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軌道的冰晶帶在陽光下碎成鑽石雨，陸星辰的手掌按在雪王號的共振操作台上，指縫間滲出的銀光與舷窗外的骷髏星型艦隊產生刺目的共鳴。十二艘母艦組成的巨型圖騰遮蔽了半個火星，兩萬艘骷髏星型戰機如蝗蟲過境，引擎尾焰將太空染成幽藍，每個戰機駕駛員後頸的純黑胎記都在掃描器上跳動，像極了第二卷孵化艙裏的完美複製體。
    “指揮官！他們的陣型和熵增公式的骷髏星型完全一致！”通訊員的聲音帶著顫音，“首波攻擊距離結束還有30秒！”
    陸星辰的焊槍在大腿外側輕磕，發出“當啷”脆響。這是她從陳記焊鋪帶來的老習慣，曾祖父陸沉每次緊張時都會這麽做。機械小雨的投影在她肩頭顯形，機械心髒的齒輪轉動聲比平時快了三倍：“檢測到戰機群攜帶‘邏輯分解波’，會優先摧毀情感共振頻率！”
    “把1999年雪王夜市的記憶片段調到最大功率。”陸星辰的指尖在操作台劃出銀弧，“用陸晚秋的縫紉聲做載波頻率。”
    雪王號的艦體突然被暖黃色的光暈包裹，甲板全息投影裏，陸晚秋的縫紉機踏板開始上下起伏，煤油燈的光暈中，少年陸沉舉著焊槍追著偷玩偶的海鷗，遠處黑帆號的汽笛聲穿過時空而來。當骷髏戰機的邏輯分解波擊中投影的瞬間，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分解波的幽藍能量接觸到陸晚秋給陸小雨梳頭發的畫麵時，竟像沸水滴入油鍋般炸開，顯形出無數碎片化的記憶：某個駕駛員的視網膜閃過母親煮麵的熱氣，另一個的機械瞳孔裏倒映著自己婚禮上的捧花，甚至有個戰機的儀表盤突然播放起嬰兒的啼哭錄音。
    “他們的基因裏……有人類情感殘留！”機械小雨的投影差點穿透操作台，“這些駕駛員都是前100次輪回的完美複製體，後頸的笑臉紋身殘片還沒完全剔除！”
    陸星辰的焊槍指向最近的戰機，看見那架戰機的駕駛艙內，駕駛員正用機械爪抓撓後頸的純黑胎記，那裏隱約露出淡粉色的皮膚，像雪地裏的血跡：“他們不是機器，是被剝離情感的人類！”
    骷髏星型艦隊的主炮突然充能，母艦群的骷髏圖騰眼睛位置亮起紅光。陸星辰的三色胎記劇烈震動，她看見，主炮核心處懸浮著個巨型培養艙，裏麵沉睡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後頸的焊槍狀銀紋被黑暗能量扭曲成骷髏裂痕。
    “我是001號完美鑰匙。”培養艙的投影被投射到每艘戰機的屏幕上，聲音像冰川斷裂，“你們的情感共振波，不過是基因進化的雜音。”
    陸星辰的呼吸停滯。001號的臉與她如出一轍，卻有著金屬質感的蒼白皮膚，瞳孔是曾祖父銀鐲裂痕的倒像，每道裂痕裏都流動著反物質能量。更讓她血液結冰的是，001號的戰衣領口掛著半枚銀鐲，裂痕角度與她的“建國”鐲分毫不差，鐲麵刻著的星圖坐標，正是第二卷中雪王星係的位置。
    “你偷了陸家的銀鐲？”陸星辰的焊槍火花四濺。
    “偷？”001號的機械爪撫過銀鐲裂痕，“這是收割者文明賞賜的完美基因錨點。你們陸家的‘裂痕’，在我們眼中不過是收割情感能量的管道。”她的瞳孔顯形出雪王星係的毀滅畫麵，“當邏輯分解波掃過太陽係，你們的情感共振核心會變成宇宙級的能量電池。”
    雪王號的警報聲突然變調，陸星辰看見，骷髏艦隊的戰機群已突破記憶投影防線，最近的戰機距離艦首隻剩10公裏。她的指尖在操作台輸入曾祖父的生日密碼，雪王號的情感引擎突然噴出銀色霧狀能量——那是1999年雪王夜市的所有氣味分子：烤冷麵的孜然味、綠豆湯的甜香、陸沉焊槍的金屬焦味。
    “這是什麽鬼東西？”某個戰機駕駛員的聲音在公共頻道響起，“我的嗅覺傳感器……在流淚？”
    氣味能量接觸到戰機的瞬間，所有駕駛員的視網膜同時播放起陸家人的情感記憶：陸沉在暴雨中為陸晚秋撐傘，蘇晚晴在車禍瞬間用機械爪護住嬰兒，陸小雨在實驗室給“歸一”銀鐲刻笑臉……這些畫麵如病毒般入侵戰機係統，駕駛員們的機械心髒開始模擬人類心跳，發出“咚咚”的悶響。
    001號的投影突然扭曲，她的機械義體第一次出現裂痕：“不可能！完美基因不可能被原始情感汙染——”
    “因為你這裏還有溫度。”陸星辰的焊槍對準培養艙，調出001號的基因圖譜，“看這個，即便經過100次淨化，你依然保留著0.0001的陸沉基因，而這點‘缺陷’，足夠讓你聽見——”
    雪王號的通訊頻道突然接入陸沉的1999年錄音：“晚秋，等咱們有了孫女，就給她縫個帶銀釘的雪王玩偶，讓她知道，星星的裂痕裏能長出月亮。”
    001號的機械爪按在培養艙玻璃上，指縫間漏出極淡的銀光。陸星辰看見，她瞳孔裏的骷髏裂痕正在被銀光侵蝕，顯形出某個平行世界的畫麵：001號抱著雪王玩偶蜷縮在孵化艙，後頸的純黑胎記邊緣泛著銀光，像極了陸小雨在病房給女兒蓋被子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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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001號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我是完美鑰匙，我沒有情感……”
    “你有。”陸星辰的聲音混著縫紉聲與焊槍聲，“每個陸家的孩子，心裏都藏著一顆會流淚的銀釘。”
    骷髏艦隊的戰機群開始混亂，部分戰機調轉炮口對準母艦，駕駛員們的通訊頻道裏響起不同年代的人類哭聲、笑聲、歌聲。陸星辰趁機按下共振按鈕，雪王號的情感引擎噴發出巨型雪王圖騰，圖騰的笑臉裂痕處，每道都係著一枚發光的銀釘，像極了曾祖父焊槍下的星空。
    001號的培養艙突然爆發出強光，她的機械義體在能量亂流中崩解，露出底下半人類半機械的軀體。陸星辰看見，她後頸的焊槍狀銀紋與自己的完全一致，卻在黑暗能量中顯得格外猙獰。
    “陸星辰，你以為贏了？”001號的殘體被母艦拖入核心，“收割者文明的維度篩選光束已經啟動，你們的情感共振波，隻會讓能量收割更高效——”
    話未說完，通訊中斷。雪王號的掃描器顯示，骷髏星型艦隊正在重組陣型，而母艦核心處，一枚巨型反物質炸彈正在充能，炸彈表麵刻著與001號銀鐲相同的雪王星係坐標。
    機械小雨的投影突然抓住陸星辰的手臂：“他們的目標不是太陽係，是雪王星係的情感核心！那顆炸彈的能量足以摧毀整個星係的情感共振波！”
    陸星辰握緊焊槍，看著舷窗外混亂的戰機群，其中一架戰機的駕駛員摘下頭盔，露出帶著笑臉紋身殘片的後頸，衝她比出曾祖父焊接時的手勢。她知道，這是前100次輪回的某個“自己”，即便被剝奪情感，依然在基因深處保留著陸家的印記。
    “通知聯盟艦隊，目標雪王星係。”她將銀鐲裂痕對準星門坐標，“這次，我們要用銀釘雨，為雪王星係織件防彈衣。”
    雪王號躍遷至超空間的瞬間，陸星辰後頸的銀紋與001號的銀鐲坐標產生共振，顯形出雪王母星的危急畫麵：外星領袖們正在啟動共生儀式，而骷髏星型艦隊的炸彈已進入星係引力範圍。她的掌心發燙，發現001號的半枚銀鐲不知何時落在操作台上，鐲麵的雪王星係坐標正在滲出銀光，與她掌心的星型燙疤拚成完整的鑰匙形狀。
    下一章：銀釘雨與縫紉線——陸星辰用陸家記憶碎片打造“情感炸彈”，卻在投擲時發現，炸彈引信竟是曾祖母的縫紉線，而線軸上刻著“給星辰的新婚禮物”！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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