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沉思，產後抑鬱症患者本身精神就脆弱，再加上長期接觸這些神秘學內容，很容易成為某些有心人的目標。
    “咱們需要去現場看看。”
    談冰終於開口。
    “還有，那些個直播間的信息，能拿到嗎？”
    “這些我們都有統計，老張，你把統計的文件，發給他們倆。”
    “好的，稍等。”
    幾分鍾後，談冰手機上收到一份文件，他打開一看，上麵寫了七八個塔羅牌主播，而且這女人都在打賞榜單裏，算是榜上有名的大姐。
    “那直接搞下策，把這些主播都封禁，不就完事了麽？”
    “這個，不行的，現在大家講究的公平公正，她們也沒違法，我們根本沒有把柄去這麽做。”
    談冰打開其中一個主播的視頻，看了起來。
    “寶子們，歡迎來到求真問卜，本期的話題是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我自己變得更加自由，從左到右分別是第一組，第二組，第三組，請憑借你的直覺，去選擇，對了，別忘了給主播點關注，噢，愛你寶子們！”
    女主播的聲音很甜美，而且也很饒人。
    談冰有時候也在思考，是不是這些人背後有一個大的公司，在給她們提供技術上的支持。
    “o，寶子們，你們選擇這一組給我的感覺就是，讓你把自己變成一個困在牢籠中的人，其實，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談冰關閉手機，對著餘清等人說。
    “這些主播，其實說的內容很模糊，雖然從我們命理師，也就是算命先生的角度來看，隨機才能覺察出未來的軌跡，但誤導性還是很強烈的，人生不是從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若是簡簡單單，就把全世界的人分成三五類，那也太淺顯了些，就跟有些班級，老師把學生分成優中差一樣，太過於一刀切了。”
    “噢？談專家，你可有什麽方案來解決這件事？”
    談冰就是知道，他一多嘴，準沒好事。
    “我覺得，還是得讓她找些事情去做，即便是去工廠打螺絲，也那是有事兒幹，有些人就是太閑了，才變成這樣的。”
    “嗯，你說的這些，老宋他們也考慮過，隻不過，即便是把她送去工廠做事，依舊是心不在焉。”
    這時，老宋也開始講述他們的處理方法。
    “那丫頭，之前在服裝廠待了三天，第一天還算正常，第二天就開始跟同事說什麽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隨後，就開始不正常起來了。”
    “怎麽講？還有這事？”
    武小智忍不住笑出聲。
    “你別笑，廠長也是我的一個朋友，他跟我講了，說再這樣下去，整個車間的工人都要被她搞得神神叨叨的。”
    “那就不能，先把這個案子消掉？把這個算作是精神類疾病？”
    “哎！”
    餘清歎了口氣。
    “這不是駁老領導麵子麽？咱們可不能這麽瞎做，這樣，咱們過去看看吧。”
    餘清大手一揮，眾人隨即下樓。
    這瘋癲女人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小區。
    從表麵上看，這女人是個正常人，但你一旦和她交流之後，就能感覺到她的不正常。
    開門的是保姆，房間不大，兩室一廳，但裝修的還算是豪華。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電視。
    談冰跟在餘清身後，暗自打量著這個女人，從外表看，完全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
    客廳收拾得很整潔，茶幾上擺著幾本書，都是關於心理學和哲學的，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內容都很正能量。
    武小智湊到談冰耳邊小聲說。
    “這哪像有病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
    女人關上電視，盯著餘清說。
    “餘局，你們來了？這兩位是？”
    “噢，小鄭，這兩位是我們局裏新調來的，是來解決你的病的。”
    女人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我沒有病！這病都是你們搞出來的！”
    “噢，是是，小鄭啊，這次，這兩位專家，將會給你治治病，你配合一下子。”
    “什麽？他們兩個比我年齡還小的人，能給我治病？笑話！”
    餘清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保姆也在，這家夥每次都給老領導打小報告，上次老宋來的時候，語氣過於激烈，老領導知道後，都給他叼了一頓。
    他連忙陪著笑。
    “小鄭啊，現在幹部都年輕化了，專家也是一樣，而且這兩位專家對塔羅牌了解的也比較深！”
    “噢？是真的嗎？”
    “那肯定是了！小談，小智，我和老宋他們，先去隔壁，你們在這，給她好好梳理一下子。”
    餘清說完，拉著老宋幾人，逃也似的，去了隔壁房間，隻在客廳裏留下談冰三人。
    武小智，實際上根本就不懂塔羅牌，但局長給他扣了個帽子，他也沒辦法拒絕，所以，今天能不能讓這位老大姐恢複正常，全靠談冰了。
    兩人對視一眼，談冰開口說話。
    “鄭小姐，我聽說，你最近剛給一個叫做求真問卜的主播打過賞？”
    “是啊，怎麽了？不讓我打賞嗎？”
    鄭小姐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多虧這高檔小區隔音效果好，否則樓上樓下聽到後都得投訴。
    談冰心裏一緊，但臉上依然保持鎮定，他緩緩坐下，目光直視鄭小姐。
    “當然可以打賞，隻是我很好奇，那個主播跟你說了什麽？”
    鄭小姐忽然笑了，那笑聲讓武小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他說得對！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懂宇宙的真相！”
    武小智偷偷看了談冰一眼，心想這女人果然有問題，特別是腦子那塊，有大問題了。
    談冰卻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那你能跟我說說，宇宙的真相是什麽嗎？”
    “你真想知道？”
    鄭小姐眼睛瞪得老大。
    “這個主播告訴我，這個世界其實是個巨大的實驗室！我們都是被觀察的小白鼠！”
    她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起來。
    “你看那些監控攝像頭，那些手機信號塔，全都是觀察設備！他們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