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求情？憑什麽？”餘軍冷冷說道：“當初你擺我一道，我恨不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讓我救你，可能嗎？”
    黃偉說：“餘少想除掉我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可除掉我對餘少來說沒有任何利益，相反，我活著才能給餘少帶去更大的價值，因為我手裏掌握著陸遠的秘密。”
    不得不說，黃偉真是個人才。
    以退為進，讓餘軍也陷入沉思之中。
    大概沉默了十幾秒後，餘軍才說道：“你在哪？”
    聽到餘軍這樣問，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黃偉隨便說了一個地方，餘軍說：“你等著，我馬上過去找你。”
    就在餘軍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又補了一句：“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要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
    黃偉忙說不會。
    黃偉和餘軍約定的地方是一家漁具店，老板也是個小年輕，一大早上就帶著黑眼圈，頭發蓬亂，好像一夜沒睡。
    漁具店的門臉不大，但其實也是掛羊頭賣狗肉，裏麵有一間小屋，是棋牌室。
    “濤子，這是遠哥，叫人。”黃偉說：“遠哥是很牛逼的人。”
    “遠哥，裏麵坐。”小年輕倒也懂禮數，急忙招呼我入座。
    “濤子，等會我和遠哥要在你這裏處理點事情，到時候你就當什麽都沒看見，明白嗎？”
    店老板連連點頭。
    餘軍大概是十幾分鍾後開車來的，下了車，餘軍並沒有立即進來，而是站在漁具店門外仔仔細細打量一番。
    “餘少，您終於來了，我們到裏麵說。”黃偉點頭哈腰地出去迎接。
    此刻我正躲在棋牌室裏，從門縫中看著外麵的一切。
    “傷好點了嗎？”餘軍隨口問。
    “一點皮外傷，好多了。”黃偉進來的時候，順手將卷簾門拉下來，敞亮的房間忽然變得漆黑，餘軍沉聲道：“你關門幹什麽？”
    “人多眼雜，被看到不好。”黃偉說話的語氣明顯變了味道，啪的一聲打開燈，入目所見的是餘軍那張陰沉的臉，與此同時，我也推開門走了出去。
    腿上有傷，一瘸一拐。
    “草！黃偉，你他媽敢陰我！”餘軍的瞳孔逐漸收縮，濃眉緊緊皺起來，說著就準備衝出去。
    但此刻黃偉已經站在門口，手裏多了一把小剪刀，皮笑肉不笑地說：“餘軍，我他媽好不容易把你騙出來，怎麽可能讓你從我眼皮子下麵溜走？”
    餘軍咬了咬牙，目光搜索著可能利用的家夥事，一邊說：“陸遠，你想怎樣？”
    我沒說話，隻是冷冷地凝視著餘軍。
    餘軍又說：“其實昨天的事情，主謀不是我，是誰你心裏應該清楚。”
    “這重要嗎？”我冷聲道：“當初你殺我滅口，這筆賬，總得算算了。”
    “我他媽也不是被嚇大的！”說到這裏，餘軍忽然拿著凳子率先動手，但他的力氣太小，速度太慢，黃偉衝上去飛身一腳，直接將餘軍踹翻在貨架上，噴的一聲，各種瓶裝下藥跌落下來砸在餘軍身上，黃偉被自己這一腳給震驚到了，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能力居然是這般強悍，衝上去騎在餘軍身上，拳拳到肉，一邊罵道：“你個叼毛，居然敢設計陷害我和遠哥，老子弄死你！”
    期間我沒說一句話。
    幾分鍾後，餘軍滿臉血跡，如同死豬般癱軟在地上，黃偉指著餘軍問我：“遠哥，差不多了吧？媽個比的，骨頭還賊硬，拳頭都腫了。”
    此刻的餘軍，顯然已經失去往日的傲氣，苟延殘喘著。
    我吊著一支煙走過去，“餘軍，你想巴結王家兄妹，所以你當然可以替他們隱瞞事情的真相，其實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王家兄妹鐵了心要搞我，我沒活路，但臨死前也得拉幾個墊背。很不幸地告訴你，你就是其中之一。”
    當初我被餘軍毒打的時候，也是這般狼狽，當時我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加倍奉還回去。
    餘軍強忍著疼痛，咧嘴冷笑道：“你敢殺我嗎？”
    “敢不敢，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從玻璃櫃子旁邊扯了一個食品袋，吹了口氣，然後套在餘軍頭上……
    餘軍的呼吸變得急促……
    或許他此刻也能體會到，被沉入江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窒息而亡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因為不會立即死亡，期間會激發出對活下去的渴望，但越是想活下去，就越顯得無助和崩潰。
    餘軍本是餘家的長孫，從小沒吃過苦，我料定他無法承受這種折磨。
    果然，很快餘軍就開始求饒，身體也拚命地掙紮著。
    拿掉口袋的一瞬間，餘軍大口呼吸著空氣，發紫的嘴唇漸漸變得正常，黃偉蹲下去啪的一巴掌扇在餘軍臉上，像打皮球一樣隨意，“那就說吧，我的餘大少。”
    餘軍全都招了。
    後來又從餘軍的口中打聽到陸明的消息，當我們出現在病房裏的那一刻，陸明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一切，但看到餘軍滿臉淤青，陸明也放棄了反抗。
    四人坐進車裏，黃偉開車直奔王家。
    我點了支煙，說道：“餘軍，到了王家，我希望你還能如實交代一切，如果你敢變卦，我就先要你的命。”
    餘軍徹底服軟了，臉上看不見半點傲慢。
    恰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餘薇打來的電話。
    遲疑片刻後，我接通用平常語氣說道：“這麽快就睡醒了？”
    “我在醫院，你去哪了？”餘薇的聲音裏麵帶著淡淡的怒火，“傷得那麽重，誰允許你出院的？”
    “你別問了，我去做我該做的事。”說完我就掛掉電話，怕餘薇再打過來，於是直接關機。
    目光眺望著車窗外掠過的建築，我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昨天那件事，此刻我和餘薇應該在民政局辦複婚手續，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洞房花燭。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此去王家凶多吉少，不知道我和餘薇還沒有再續前緣的機會。
    但該麵對的早晚要麵對。
    就算王家是龍潭虎穴，今天我也要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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