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蹙眉問道：
    “這是...這具竜肌鐵胤的心髒？難道他還活著？”
    老唐搖頭歎息：
    “這不是普通的能源核心，而是一種活體煉金矩陣。夜叉的確已經死了，但是這個煉金能源矩陣還在工作。”
    “什麽意思？”一旁的楚子航皺眉。
    老唐咧嘴一笑：
    “簡單說，它既是機械，又是活物。隻要剝離出夜叉的神經係統，換一個生物體，這具竜肌鐵胤又可以重新複活。”
    寂靜中，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路明非：“也就是說人類僅僅是這具煉金機械的載體。”
    楚子航接話道：
    “我怎麽有種怪怪的感覺，這種煉金義體，就好像魂魄一樣，可以不斷附身在新的宿主身上，實現永生。”
    老唐敲了敲投影中的合金骨架：
    “這是機械部分——超密度煉金合金，摻了龍血淬煉而成，硬度是普通鋼材的二十倍。”
    “而最神奇的是生物部分——”
    老唐手指移到那些暗紅色的人造肌肉纖維上：
    “從龍血中克隆的龍族肌細胞，通過煉金術催化生長，力量和韌性遠超人類極限。”
    楚天驕突然插話：
    “那這東西怎麽控製？生物體和煉金機械兩者誰占據主導？”
    “問得好！“
    老唐敲了敲鍵盤，投影切換，顯示出密密麻麻的神經回路。
    “赫爾佐格將夜叉的神經係統與機械體直接連接。”
    “人機合一，如臂使指。”
    楚子航盯著那些閃爍的神經節點：“所以這具煉金義體也會感受到疼痛？”
    “不止。”
    老唐的表情突然嚴肅：
    “如果神經網絡同步率過高，生物體的意識會被機械體吞噬。”
    “變成真正的‘人機怪物’。”
    全場寂靜。
    “機魂，有意思...”路明非突然笑了：“那如果我們改良這個係統...”
    “去掉‘吞噬意識’的部分...”
    “保留‘人機協同’的優勢...”
    老唐聞言，用一種看外行人的眼神斜睨著路明非，語帶譏誚：
    “嗬，你以為龍族的煉金術是過家家？”
    他的掌心隨意冒出一簇金黃色的活靈，在其周身環繞飄舞。
    “龍族煉金術之所以能與生物體完美融合，正是因為它處於生與死的臨界點。”
    老唐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路明非，就像你的‘漢八方’，一旦飲血就會與持劍者產生共鳴。你以為這是巧合？”
    路明非點頭，臉色變換不定：
    “沒錯，有種手握蘇醒巨龍的感覺。”
    楚子航也臉色驟變：
    “我...我使用禦神刀·村雨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當然。”
    站在陰影中的楚天驕淡然一笑：
    “那本來也是一把煉金武器，可不是什麽spay道具哦。”
    老唐緩緩收回環繞周身的活靈群，
    “煉金術的本質，就是將‘死物’賦予‘生命’。想要獲得力量，就必須承擔被反噬的風險。”
    他直視著路明非的眼睛：
    “就像你每次使用七宗罪時，不也感受到那種...被遠古意誌窺視的恐懼嗎？”
    一股寒意突然順著路明非的脊椎悄然爬升，像是某種遠古的意誌正透過他的瞳孔窺視著這個世界。
    “不對....這龍族的力量...不對勁。”他口中喃喃低語。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路明非。
    “怎麽了，明非，哪裏不對。”楚子航皺眉。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縮，仿佛看到了某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恐怖。
    他的嘴唇顫抖著，卻組織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們......在使用言靈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就像站在懸崖邊緣......”
    “明明是你掌控著力量，卻又好像隨時會被它吞噬......”
    實驗室陷入死寂。
    老唐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凝重：“你是說......被言靈反噬？”
    路明非緩緩點頭：“就像我們以前討論過的......如果言靈擁有自主意識......”
    “那我們算什麽？”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每個人的心頭劈出一道信仰的裂痕。
    ——棋子？容器？還是祭品？
    路明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路鳴澤的身影，那個總是帶著神秘微笑的男孩。
    “哥哥，你終於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記憶中的聲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低語。
    他與小魔鬼力量的交換，靈魂的買賣......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噬。
    路鳴澤究竟是否真實存在？
    自己又為什麽會穿越來這個世界線？
    龍族，究竟是一個種族，還是一種規則，一種規則？
    有太多的疑問從路明非腦海中湧現。
    楚天驕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雷：
    “龍族的力量從來都不是禮物......”
    “而是詛咒。”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想想看，為什麽越是強大的言靈，代價就越大？”
    “為什麽混血種使用力量時，總會聽到龍文的低語？”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隻有“竜肌鐵胤”殘骸的煉金核心還在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在黑暗中，路明非仿佛看到了一雙金色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
    那不是幻覺。
    那是規則的具象化。
    是淩駕於所有龍族與混血種之上的......
    天道。
    燈光重新亮起，實驗室裏刺眼的白光驅散了剛才的陰霾。
    老唐擺了擺手，臉上重新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個話題太深奧了，已經超出了我們現在對龍族知識的理解範疇。”
    他走到實驗台前，隨手拿起一塊從竜肌鐵胤身上剝離下來的金屬碎片，在指尖輕輕旋轉：
    “不過嘛......“
    碎片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澤，像是活物般微微顫動。
    “我知道兩種方法，可以給煉金物品套上‘枷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雖然現在的老唐隻是個普通的混血種，但曾經作為青銅與火之王的記憶，讓他對龍族煉金術的理解遠超常人。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沉睡的龍王，依然是龍王。
    “第一種方法，簽訂契約。”
    “就好像零手中的‘器奴餃子’，那可不是普通的煉金武器，而是用遠古龍類製作的一種煉金武器。”
    “第二種方法更簡單粗暴......”老唐突然收起笑容，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用足夠強大的精神之力，直接壓製煉金物品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