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歪著頭，目光在手機屏幕和老唐臉上來回遊移，直播間特效禮物確實顯示著這個id。
    “零，是我們啊。”路明非快步上前，“你沒事兒吧。”
    “路明非？是你！”零終於開口，
    話未說完，零突然身子一晃。
    路明非這才發現她戰術服下擺已被鮮血浸透，顯然先前就受過傷。
    零腿一軟，身體向前栽倒，白金短發掃過路明非的臉頰。
    “小心！”
    老唐剛要起身去接，路明非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攬住零纖細的腰肢，左手穩穩托住她握錘的手腕。
    老唐伸出的雙臂僵在半空，眼睜睜看著皇女殿下倒入路明非懷中。
    他嘴角抽搐著收回手，做了個誇張的西子捧心狀：
    “啊！路明非，你...”
    “你口水擦擦。”路明非頭也不回，扶著零靠牆坐下。
    他從理療包中取出元素針劑，
    “忍著點，”路明非輕聲對零說道，針頭刺入零雪白的手臂，
    “這是摻了元素之力的醫療溶劑，配合龍血體質，傷口愈合速度能提升好幾十倍。”
    這時，老唐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明非，你聽！”
    “咚咚——咚咚”
    某種黏膩的咕咚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像是巨型心髒在跳動，屋子的牆壁竟像活物般微微起伏。
    “這屋子...在呼吸？”
    “不是屋子，是那些藤蔓。”零掙紮著抓起巨錘，她那蒼白的臉上浮現血色，元素藥劑開始起效。
    “趕快躲到安全屋裏去。”
    老唐一聽這話，忙不迭地上去攙扶住零的另外一條胳膊，衝著路明非一努嘴：
    “明非，還愣什麽啊，趕緊扶皇女殿下進安全屋啊。”
    路明非和老唐一左一右，攙扶著零幾步邁入安全屋，金屬門關閉的瞬間，黑色的藤蔓如潮水般湧來。
    幾十條黑影出現在安全屋的庭院外。
    為首的一人，長長瘦瘦，陰陰寒寒，仿佛是個鬼魂而不是個人。
    這人雖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後背。
    這人的後背亞遠看好像背了一個巨大的包袱，實際上是從後背上長出一個類似花朵形狀的肉瘤！
    當這個人抬手時，纏繞安全屋的藤蔓竟如忠犬般溫順匍匐蜿蜒。
    “見鬼了！那是個什麽東西？植物大戰僵屍？”老唐麵露驚懼。
    “花人，龍血改造過的人和植物的結合體。”零回答。
    她撕開染血的繃帶，傷口處的肌肉組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
    零掙紮著坐上主控台，打開視頻投影：
    “幾天前，就是這個怪物帶領人，攻破了我們在東京的分部。”
    顯示器上播出一段模糊錄像——
    血色藤蔓從通風管道噴湧而出，瞬間將守衛絞成肉塊。
    “這人也是赫爾佐格的研究成果？”路明非問道，“難道襲擊者是源氏重工的人？””
    “應該是赫爾佐格的研究成果，但襲擊者不是源氏重工的人。”
    零調出另外一些監控視頻，
    “最近幾天，源氏重工、丸山建造所，岩流研究所同時受到不明組織的襲擊，傷亡慘重。襲擊者應該是在找赫爾佐格留下的研究資料。”
    金屬門突然傳來“咚”的悶響。
    整個安全屋微微一震，粉塵從天花板簌簌落下。
    纏繞屋子的黑色的藤蔓正在不斷轟擊著金屬大門，每次撞擊都在合金表麵留下腐蝕性凹痕。
    “放心，他們暫時進不來。”零擦掉嘴角的血跡，“但我們也出不去。”
    路明非分析道：
    “看來襲擊者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又襲擊了黑太子集團在東京的分部，對吧？”
    零點點頭：
    “很明顯，赫爾佐格把他的研究成果放在了其它地方。”
    “要找到赫爾佐格的研究成果，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她冰藍色的瞳孔直視路明非：
    “路明非，現在你需要進入精神世界，找到更多的線索。”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我試試。”
    路明非閉上眼睛，現在他已經可以駕輕就熟地進入繪梨衣那個心淵殘片的精神空間。
    他的耳邊響起潮汐聲，然後是海水灌入耳膜的嗡鳴聲。
    路明非睜眼就看見繪梨衣懸浮在蔚藍深處。她的紅發如同燃燒的火焰，白色巫女服隨水流舒展。
    那隻小黃鴨玩具靜靜漂在一旁，鴨嘴一張一合。
    路明非知道，那個小黃鴨就是進入赫爾佐格精神烙印的媒介。
    他伸手觸碰鴨子的瞬間，整個海底驟然扭曲。色彩被抽離，空間被折疊，他像被扔進萬花筒般天旋地轉。
    這一次，他沒有再見到赫爾佐格。
    眼前出現了——
    深山，精致的小橋，巍峨又攝人心魄的建築。
    穿和服的漂亮女孩，包著印度頭巾的服務生，荷槍實彈穿西裝的保鏢，還有各式豪車和趨之若鶩的賭客。
    這是一個隱藏在深山中的豪華賭場——
    極樂館。
    “嘩！”賭場的聲浪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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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踉蹌著站穩，發現自己站在極樂館的金色大廳裏。
    柏青哥的鋼珠瀑布“叮叮當當”墜入獎池，輪盤賭的象牙球在紅黑格間“噠噠”跳動。
    香水與雪茄的濁霧中，兔女郎托著香檳穿梭，超短裙下的吊襪帶閃著細碎金光。
    “歡迎來到極樂之地。”
    慵懶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路明非轉身，看見櫻井小暮斜靠在真皮沙發上。
    她今天沒穿招牌的十二單衣，而是套著件近乎透明的紗裙，修長的腿交疊著，足尖挑著隻高跟鞋一晃一晃。
    “沒想到赫爾佐格大人的精神烙印裏，最先找到這裏的會是你。”
    她抿了口紅酒，鮮紅的唇印留在杯沿。
    ...
    濱城黑太子集團的總部，楚天驕緊盯牆上的顯示屏，手握手柄，嘴裏念念有詞：
    “廣智，救我救——！”他猛地後仰，癱在椅子上“艸，又死了！”
    三米外的瑜伽墊上，太子爺正以蓮花坐姿懸浮離地十公分。她穿著清涼，熱褲下白皙的長腿盤成完美對稱的幾何圖形，周身環繞著淡金色的元素力場。
    突然，一種微妙的波動在空間蕩漾開來。
    太子爺睫毛輕顫，睜開雙眼，眼中金色閃耀。
    “剛才，路明非好像領悟了言靈·夢溯往生。”
    楚天驕也停下了手中的遊戲，從皺巴巴煙盒裏掏出一根香煙：
    “挺好，人生就如一場大夢，誰又不是活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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