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轉身，猩紅的眸子掃視著黑暗中的每一個角落。
    貨架之間的陰影裏，隻有幾個呆立的喪屍售貨員，僵硬地保持著生前的工作姿態。
    兩人背靠背站在二樓的中央，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實質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些穿著整齊製服的喪屍店員們依舊筆直地站在各自的崗位上，不同於一樓的那些喪屍，這些店員們對兩人的氣息毫無反應。
    這種反常的平靜比任何攻擊都更令人不安。
    王富貴的目光掃過一旁的廚具區，突然快步走過去。
    他拿起一把德國進口的剁骨刀，沉甸甸的手感讓他稍微安心了些。
    猶豫片刻，他又抄起另一把，雙手各持一柄，刀刃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噗嗤——“
    愛麗絲突然笑出聲來，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你現在的表情是夠凶了，“
    她指著王富貴緊繃的麵容，
    “但這兩把菜刀一拿，殺手氣勢一點不剩，反而像個要債的混混打手！哈哈哈哈~“
    王富貴被她這麽一打岔，緊繃的神經反而鬆弛了些。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行頭：
    筆挺的西裝、鋥亮的光頭，再加上兩把明晃晃的剁骨刀...確實有點滑稽。
    突然，他像是被點醒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愛麗絲，你知道我玩《殺手47》的時候最喜歡做什麽嗎？“
    愛麗絲歪著頭：“不是潛行暗殺嗎？“
    王富貴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最近的一個喪屍店員。
    那是個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年輕男性喪屍，胸前還別著“值班經理“的工牌。
    他站得筆直，腐爛的臉上凝固著職業化的微笑。
    “唰！“
    刀光一閃。
    喪屍的頭顱應聲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停在一排進口橄欖油前。
    無頭的軀體依然保持著站姿，頸部的斷口處緩緩滲出黑紅色的液體。
    “我喜歡把所有的npc都殺掉，“
    王富貴的聲音輕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這樣大搖大擺的潛行就不會有人發現我了。“
    愛麗絲愣了一秒，隨即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
    “啊！原來如此！“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這個玩法我喜歡！“
    她蹦蹦跳跳地衝向另一個女性喪屍店員，對方穿著整潔的圍裙，手裏還拿著掃碼槍。
    “砰！“
    愛麗絲的拳頭直接貫穿了喪屍的胸口，從背後透出。
    她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黏液，又一記手刀砍下了對方的腦袋。
    “看我的！“
    她興奮地喊道，轉身一個回旋踢，將第三個喪屍連人帶貨架一起踹飛。
    王富貴也沒閑著，雙刀舞得虎虎生風。
    他專門挑脖頸下手，每一刀都幹淨利落，力求一擊斃命。
    那些站得筆直的喪屍們像割麥子一樣倒下，頭顱滾得到處都是。
    “左邊三個歸我！“愛麗絲喊道。
    “右邊五個我來！“王富貴回應。
    兩人像是在玩什麽古怪的遊戲，一邊清理喪屍一邊還計數。
    愛麗絲甚至哼起了小調，高跟鞋踩在血泊中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王富貴突然停下動作，雙刀交叉擋在胸前，警惕地環顧四周。
    “愛麗絲...“他壓低聲音，
    “你有沒有感覺，那種惡心的窺視感好像變少了？“
    愛麗絲正捏著一個喪屍店員的腦袋，對方腐爛的臉依舊保持著詭異的微笑，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脅。她皺了皺眉，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隨後——
    “砰！“
    一拳下去，那張笑臉直接炸開，腦漿和碎骨濺了一地。
    “是少了點。“
    她甩了甩手上的黏液，歪著頭思考，
    “難道是這些喪屍有問題？“
    王富貴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向另一個中年導購喪屍。
    對方穿著整潔的西裝，胸口還別著“金牌銷售“的工牌，腐爛的臉頰上掛著誇張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口推銷什麽奢侈品。
    “唰！“
    王富貴一刀橫斬，喪屍的腦袋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顆頭顱在半空中依然保持著微笑，甚至在落地時，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
    “不對勁...“
    王富貴盯著滾到腳邊的腦袋，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這些喪屍...像是在等我們屠殺一樣...“
    愛麗絲走過來，一腳踩爆了那顆仍在微笑的頭顱，高跟鞋嫌棄的甩了甩：
    “嘖，真惡心。“
    她抬頭看向四周，二樓的喪屍已經被他們清理得七七八八。
    窺視感消失了。
    但那種令人不安的寂靜反而更加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