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趙構口舌利如刀,老臣殿前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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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構的話語之中充滿了質問的意思!
    而趙構的憤怒...更不是裝出來的模樣,而是真的想要質問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們剛剛不是還在責怪沿途的館驛沒有將朕的消息告訴你們麽?”
    “官家說笑了,我等也是擔心不能迎接,失了大宋的顏麵。”
    “大宋的顏麵不是靠著一次迎接就能夠找回來的!”趙構再次打斷了臣子的話語,這一次他更是來到了李綱趙鼎和呂頤浩等人的麵前。
    “大宋的顏麵?諸位卿家如今還在說大宋的顏麵麽?
    那麽諸位卿家可不可以告訴朕,大宋的顏麵在哪裏,在建康府麽?
    朕不這麽認為,朕隻覺得大宋的顏麵在開封城,在五羊城,在那些被金人折辱的嬪妃公主的身上。
    在....被金狗折辱的兩位先帝身上!
    想來有些事情...朕不說你們是不是真的忘了。
    皇帝,皇後,妃子被扒光了衣服,披上血糊糊的羊皮被牽著行走。
    皇後淪為金人的玩物,妃子成為他們發泄獸語的物件。
    他們將自己的靴子踩在了大宋的臉麵上,用最屈辱的方式給大宋的權貴和貴女帶來了死亡。
    這個時候,你們怎麽不說我大宋還有臉麵了?
    這些話,你們不敢提,大宋的百姓不肯提,所有人就仿佛忘了這些事情一樣。
    可是朕沒有忘,朕每日都會想到這些,那一幕幕的慘劇就如同發生在朕的身上一樣。
    諸位卿家...為什麽就不明白這些呢?
    是不是因為諸位隻是大宋的官員,是大宋的相公,而沒有將大宋...
    算了,諸位都是大宋的臣子,就算是日後大宋亡了...諸位卿家也有自己的出路,何必要苛責諸位呢?”
    趙構說到最後,甚至露出來了一抹苦笑。
    隻是這些話語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刺入了這些臣子們的心頭,一刀刀將他們的心刺得血淋淋的。
    但是趙構並沒有給他們開口解釋的機會,反而是緩緩抬頭,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嗬嗬嗬...君王恨,何時滅?
    朕很清楚,如果不能北伐成功,如果不能收複失地,如果不能金人徹底覆滅。
    我大宋哪裏還有什麽臉麵?
    諸位卿家想要富貴一生,朕攔不住你們,想要名留青史,朕也準許。
    但還請諸位卿家不要攔著朕北伐。
    畢竟當年那一戰,丟的是我趙家的臉麵。”
    趙構的話語讓麵前的李綱等人張口卻無法發出聲音,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說是尷尬了。
    那是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了起來。
    而再次重新提及這些事情,也讓眾人全都低垂著自己的頭顱。
    張口無言,雙拳緊握。
    就連之前意見最大的呂頤浩,此時都是滿臉漲紅一言不發。
    一時間,整個廳堂都沒有了聲音。
    而在這個時候,趙構給了他們最後一刀。
    “朕,在這裏拜托諸位相公了,朕保證日後朕不管北伐是生還是死。
    絕對不會耽誤諸位相公在青史之中的名聲。
    勝了,是諸位相公的功勞,敗了,都是朕的過錯!
    這史書,朕讓人給諸位相公寫。”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趙構直接朝著眾人用力的躬身,直挺挺地拜倒在了眾人的麵前。
    “啊!”此時一聲怒吼從呂頤浩的口中出現,下一刻他的口中國那立刻就噴出來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更是直接仰頭栽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臣子趕緊撲過去將呂頤浩這位老臣抱在懷中,呼喊太醫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廳堂從極靜也瞬間變成了極亂。
    而大宋臣子之中,位置最高的李綱以及趙鼎等人此時則是一言不發,看著麵前的趙構依舊還是臉色通紅。
    直到趙構緩緩起身,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叮囑他們照顧好呂頤浩之後,轉身離開,他們的目光才慢慢收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呂公...”
    太醫署的官員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偏殿之中,各種針灸推拿的手段全都用在了呂頤浩的身上,這才將呂頤浩從昏迷之中弄了回來。
    隻是當呂頤浩再次清醒過後,卻是雙眼有些呆愣,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頭頂,雙眼逐漸空洞無神,嚇得周圍同僚也是有些手腳發麻。
    “呂公,清醒一些,清醒一些啊...”
    “呂公千萬不要如此,大宋少不得呂公這等柱石...”
    “呂公....”
    各種勸說的聲音似乎是將呂頤浩的神魂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
    呂頤浩的眼睛慢慢出現了幾分神采,不是之前呆傻的模樣,而口中更是開始了喃喃自語。
    隻不過聲音太小,實在是有些聽不清楚具體的話語。
    “呂公,你剛剛在說什麽?”
    一群同僚努力地將自己的耳朵湊到了呂頤浩的嘴邊,努力地想要去聽清楚對方到底說了什麽。
    隻是努力了許久,幾人滿頭滿臉的汗漬,都不知道呂頤浩到底想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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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眾人打算放棄的時候,呂頤浩這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就站了起來。
    “呂公...”
    “閃開!”作為老臣的呂頤浩此時突然就有了力氣,用力推開周圍的同僚之後,從地上緩緩爬起。
    發須皆白的老人,步履堅定地朝著偏殿大門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沒人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踉踉蹌蹌,甚至數次想要摔倒在地。
    可是呂頤浩依舊還是堅定不移地走著。
    從偏殿到臨時行宮的內院,然後再晃晃悠悠地來到了臨時行宮的正殿。
    也就是趙構如今所在的地方。
    沿途有人想要攙扶,甚至有人請了車架,但都被呂頤浩直接推開。
    隻是繼續保持著喃喃自語的模樣來到了這裏,再次來到了趙構所在的正殿大門。
    看著緊閉的殿門,呂頤浩卻又攔住了想要傳話的宦官和護衛,臉上再次變得紅潤了起來。
    聲音也隨之大了一些。
    “老夫沒臉去見官家,今日老夫前來隻是為了告訴官家一件事...”
    “老夫也是支持北伐的...老夫也是主戰的!”
    這一刻的呂頤浩仿佛用出來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一樣,朝著麵前緊閉的正殿大聲咆哮。
    “北伐!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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