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湊近觀察，發現那些看似裝飾的花紋其實是無數細小的龍文在遊動。
    當他手指輕輕拂過錘麵時，那些文字突然劇烈扭動起來，錘頭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
    “這東西一定有個吊炸天的名字吧？”老唐問，
    “比如像什麽八岐大蛇，燭龍，尼德霍格，耶夢加得，史矛革，娜迦之類的。”
    錘頭突然“嗡”地一震，表麵龍文流轉，竟浮現出一張模糊的猙獰龍臉輪廓，獠牙開合間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嘶吼：
    “吾名……餃子……”
    “臥槽！”路明非和老唐齊刷刷後退三步。
    零淡定地一巴掌拍在龍臉上，“啪”地把它按回錘內：
    “餃子，別吵。”轉而對兩人解釋，“這廝好久沒嚐到新鮮龍血了，有點興奮。”
    老唐嘴角抽搐：
    “餃子？這種怪物，怎麽取個這麽山炮的名字？”
    “所以這錘子……是條龍變的？它還要吃東西？”路明非問。
    “差不多。”零把巨錘往肩上一扛，龍臉在錘麵不甘心地凸起一個小鼓包，“下次喂它點更好的。”
    老唐盯著那個蠕動的鼓包，突然覺得七宗罪刀劍突然變得無比親切——
    至少那套武器不會半夜爬起來點外賣。
    “走吧，出發去極樂館。”
    ...
    山道蜿蜒如蛇，黑色轎車碾過碎石小路，緩緩停在一座橫跨溪流的石橋前。
    不遠處，極樂館的燈火穿透雨幕，將整座山穀染成曖昧的橙紅色。
    “我滴個乖乖......”老唐搖下車窗，雨絲混著香水味飄進來。
    山溪上的石橋兩側，穿振袖和服的迎賓女郎們手持紅紙傘，朝著汽車緩緩鞠躬。兩個印度侍者連忙上前，拉開車門。
    零伸出玉腿，嫋嫋婷婷走下汽車。
    她換了件暗紅色高開衩旗袍，大腿綁帶上別著化作黑色手包的“餃子”，活像個來揮霍家產的豪門千金。
    “看什麽看？”零冷冷瞪向盯著她腿看的老唐。
    老唐慌忙舉起雙手：
    “我是在研究那個‘餃子’，哦不，香奈兒限量款包包......”
    他扯了扯自己騷包的紫紅色西裝，金鏈子在領口晃蕩，
    “話說咱這暴發戶造型夠格不？”
    路明非則是一身潮牌，黑色皮衣搭配銀鏈，像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
    “歡迎光臨極樂館。”
    女郎們齊聲說道，老唐眼睛一亮，剛要搭訕，零已經冷著臉邁步向前，他隻好悻悻跟上。
    這是一座日式與現代風格交融的建築，紅木雕欄間鑲嵌著鎏金紋飾，屋簷下懸掛的燈籠散發著曖昧的暖光。
    門前，幾名穿著暴露的舞女踩著鼓點扭動腰肢，火烈鳥羽毛在她們手中搖曳生姿，引得路過的賭客頻頻側目。
    “嘖，這地方還真是……紙醉金迷。”路明非低聲評價。
    零淡淡道：
    “越是奢靡，越是藏汙納垢。這裏是櫻花國的法外之地，賭場的賭注可以無限提升，多少幻想著一夜暴富的人們最後墮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大屋前後都有穿西裝的男人在遊蕩。他們敞著懷，看似隨意站立，但敞開的西裝下露出“沙漠之鷹”的槍柄。
    “錢是上帝，欲望是聖經。人們尋求刺激，逃避現實，追求即時滿足，這就是人性。”路明非接話，黃金瞳微微發亮。
    極樂館內部比外觀更加奢華。
    水晶吊燈折射出迷離的光影，賭桌旁圍滿了神色各異的賭客。
    有人麵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輸紅了眼。有人則氣定神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在極樂館內，每個人不僅賭的是財富，更是智慧、勇氣乃至命運。
    老唐已經躍躍欲試：
    “咱們先玩什麽？輪盤？百家樂？還是直接上德州？”
    零冷冷道：“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賭錢的。”
    路明非卻微微一笑：“不，我們得賭。”
    “嗯？”零皺眉。
    “赫爾佐格的精神烙印裏，櫻井小暮隻會見贏錢的客人。”路明非解釋道，
    “而且，是贏大錢的客人。”
    老唐一拍大腿：
    “懂了！咱們先贏她個幾億日元，讓她主動出來見我們！”
    三人找了個私人休息室坐下。
    路明非輕輕闔目，片刻後，他的雙眼緩緩睜開。
    刹那間，他的左眼熾如烈焰，右眸金光熠熠。
    這次，他的雙瞳不是普通混血種的金黃色，而是——
    赤金雙瞳！
    兩色交映，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
    老唐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明非老弟，波斯貓啊，你這眼睛帥炸了！”
    零也微微動容：“你這是……‘望氛侯氣’？”
    路明非點頭：
    “我發現自從領悟‘言靈·夢溯往生’後，我的洞察力更進一步。現在，我能看到‘氣’的流動。”
    他的目光掃過賭場，繼續道：
    “這裏的氣場，很複雜。”
    “那邊——”路明非偷偷指向一個滿臉橫肉的黑幫大佬，
    “他的氣赤氣帶晦，暴烈如血，顯然是輸急了，隨時可能暴起行凶。”
    “而那邊幾個富二代——”
    他又指向另一桌，
    “他們的氣勢綠芒微閃，看似懵懂無知，實際上陰冷沉鬱，都是職業賭徒偽裝的。”
    “至於一旁的那些看客……”
    路明非的目光掃過賭台周圍的看客，
    “他們周圍黑氣渾濁，殺機暗藏，都是黑幫和職業疊碼仔掮客雇傭來的保鏢打手。”
    零皺眉：“極樂館裏每天這麽多勢力混雜，可奇怪的是，這麽多年，卻從未爆發過暴力衝突？”
    路明非點頭：“因為有人在調和。”
    他的目光緩緩上移，最終定格在三樓的六號房間。
    “我斷定，櫻井小暮，就在那裏。”
    “這個女人的氣場……很特別。”
    “她的氣場呈現淡金色，一段一段的，表麵溫潤如玉，卻又暗含鋒芒。”
    老唐一臉疑惑：
    “明非，你這是大仙算命了？”
    零瞪了老唐一眼：“閉嘴，好好聽。”
    路明非繼續說道：
    “本來賭場裏幾方勢力因為利益糾葛積怨已久，這種黑雲壓城的氛圍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老唐忙不迭地問道：
    “按你這麽說，一場血雨腥風一觸即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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