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夏彌興奮地繼續說道，
    “我在網上還做了好多功課，那裏的溫泉旅館很出名啊，還有白神山地酵母釀造的秘湯啤酒，也很有名......”
    楚子航無奈地搖搖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夏彌的腦門上彈了一板栗：
    “我說師妹，我們這次是去幫路明非找小女朋友，不是去旅遊的。”
    “師兄，你可別瞎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路明非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連忙擺手否認。
    “那是哪兒樣？”楚子航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
    “一會兒上了飛機，你慢慢給我講講。”
    夏彌在一旁咧嘴偷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活像隻偷到魚的小貓。
    路明非窘迫地抓了抓頭發，小聲嘟囔：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機場廣播適時響起，甜美的女聲宣布著登機信息，打斷了這場對話。
    三人相視一笑，拖著行李朝登機口走去。
    機滑過跑道，穩穩地起飛。
    夏彌像個玩累了的孩子，戴上印著卡通圖案的眼罩，呼呼大睡起來。
    楚子航幫夏彌掖了掖滑落的毛毯，然後轉向路明非，壓低聲音問道：
    “給我講講你的小女朋友的故事吧。”
    “確切地說，她是個小怪獸。”路明非望著舷窗外的雲海，眼神變得柔軟。
    “哦？”楚子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給我們聯盟取的名字是這麽來的啊？一開始我還以為你說我們幾個人是小怪獸了。”
    “那個女孩叫上杉繪梨衣，”路明非的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某個夢境。
    “她的言靈叫做‘審判’，那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能強行對領域內所有生命施加死亡命令的終極言靈。”
    楚子航的眼神變得銳利：
    “所以當你看到老唐發過來的那個新聞，非常符合這個言靈造成的後果，是吧？”
    路明非點點頭：
    “同時造成二十六個人死亡，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麽其它的言靈，有這麽強大的殺傷力。”
    楚子航陷入沉思，良久，他問道：
    “你說我們的言靈，還會繼續強化嗎？比如說你的時間·零，還有我的君焰。”
    路明非也陷入沉思，
    “理論上說，會的。比如上一世，我聽說過一種和時間·靈很相似的言靈，叫做‘刹那’，刹那能夠成倍地提升釋放者自己的行動速度，加速效果以2的倍數攀升。初級刹那僅能提升2倍的速度，二階則達到4倍速，三階8倍速，四階16倍速……七階刹那就能突破到128倍速。”
    路明非繼續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嘲：
    “其實上一世，我就是個廢材，很多事情都是靠身邊的大佬幫我搞定，也包括師兄你這個大佬喲。”
    “上一世，咱倆就是朋友？”楚子航驚訝道，“怪不得我總夢到和你一起屠龍。”
    “不過現在的我，好像有一點不同了。”
    路明非轉過身，眼睛在昏暗的機艙裏閃著微光，
    “我可以開啟靈視，看透世界的本質。”他頓了頓，“我能看透我們變強的方式不同。師兄，你想想，你是如何領悟言靈·君焰，你又是如何開啟暴血狀態的。”
    楚子航搖搖頭，眉頭微蹙：
    “不知道啊，都是自然而然的。”
    “我知道！”
    路明非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所謂暴血，是用‘精神’的力量來強行提升龍血的純度。”
    他的目光直視楚子航的眼睛，
    “而師兄，我的眼睛能看到，你的每一次暴血提升，都是因為你當時產生了‘殺戮的心’。”
    路明非輕輕歎了口氣，“師兄，你表麵陽光，可你天生就是個殺胚。”
    楚子航怔住了，機艙頂燈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半晌，他緩緩點頭：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這麽回事啊。”
    “明非，那你呢？”楚子航反問，“在‘罪愛之鏈’尼伯龍根的戰鬥中，我很明顯地感知到，你也在不斷地變強。”
    路明非點點頭，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像是在安撫某個看不見的存在：
    “我能感覺到，我變強的方式與師兄你的路徑不同，就如同遊戲中不同的科技樹一樣。
    每當我陷入絕境，感受到深深的絕望時，體內就會被激發出潛藏的力量，使我變得更強。”
    說到這裏，路明非的聲音突然變得悠遠悲傷，像是一盞漸漸暗下去的燈：
    “這個世界仿佛總是在和人開玩笑。師兄你為人陽光，可偏偏要產生一顆‘殺戮的心’才能變強。”
    他轉頭望向舷窗外翻滾的雲海，
    “而我天生是個衰仔，為人中二，卻在絕望的時候才能變強。”
    機艙內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可是......人生為什麽要麵臨那麽多絕望啊，那是多麽痛苦的體驗。如果一生能平淡順遂，我寧願不要變強，不要經曆那些絕望。”
    楚子航靜靜地聽著，機艙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
    “哎，也許這就是宿命吧！”良久，楚子航長歎一聲。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突然搭在了兩人的肩膀上。
    夏彌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眼罩，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機艙裏閃閃發光，如同暗夜裏的星辰。
    “不管每個人的宿命是什麽樣的，”
    她的聲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露珠，
    “就算是世界末日，隻要我們小怪獸聯盟還在一起，我們就無所畏懼，對不對！”
    她的手臂環繞著兩個男生的肩膀，形成一個溫暖的圓圈。
    機艙的燈光在這一刻突然亮起，照亮了三張年輕的臉龐——
    楚子航堅毅的輪廓，路明非略帶倦容的麵容，還有夏彌燦爛的笑容。
    “喂，你們看！”
    夏彌突然指向窗外。透過舷窗，他們看到飛機正穿越一片金色的雲海。
    遠處的天際線上，第一縷晨光正刺破黑暗。
    “就像這樣，”她輕聲說，
    “再黑的夜，也總會迎來黎明。明非，我們一定能找到你的那個朋友。”
    路明非感覺胸口有什麽東西輕輕鬆動了一下。
    在這一刻，三萬英尺的高空上，某種無形的羈絆在三人之間悄然生長，比鋼鐵更堅固，比雲朵更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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