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鴨被橘政宗推到路明非麵前，那玩具鴨在幽暗的虛空中散發著溫暖的黃光。
    路明非下意識地接住，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
    “這是......”
    橘政宗抬起頭，路明非驚駭地發現他的雙眼竟是兩個漆黑的空洞。
    “這是繪梨衣小姐‘心淵殘片’中的一塊，每一片都封印著她最珍貴的記憶，集齊它們，才能喚醒繪梨衣沉睡的靈魂，使得她的龍繭孵化重生。”
    路明非問：
    “你怎麽會有這塊心淵殘片。你為什麽要幫我？”
    橘政宗說：“因為我和你一樣，也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叮鈴鈴——”，一陣下課鈴聲。
    “喲，這不是我們此獠當誅榜上的新星麽？”
    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喧鬧聲中，幾個男生圍了過來，為首的是某集團李公子，他滿臉傲慢，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撞路明非的書包，
    “陳雯雯最近總往你這兒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書包砸在課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換做以前，麵對這幫人來者不善的挑釁，路明非估計就是笑笑，說幾句爛話就過去了。
    要不然他能怎麽辦，難道立刻拔出漢八方，把這些凡人都給砍了。然後讓黑太子集團用言靈·夢溯往生來幫他善後？
    可今天不同，這幫王八蛋居然打斷了他與繪梨衣精神世界的溝通，打斷了他尋找繪梨衣孵化的線索。
    一股無名的煩躁從心底騰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緩緩抬起眼簾，眼底金色的熔岩開始流淌，那熾熱的光芒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路明非抬頭，好像是雄獅在掃視一群羔羊。
    而那群羔羊的表情都從一開始的嘲諷變成驚恐，最後是完全的臣服。
    教室裏突然一片死寂，圍住他的幾個豪門貴公子變得大氣都不敢出。
    路明非的黃金瞳一閃即逝。
    “給我滾。”
    空氣裏，那種瀕死的威壓瞬間消散。
    幾個男生仿佛從噩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冷汗已經濕透了襯衫。
    眾人如蒙大赦，他們手忙腳亂地抱起書本，倉皇而逃。
    這時候陳雯雯正拿著兩杯奶茶走進教室。
    這些男生看了一眼陳雯雯，一改往日的殷勤，好像是生怕褻瀆了君王的珍寶，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落荒而逃。
    陳雯雯看到那些平日裏傲慢跋扈的貴公子此刻慌不擇路的模樣時，愣了一下。
    女孩走到路明非旁邊，將一杯奶茶輕輕遞過去，臉頰微微泛紅，聲音輕柔：
    “路明非，放假你去哪兒了，跟你一直都聯係不上。”
    “哦，這個...”
    路明非剛想開口解釋，陳雯雯又接著說道：
    “看你最近幾天白天好像都挺疲憊，上課盡睡覺了，放學要不要一起去自習，我給你補補課。”
    “哦，那個...”
    正在這時，夏彌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
    “路明非，走啦，特訓。”
    路明非略帶歉意地看向陳雯雯：
    “下次吧，謝謝了，今天有點事。”
    說完，他快速收拾了一下書包，朝著夏彌的方向走去。
    夏彌側頭看了路明非一眼，察覺到他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怎麽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等一會兒去英靈殿，人齊了再說。”路明非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夏彌挑了挑眉，沒再多問。
    兩人穿過嘈雜的籃球場，楚子航早已等在校門口的梧桐樹下，正低頭擺弄手機。
    “子航！”夏彌叫了一聲。
    楚子航收起手機，揮了揮手。
    “好家夥，你們倆這稱呼又變親昵了。”路明非吐槽。
    “要你管。”
    “轟——”
    一聲引擎的咆哮打斷了對話。
    一輛鋥亮的黃色小米su7 utra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老唐戴著墨鏡的臉探了出來：
    “上車，美女靚仔們！”
    他嘴裏叼著根煙，煙霧繚繞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康斯坦丁從副駕駛探出小腦袋，興奮地揮手。
    夏彌皺起鼻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車前：
    “老唐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她一把奪過香煙，扔在地下用腳踩滅，
    “康斯坦丁還在車上呢！”
    “哎呀，跟著楚教練學的。”老唐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墨鏡滑到鼻梁上，露出狡黠的眼睛，
    “小康他一個火係純血龍類吸點二手煙怕什麽的。”
    “什麽楚教練？”楚子航拉開車門，疑惑問道。
    “就是你爸啊！”老唐哈哈大笑，
    “楚天驕抽煙那叫一個帥，吞雲吐霧的，跟電影裏的教父似的。”
    楚子航的臉黑了下來：
    “他好的不教，你好的不學。”
    路明非鑽進後座，拍拍皮革座椅問道：
    “這車不錯，從哪兒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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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工作用車，公款報銷。”老唐眉開眼笑。
    路明非靠在頭枕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隻漂浮在深海中的小黃鴨，還有橘政宗空洞的眼窩。
    車子駛上高架，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
    老唐打開了音樂，重金屬的鼓點震得車窗嗡嗡作響。
    “關小點聲！”
    夏彌拍了下老唐的後腦勺，
    “路明非要休息。”
    老唐撇撇嘴，調低了音量。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空調出風口發出細微的“呼呼”聲。
    “所以，”楚子航打破沉默，“發生了什麽嗎？”
    路明非睜開眼，看著窗外掠過的雲朵：
    “我見到繪梨衣了...在精神世界裏。還有...橘政宗，也就是赫爾佐格。”
    “什麽？”
    夏彌猛地轉身，
    “赫爾佐格不是已經死了嗎？”
    路明非搖頭：
    “暫時還不清楚。”
    他繼續講道，
    “橘政宗在精神世界給了我一個繪梨衣心淵殘片，說集齊它們才能孵化繪梨衣。”
    康斯坦丁轉過頭，大眼睛裏閃爍著好奇：
    “是什麽樣的殘片？”
    “一隻小黃鴨。”
    路明非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就是，我和繪梨衣第一次見麵時，她帶著的那個玩具小黃鴨。”
    車子駛入黑太子工業園區，經過層層安檢。
    巨大的“英靈殿”建築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外牆的蜂巢狀結構泛著金屬光澤。
    “到了。”
    地下停車場裏老唐熄滅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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