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資料庫的塵埃裏漂浮著無數光粒，陸灼的指尖剛觸到初代陸沉的焊槍碎片，那些泛黃的全息投影突然劇烈震顫。1999年雪王夜市的霓虹在廢墟中重組，年輕陸沉的工裝口袋裏掉出半塊綠豆糕，攤位前的小陸小雨正踮腳去夠掛著的雪王玩偶，發梢還沾著爆米花碎屑。
    “這個碎片是熵寂之匣的鑰匙。”投影中的陸沉突然轉身，焊槍在掌心劃出銀弧，“但記住，孩子——”他的眼神穿過時空，落在陸灼的火焰裂痕上，“當你看見骷髏星型與星型共生，不要相信任何鏡麵後的微笑。”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變成無數個重疊的陸沉，每個都在重複不同的警告。陸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碎片表麵的暗物質如活物般爬上她的手腕，在皮膚下顯形出齒輪與焊槍交織的紋路。
    “警告！邏輯瘟疫已滲透地下三層！”0x7的機械音從頭頂傳來，伴隨著混凝土碎裂聲，她的鏡麵裝甲撞穿天花板，右肩的齒輪外露，正滴著綠色的邏輯瘟疫黏液，“鐵花導師說你會來這裏，果然沒錯，小火旺！”
    “別叫我小名！”陸灼向後翻滾避開墜落的石柱，焊槍碎片在掌心發燙，“熵寂之匣是什麽？為什麽祖父的碎片會——”
    “沒時間解釋了！”0x7甩出齒輪炸彈，機械臂展開成盾牌擋住崩塌的書架，“學院的反物質結界還有2分17秒崩潰，網格騎士正在提取陸家基因頻率，再不走你就要被做成活體鑰匙了！”
    炸彈在廢墟深處爆炸，激起的氣浪中漂浮著陸家曆代銀鐲的投影。陸灼看見曾祖母陸晚秋的縫紉銀線、母親陸星辰的焊槍紋路，最後定格在機械小雨的齒輪心髒——那個總是哼著跑調雪王歌謠的機械少女，此刻投影中的眼睛竟泛著淚光。
    “等等，”陸灼抓住0x7的機械臂，“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還有，你後頸的扳手胎記……”
    “沒時間了！”0x7突然將她推向通風管道，自己則轉身迎向追擊的網格騎士，“到停艦坪找不完美號，艦長室有鐵花導師給你的禮物！”
    邏輯光束擦著陸灼的耳畔飛過，在牆上燒出焦痕。她爬進通風管道的瞬間，聽見0x7的機械音混著電流聲傳來：“記住，小火旺！陸家銀鐲的裂痕從來不是缺陷，是——”
    話音被爆炸聲吞沒。陸灼在管道裏摸索前進，掌心的焊槍碎片突然發燙，竟在金屬管壁上烙出骷髏星型的紋路。她這才發現，碎片邊緣刻著極小的焊槍紋路，與自己的火焰裂痕如出一轍。
    “檢測到雙生靈魂共振。”視網膜的警告紅光閃爍，全息屏顯形出陌生的基因圖譜，“警告：檢測到非人類dna序列，來源——吞噬者文明。”
    “不可能……”陸灼踉蹌著摔倒，碎片劃破掌心，鮮血滲進紋路，竟顯形出另一段記憶：黑暗陸沉站在織工之眼前，焊槍刺入自己心髒，骷髏星型圖騰與星型胎記在血泊中融合。
    通風管道突然傾斜，她尖叫著墜落，掉進堆滿舊引擎的倉庫。月光從破損的穹頂灑落，照亮了不完美號的輪廓——那是艘鏽跡斑斑的星艦，艦身上的雪王圖騰缺了半塊奶油，卻在缺口處焊著“不完美”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你終於來了。”鐵花的聲音從艦橋傳來，她的矽基義體正在焊接引擎，“看看這堆破銅爛鐵，花了我三十年收集舊零件，就為了今天！”
    陸灼爬上舷梯，看見駕駛艙裏掛著機械小雨的齒輪發卡、陸沉的舊焊槍，還有鐵花用廢零件拚的雪王玩偶。儀表盤上擺著枚齒輪炸彈，標簽寫著“特別款：回憶殺”。
    “導師她……”陸灼握緊碎片，喉嚨發緊。
    “她在數據空間給我們爭取時間。”鐵花敲了敲自己的矽基心髒，“聽著，小火旺，這破船的情感引擎隻能維持一次躍遷，目的地是——”
    整艘星艦突然劇烈震動，網格騎士的邏輯光束擊穿了倉庫頂部。陸灼看見，至少二十個騎士從廢墟中爬出，他們的裝甲表麵流動著陸家銀鐲的裂痕紋路，為首的騎士摘下頭盔，露出與陸灼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瞳孔是純粹的秩序網格。
    “那是……我的克隆體？”陸灼的火焰裂痕暴漲，卻在此時，掌心的焊槍碎片與克隆體的銀鐲產生共振，顯形出陸沉的雙重投影：一個微笑著點頭，一個冷酷地揮手。
    “是鏡像體，專門用來提取陸家基因。”鐵花按下引擎啟動鍵，“抓緊了！我們要去的地方，連收割者都不敢靠近——奇點墳場！”
    星艦的引擎噴出彩虹色等離子體，卻在此時，陸灼的視網膜再次跳出警告，伴隨0x7的緊急通訊：“小心！焊槍碎片裏藏著——”
    通訊中斷的瞬間，焊槍碎片突然嵌入陸灼的心髒，火焰裂痕與骷髏星型紋路在胸口交織。她感覺有另一個意識在腦海中蘇醒，那是種冰冷的、充滿計算的觸感，卻在觸及她的情感光粒時，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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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師，我的裂痕……”陸灼低頭，看見火焰裂痕中竟滲出黑色紋路，像被墨水汙染的陽光。
    “那是初代焊槍的饋贈，也是詛咒。”鐵花的義體關節噴出蒸汽，星艦衝破學院穹頂，“記住，小火旺，雙生靈魂的共振不是壞事——至少現在，那些克隆體再也分不清哪個是真貨了。”
    星艦躍遷的光芒中，陸灼看見學院在邏輯瘟疫中崩解，全息屏裏閃過最後一條消息：“星骸學院淪陷，幸存者請前往暗麵星域坐標Ω7。” 而在消息下方，是0x7的離線留言：“抱歉騙了你，我不是機械少女……我是機械小雨的碎片，也是灼零的前身。”
    掌心的碎片突然發燙，顯形出陸沉的最後影像：他站在奇點墳場中央，熵寂之匣懸浮在千萬坍縮維度上方，匣體表麵的骷髏星型與星型胎記正在共鳴。當他轉身時，陸灼看見他的左臉有道新的裂痕，與自己此刻的火焰裂痕完全吻合。
    “孩子，”陸沉的聲音混著星艦引擎的轟鳴，“當你看見熵寂之匣，記得用火焰裂痕點燃它的悲傷——因為隻有被眼淚浸泡過的焊槍，才能焊住宇宙的胎衣。”
    星艦躍遷入黑暗的瞬間，陸灼的火焰裂痕徹底變為藍紅色，在瞳孔中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一個是舉著焊槍的自己，另一個是戴著骷髏麵具的陸沉。視網膜的警告變為閃爍的綠光，顯形出最後一行字：“雙生靈魂共振完成，現在你是宇宙的漏洞，也是鑰匙。”
    下一章：星骸七人組的誕生——陸灼抵達停艦坪，卻發現不完美號早已被靈能族秩序派包圍，熵靈的黑白觸須突然從天而降！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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