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沒好氣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認真地問道：
    “我一直不明白。以你以前表現的能力——”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你可以隨意擊敗白王，毀滅一切，玩弄世界金融於股掌。”
    “你就像這個世界的‘外掛’。”
    “你自己的能力，就完全可以君臨天下了。”
    “你為什麽……總纏著我？”
    路鳴澤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
    他露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扶額長歎：
    “哥哥……你還不明白，你的能力在哪裏嗎？”
    他踱步上前，像老師引導學生：
    “想想看。”
    “為什麽繪梨衣這個‘人形怪獸’，這次來到你身邊，就變得異常穩定？”
    “她能開口說話了。”
    “也沒有釋放出那恐怖的‘審判’言靈？”
    路明非蹙眉，順著他的思路：
    “難道……是因為我身上的能力？”
    “當然是因為哥哥你啊！”
    “笨蛋！”
    路鳴澤一拍腦門，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
    “算了！”
    “我跟你講清楚這龍族力量的秘密吧！”
    他豎起一根手指，金瞳閃爍：
    “龍族把世間力量，分為地、水、火、風、精神——五大元素之力。”
    “而為什麽，精神之力是最神秘、最高級的？”
    路明非不耐煩地揮手：
    “快說！”
    “你能不能別總用反問句？改掉你這個愛賣關子的臭毛病！”
    路鳴澤撇嘴，繼續道：
    “因為——”
    “精神之力，是用來平衡和駕馭另外四大元素之力的！”
    他語氣陡然嚴肅：
    “混血種為什麽暴血後會失控，變成死侍？”
    “因為人的精神之力有限！當精神力無法駕馭體內的元素之力，就會被反噬，淪為言靈的傀儡！”
    路明非追問：
    “那麽繪梨衣現在的情況是……？”
    “是因為哥哥你的精神之力越來越強大了啊！”路鳴澤說，
    “而且你在她的精神世界裏留下了‘烙印’！”
    “相當於——你的精神力，在幫她駕馭她體內那恐怖的元素之力！”
    “所以她穩定了！”
    路明非喃喃，像在確認一個奇跡：
    “我的……精神之力？”
    路鳴澤點頭，聲音低沉下來：
    “沒錯。”
    “你和我，都是黑王尼德霍格留下的力量殘片。”
    “但哥哥你——”
    “是最特殊的那個。”
    “你是黑王——‘精神之力’的容器。”
    他望向遠方的東京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這次我送你去英靈殿做臥底。”
    “雖沒完成任務……”
    “但你卻意外喚醒了體內沉睡的黑王精神之力。”
    路明非若有所思：
    “如果你沒有我的力量……最後會怎樣？”
    路鳴澤眼神一黯，聲音帶著冰冷的宿命感：
    “普通人，如果掌握的元素之力超過了他所擁有的精神力，就會被反噬。”
    “就像暴血後的混血種，淪為死侍。”
    “就像那些不穩定的混血種，最後變成極惡之鬼。”
    小魔鬼忽而欲言又止，他環視周圍，之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而作為純血龍類，特別是龍王。如果精神力無法駕馭元素之力……”
    “就會被規則反噬、被言靈之力同化……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路明非抬頭，望向浩瀚星空。
    他忽然笑了，笑容澄澈而深遠：
    “那不挺好麽。”
    他點點頭，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看這地球。不就是大道淩駕於一切之上嗎？”
    他緩緩吟誦：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不論是人類，還是龍族……都是這地球的過客。”
    “而那些自然規律，那些法則……卻一直存在。”
    “這就是所謂的‘天道’，不是嗎？”
    “這樣，不也挺好嗎？”
    他看向路鳴澤，又看向夜色下的東京城市裏那些行色匆匆的夜歸人：
    “不論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凡夫俗子……都無法改變這天道。”
    “最後，你我殊途同歸。”
    路鳴澤愣住了。
    他張著嘴，像被雷劈中，半晌才“哎呀呀”地歎息，手指著路明非，氣得發笑：
    “哥哥！”
    “我在和你講龍族的王霸之道！”
    “你怎麽開始跟我侃哲學了？！”
    “你！你！你——！”
    路明非揮揮手，轉身就走，背影灑脫。
    “好了，我了解了。”
    “我就在這裏。我的力量也在這裏。”
    “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過來拿。”
    他走出幾步，忽然回頭，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笑：
    “現在，我要去給小怪獸買東西了。”
    “噢，對了——你給我點錢。”
    “我看師兄他賺錢太不容易了。”
    “我看那個老板娘，眼神都快把師兄給吃了。”
    小魔鬼路鳴澤臉部一抽搐：
    “哥哥，你這是真不見外啊。”
    路明非走出幾步，又回頭補充道：
    “對了，還有，幫我找到凱撒，諾諾，還有芬格爾。”
    “雖然現在我和他們沒什麽瓜葛了，但也不想讓他們幾個出意外。”
    “畢竟憑他們目前的戰力，恐怕幾十個拿著武器的暴走族，他們都對付不了。”
    路鳴澤無奈的低首，做出恭順狀：
    “遵命，哥哥大人。”
    ...
    路明非推開情人旅店的門，“叮鈴——”風鈴清脆地響起。
    正在前台忙碌的楚子航抬頭看到路明非雙手大包小包，全是各種名牌的購物袋，活像剛從銀座掃貨歸來的暴發戶。
    “我靠！”他瞪眼，“師弟，你不會是出去搶劫了吧？哪兒來的錢買這麽多名牌？”
    一旁的老板娘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她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楚子航。
    老板娘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微揚，眼神裏寫滿了“我就知道”。
    從第一天見到這三人——
    一個帥得像日劇男主，一個蔫壞卻靈氣逼人，還有一個美得不像人間少女——
    她心裏就嘀咕：
    這哪是落魄沒錢住店的高中生？
    這分明是哪個豪門少爺帶著保鏢和妹妹，偷偷來體驗“底層生活”的富二代真人秀！
    她嗑著瓜子，笑而不語，眼神仿佛在說：
    “年輕人，玩歸玩，別把老娘這小本生意當取景地啊。”
    路明非白了楚子航一眼，懶洋洋地說：
    “師兄，別大驚小怪的。咱在東京有人，現在咱有錢了，你也不用再打工了。”
    說完，他瀟灑地從兜裏掏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啪”的一聲拍在前台上。
    “結賬！師兄，跟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