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麽麻煩總會找上自己。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無奈苦笑：
    “媽蛋，也許，我就是個衰仔，碰巧被卷入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可是，在他腦海深處，剛才靈視中看到的奇怪的一幕卻始終揮之不去：
    濃霧深處，一條破敗模糊的街道上，一輛電動車緩緩行駛。
    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眉毛下榻，頭發略顯淩亂，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和迷茫。
    他的身後載著一個麵容清秀的小男孩，男孩的雙手緊緊抓著年輕人的衣角，仿佛在尋求某種安全感。
    男孩抬頭問道“哥哥，那個人好像被救了，你就這樣放過他了？”
    駕駛電動車的年輕人回答
    “算了，他並不是那天來店裏修手機的人。”
    “哥哥，難道你追蹤錯了手機？”男孩又問。
    “我的‘活靈’比gps更準確，絕對不會錯。”
    “哥哥，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家？”男孩的聲音縹緲又虛幻。
    “快了，哥哥正在想辦法，再多吸收一些精神之力，你就能見到哥哥了。”
    ……
    翌日。
    路明非剛一踏入班級，原本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一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每個同學臉上都掛著戲謔與譏諷的笑意，好像在看一場鬧劇的主角。
    路明非滿臉問號，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前排柳淼淼轉過頭，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語氣還帶著一絲看八卦的好奇：
    “路明非，你看沒看網上？你可是大紅人了！”
    路明非一愣，慌忙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跳出一則新聞標題：
    “昨日大霧天城市再出詭異事件，仕蘭中學一學生舉止怪異，在天台欲跳樓自殺。”
    配圖是一張模糊的身影，正是他站在天台邊緣的瞬間。
    “誰要自殺啊！這是誰把圖片傳上網的，這些媒體為了流量，什麽都敢瞎編！”路明非氣得咬牙切齒。
    他感到一陣無力，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卻莫名其妙成了全網的笑柄。
    就在這時，班主任鐵青著臉走進教室，目光如刀般直刺向路明非。
    “上課前，我先說個事。”班主任的聲音冷得像冰，“路明非，你站起來！”
    教室裏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路明非慢吞吞地起身，心裏一陣發涼。
    “你昨天放學後在天台上幹什麽？耍什麽怪？”班主任的語氣越來越憤怒和失控，
    “你看看今天網上都怎麽報道的！你知不知道你給學校帶來了多惡劣的影響？我們仕蘭中學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不是，老師，我沒有......”路明非試圖辯解，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班主任打斷。
    “你別解釋了，嘩眾取寵！以後要耍怪，回你家耍去！”
    班主任的咆哮聲在教室裏回蕩，伴隨著同學們的竊竊私語和幸災樂禍的偷笑聲。
    路明非低著頭，拳頭緊緊攥著。他感到委屈和無辜，卻又無力反駁。
    整整一天，路明非都在老師的厭惡和同學們古怪的眼神中度過。
    他能感受到背後指指點點的目光，聽到那些壓低聲音的嘲笑和議論。
    他甚至不想抬頭，生怕對上那些充滿譏諷的眼神。
    放學的時候，路明非拎著書包，獨自坐在學校花壇邊，腦袋耷拉著，像一株被霜打蔫的茄子。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路明非，今天文學社活動你還參加嗎？”一個輕柔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像是春風拂過，帶著一絲溫暖。
    路明非抬起頭，看到陳雯雯正站在他麵前，清澈的眼眸中帶著關切與同情。
    她身旁還站著文學社的蘇曉檣和鋼琴小美女柳淼淼。
    “我......”路明非愣了一下，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
    麵對陳雯雯，他更覺得自己今天好丟人。
    他腦海裏不斷回放著班主任的責罵和同學們的嘲笑，那些刺耳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那些曾經經曆過的龍族的事件，絲毫改變不了他仍然是個衰仔的現實。
    離開了卡塞爾學院的背景和小魔鬼的開掛，他好像什麽都不是，就連最起碼的言靈，也一個也不會。
    以前發生的一切屠龍的故事，都好像是小魔鬼安排好的一場場無法深度參與的廉價旅遊團體驗。
    他被卡塞爾這個旅遊大巴帶到一個個早已安排好行程的旅遊景點，而導遊就是小魔鬼路鳴澤。
    不論是長江水下擊殺諾頓，還是北京的尼伯龍根中擊敗耶夢加得，東京加入高天原夜總會做牛郎，還是巧遇繪梨衣，其實都是旅行團安排好的行程的一部分。
    每到一個景點，小魔鬼就安排他下車拍照打卡，用早已準備好的道具轟爆怪獸npc。
    最可氣的是，小魔鬼還是個黑導遊，每到劇本關鍵的時候，他就開始宰客，要求路明非購物，代價是路明非四分之一的生命。
    而現在，當他回歸現實，才發現那些體驗都是虛幻的。
    他不是屠龍的勇士，也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他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死小孩。
    “我......”麵對陳雯雯那清澈關切的目光，路明非沒來由的慌了神。
    “你，昨天沒事吧？”陳雯雯又關心地問道，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哦，我沒事。你們別信新聞亂寫，我不是想自殺。”
    路明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解釋，
    “我……我昨天大霧裏看到了一道金黃色的氣體，後來就產生了幻覺。”
    他話說得含糊，連自己都覺得難以解釋清楚。
    “雯雯，別聽他瞎忽悠。”
    趙孟華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帶著一貫的傲慢和譏諷。
    他身後跟著徐岩岩和徐淼淼等幾個跟班，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趙孟華走到陳雯雯身旁，將手中杜拉斯的《情人》遞給陳雯雯，動作親昵。
    然後他斜眼瞥了路明非一眼，語氣裏滿是輕蔑：
    “路明非這種人，一天到晚爛話連篇，哪兒有個譜，是吧？”
    趙孟華說完，周圍的男生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不是的！”
    路明非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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