開口詢問細節，千雪卻突然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密封袋，裏麵裝著幾根斷裂的黑線。
    “我在四樓找到你的時候，周圍全是這種黑色線體。“
    她認真地說，“記得你說過這些特工是來采集你樣本的，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幫你處理了下現場。“
    千雪掰著手指細數：“我先用三瓶醫用酒精和高濃度消毒水衝洗了整個走廊，然後用手術刀刮掉了牆上有血跡的牆皮。“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最後把那些痕跡和你有關的組織都澆上酒精燒了。“
    王富貴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連喪屍都不敢直視的姑娘。
    千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發紅：
    “我...我做錯了嗎？“
    “不，做得太對了。“王富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手感意外地柔軟，
    “我隻是沒想到...你能提前幫我處理好這些東西。“
    他沒想到這個在機場倉庫裏瑟瑟發抖的啞巴少女，如今能如此冷靜縝密地處理現場。
    千雪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得到表揚的小學生：“你在誇獎我對吧~“
    “咳...“王富貴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
    “我們得再去醫院確認下，看看有沒有遺漏。“
    千雪立刻跟著站起來，動作太急差點被背包帶絆倒。
    王富貴下意識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少女瞬間繃緊的肌肉。
    “小心點。“他鬆開手，嘴角不自覺上揚，
    “現在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了。“
    千雪的臉“唰“地紅了，手忙腳亂地整理裝備，差點把水壺打翻。
    王富貴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吧“聲。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黑線的流動——它們似乎比之前更加活躍了。
    “走吧，得去醫院確認下情況。“他站起身，順手拿起靠在牆邊的戰術背包。
    千雪立刻跟上，手指不自覺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王富貴回頭看了眼這個霓虹少女，發現她雖然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兩人推開銀行側門，撲麵而來的是濃重的腐臭味。
    街道上散落著喪屍殘骸，但已經看不到成群的活屍。
    幾隻遊蕩的喪屍在聞到王富貴和千雪身上的骨灰氣味後，都本能地後退了幾步。
    轉過街角，醫院的大門出現在視野中。
    那個金發女特工的屍體依然保持著詭異的姿勢——
    她跪坐在地上，雙手緊握插在自己頸部的軍刺，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表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角竟然詭異地向上揚起，仿佛在笑。
    “等等。“
    王富貴攔住想要上前的千雪，自己則蹲下身，仔細檢查屍體：
    “她指甲裏有自己臉頰的抓痕...瞳孔放大...可能是產生幻覺後自殘。“
    他的手指輕輕撥開女特工的衣領，發現鎖骨位置有幾個細小的針孔：
    “注射過興奮劑或者腎上腺素，她想讓自己清醒嘛...但還是沒能抵抗幻覺...“
    走進醫院大廳，更多的慘狀映入眼簾，之前空氣中彌漫著甜膩氣味現在隨著那個護士喪屍的死亡消失的一幹二淨。
    一個高大的特工蜷縮在牆角，把自己的舌頭扯出來打了個死結；
    另一個則用皮帶勒斷了自己的脖子，屍體懸掛在吊燈上，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嘔——“
    千雪突然捂住嘴，指向走廊拐角。
    王富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裏堆疊著四具亞洲麵孔的屍體，從證件上看是小西八國的特工。
    他們像連體嬰般糾纏在一起，每個人的右手都深深插入旁邊同伴的嘴裏，左臂則插在自己口中。
    扭曲的麵容上，眼球全部爆裂，流出黑色的膿血。
    最詭異的是，他們的表情竟然出奇地平靜，甚至帶著某種解脫般的微笑。
    “別看了...太惡心了“
    王富貴側身擋住千雪的視線，能感覺到女孩的手在微微發抖，“我們去四樓。“
    踏上樓梯時，王富貴注意到扶手上布滿了抓痕，還有幾處明顯的彈孔。
    四樓的戰鬥現場更加詭異。
    走廊裏、牆壁上布滿利刃劃痕，最深的一道幾乎將混凝土牆體劈開，但是現場卻異常的幹淨，沒有一點血跡，就連底板也幹淨的能找出人影。
    而在走廊盡頭，隻剩下一套性感的護士裝平鋪在地上，周圍散落著少許灰白色的灰燼。
    “這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和你戰鬥的那個...變異體？“千雪小聲問道。
    王富貴點點頭，從戰術褲的暗袋裏取出一個鉛製容器，用鑷子小心地收集了一些灰燼：
    “給，收好。這可能比五級喪屍的灰燼氣味更有用。“
    當他們準備離開，路過icu門前時，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從門縫中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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