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教坊司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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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
    夜色已深,林青瑤沒打算回皇宮,所以金寶駕著馬車朝長公主府邸“噠噠”行去。
    路上還遇到了加強巡邏的禁衛軍,不過金寶手持著長公主府邸令牌,所以沒有被為難。
    平穩的馬車上。
    林青瑤將手放在身前的檀木盒子上。
    “有了這份名單,再結合鎮撫司的情報,朝堂上那些毒瘤,一個也跑不掉。”
    韓之序點了點頭,試探似得用大手一點點將她冰涼的指尖攏入掌心。
    在裴玉岑眼中,她當時拿到賬冊的急切,還有情緒的變化都是因為這些事情,事關重大。
    可在韓之序看來,阿瑤姐姐的情緒不正常。
    尤其是在處理魏樂涵這件事情上,她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麽平靜。
    “阿瑤姐姐,”他看著她,眸色深沉,“都過去了。”
    林青瑤心中一暖,感受著指尖溫度回升和胸腔中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鬼使神差的,她反握住了他布滿老繭的手。
    是啊,都過去了。
    前世的噩夢,今生的仇敵,都在被她一一清算。
    ??..??
    翌日。
    詔獄最深處,陰暗潮濕,彌漫著血腥與腐臭。
    林天玨與魏樂涵雖然是被分開關押,但也隻是分關在不同的牢房中。
    剛關進來的時候,魏樂涵還能聽到林天玨的惡毒咒罵。
    一會兒罵長公主林青瑤,一會兒罵慈渡和李銳,一會兒又罵她是狐媚子,是壞事的賤人。
    直到魏樂涵眼睜睜看著三皇子林天玨被獄卒粗暴拖走,他那雙怨毒至極的眼神,如毒蛇般死死釘在她身上。
    她渾身血液霎時冰冷。
    棄子。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成了一枚被毫不猶豫拋棄的棋子。
    這些年汲汲營營的每一步,忽然間就成了笑話。
    “吱呀——”
    沉重的牢門被推開,一名麵無表情的鎮撫司緹騎走了進來。
    他手中拎著一套粗布麻衣,直接扔在了魏樂涵腳下,聲音冷硬。
    “換上。”
    “從今往後,裴府表小姐魏樂涵已死。”
    “你,是罪臣王啟年之女,王氏。”
    王氏?
    魏樂涵如遭雷擊,尖利地嘶吼起來。
    這是她入獄後第一次開口,也是第一次開始掙紮。
    “不!”
    “我才不是什麽王氏!”
    “我是前國子監祭酒,現任刑部左侍郎裴玉岑的表妹,是他的夫人!!”
    “未來...未來表哥他一定可以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
    “我是未來的刑部尚書夫人!”
    她掙紮,哭喊,聲音淒厲。
    緹騎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牢內回蕩。
    魏樂涵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間瞬間湧上腥甜。
    這一巴掌,好似徹底打碎了她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讓她認清了殘酷的現實。
    牢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靜靜佇立。
    是韓之序。
    他甚至沒有朝牢內看上一眼,目光冷漠,不帶一絲溫度。
    隻聽他對著緹騎冷冷下令。
    “帶過去後,就同那邊說是被抄家後精神失常了,不必理會。”
    放在以前,確實也有不少被抄家流放後的女眷,無法接受事實瘋了的。
    “直接押入教坊司,按規矩辦。”
    “若是去了那邊,還是說胡話。”
    “教坊司的秘藥就給用了吧,啞巴總好過胡言亂語。”
    那聲音,像是在處置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不——!”
    魏樂涵驚恐地尖叫。
    但她的反抗,在孔武有力的緹騎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她被強行拖拽出了詔獄,像拖死狗一般。
    最終,被塞進了一輛散發著濃重黴味的囚車。
    車廂狹小,光線昏暗。
    魏樂涵透過囚車那窄小的縫隙,絕望地向外張望。
    一輛熟悉的馬車,從不遠處緩緩駛過。
    那是......她親自為裴家置辦的馬車!
    “表哥!表哥救我!!”
    魏樂涵眼中驟然爆發出希望之色,盡管嗓音早已沙啞變形,可她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喊。
    然而,那輛馬車沒有絲毫停頓,甚至在她出聲後,加快了速度。
    冷漠地,決絕地,從她視線中消失。
    而魏樂涵也被鎮撫司的人,用不知道哪裏來的破布堵住了嘴巴。
    囚車一路顛簸,最終停在了一處朱漆大門前。
    門楣上,懸掛著“教坊司”三個冰冷的燙金大字。
    一名半老徐娘,穿金戴銀,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扭著腰肢走了出來。
    她便是這教坊司的管事,人稱“程媽媽”。
    程媽媽掌管教坊司已經多年,別看她如此風塵模樣,其實還有官職在身。
    麵對這樣一個詔獄出來,又被特意“關照”過的人,她沒有絲毫同情。
    捏著魏樂涵的下巴,力道極大,迫使她抬起頭。
    她那雙精明的眼睛,像打量待宰的牲口一般,將魏樂涵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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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輕蔑與鄙夷。
    “嘖。”
    程媽媽咂了咂嘴,聲音尖細刻薄。
    “這就是那個妄圖攀龍附鳳的‘小王氏’?”
    她鬆開手,仿佛碰了什麽肮髒東西似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這些年,她也見識了不少奇聞,先是破壞人家婚姻,嫁了之後又在外麵勾搭皇家子嗣的,還真是頭一遭。
    誰知道了不要啐一口唾沫星子,在明著罵一句“女表子”呢?
    這故事,就是放在畫本子裏,都是要售罄的呀。
    “聽著,進了我教坊司的門,就別再做什麽夫人,妃子的春秋大夢了!”
    “你隻是,精神失常的,罪臣王啟年之女。”
    “按我大靖律例,世代為奴,永不贖身!”
    “隨你如何亂喊叫,也沒人信。”
    “可若是惹惱了媽媽我呀,你就永遠別想再一聲了。”
    程媽媽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仆從打扮的衝了上來,粗暴地將她身上所有殘存的首飾,盡數剝去。
    那身布衣,也被換成了最下等、最粗陋的奴仆服飾,磨得她肌膚生疼。
    緊接著她被蒙住眼睛,推搡之間帶到了一處房間。
    明明已經入夏,可這房間內卻陰森寒冷。
    數十名麵容麻木的女子,正佝僂著腰,用冰冷井水費力地搓洗衣物。
    她們的雙手,早已被凍得通紅發紫,有的甚至皮開肉綻。
    看到魏樂涵進來,那些女子的目光隻是麻木地掃過,隨即又低下頭,繼續著永無止境的勞作。
    間或有幾個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這裏,沒有同情,隻有麻木和更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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