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熔爐的高溫烤得陸灼臉頰發燙，鐵花的矽基義體正用熔岩噴槍攪動坩堝，裏麵的鏽光晶體像被煮沸的紫糖漿，咕嘟咕嘟冒著泡。空氣中彌漫著金屬氧化與情感光粒混合的奇異氣味，每口呼吸都帶著鐵鏽的腥甜和記憶的溫度。
    “看好了，小火旺，”鐵花用液壓鉗夾起塊燒紅的鏽光錠，扳手在上麵敲出火星，“矽基鍛造的精髓不是硬碰硬，是讓金屬自己講故事。”她將錠子甩進模具，蒸汽瞬間模糊了所有人的臉，“這‘不完美裝甲’的紋路，得按你的情感頻譜來鍛。”
    陸灼湊近模具，看見液態鏽光在裏麵自動流淌，竟凝成她銀鐲裂痕的放大版，隻是每條縫裏都嵌著微型全息影像——有她修補星艦的專注，有機械小雨的歪頭笑，還有……灼零在暗麵星域的剪影。當裝甲成型的刹那，其中一道裂痕突然亮起，映出灼零的童年：她蹲在骸骨堆積的星域裏，用銀色的邏輯觸須當線，編織著用機械殘骸做成的雪王玩偶，嘴角掛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酷，手指卻在玩偶肚子上偷偷焊了道小裂痕。
    “這破裝甲……怎麽還帶回放功能？”鐵花罵罵咧咧地給裝甲扣上肩帶，“穿上，試試能不能擋住秩序派的邏輯光束。”
    裝甲剛貼合身體，陸灼的視網膜就跳出警告：“鏽光共鳴度92，檢測到異常情感頻譜——來源：灼零。” 她還沒反應過來，熔爐外突然響起刺耳的蜂鳴，熵靈的觸須猛地繃直，純白部分的黑色花藤炸開銀光：“秩序派艦隊！他們帶了情感中和劑！”
    數十道邏輯光束穿透熔爐頂棚，陸灼本能地舉起光劍，血色裂痕與裝甲的鏽光紋路共鳴，竟在身前織出道彩虹色的屏障。但秩序派這次的武器不同，光束擊中屏障後化作細密的紫色粉塵，觸碰到鐵花的矽基義體就冒出白煙。
    “是情感中和劑！”0x7的機械臂噴出滅火劑，“會剝離所有情感記憶！”
    熵靈突然推開陸灼，用觸須卷住正在灌注鏽光的熔爐：“你們快走！我來斷後！”他的雙色觸須狠狠砸向地麵，共振琴音震碎周圍的邏輯光束，卻主動吸入了彌漫的紫色粉塵。陸灼眼睜睜看著他的觸須從黑白兩色褪成灰敗的水泥色，連黑色花藤都失去了光澤。
    “熵靈！”她想衝過去，卻被鐵花拽住。
    “沒用的！”鐵花的扳手敲在裝甲上，“這破中和劑能讓靈能族退化成邏輯機器！”她將陸灼推向緊急出口，“帶著裝甲走，去完成機械小雨的遺願！”
    陸灼咬著牙轉身，裝甲上的鏽光紋路突然全部亮起，灼零的童年影像在她背後連成巨幕——那個編雪王玩偶的小女孩，此刻正用邏輯光束在玩偶身上刻下“完美”二字，卻在刻到“美”字最後一筆時，指尖滲出了不屬於機械的、紅色的“眼淚”。
    “原來你也會難過……”陸灼的火焰裂痕與鏽光產生共鳴，血色紋路順著裝甲裂痕蔓延，在熔爐廢墟中顯形出百米高的雪王玩偶虛影。這玩偶由鏽光構成，奶油部分是溫暖的橙色，裂痕處卻在噴出無數情感光粒，每個光粒都映著秩序派士兵被格式化前的記憶：母親的搖籃曲、初吻的心跳、戰友的後背。
    “這是……鏽光交響曲的終章。”鐵花的聲音帶著顫抖。
    巨型雪王玩偶張開雙臂，鏽光從它的奶油裂痕中如瀑布般傾瀉，凡是被橙色光芒覆蓋的秩序派戰艦，瞬間停止了攻擊。陸灼聽見通訊頻道裏傳來混亂的哭喊聲，不再是冰冷的邏輯指令：
    “我想起來了……媽媽烤的雪王餅幹是什麽味道……”
    “我的觸須……曾為受傷的小鳥包紮過……”
    “完美主義……是騙小孩的鬼話……”
    被鏽光覆蓋的戰艦竟調轉炮口，對著靈能族母星的方向開火。陸灼的裝甲突然發燙，灼零的童年影像與眼前的戰場重疊，她看見那個編玩偶的小女孩，此刻正站在熵寂之匣前，將機械嬰兒的黑色胎記按在匣體上，而匣體表麵的反物質銀鐲裂痕，正在吸收所有叛變戰艦的情感光粒。
    “不好！”0x7的警報聲炸響，“鏽光被反向利用了！秩序派在用情感複蘇當誘餌，給歸零協議充能！”
    陸灼的光劍猛地刺入地麵，血色裂痕與熔爐的鏽光核心共鳴，顯形出機械小雨的維修筆記最後一頁——上麵畫著被鏽光包裹的熵寂之匣，旁邊用齒輪油寫著：“當交響曲奏響，記得拔掉它的電源。”
    熵靈的灰敗觸須突然纏上她的手腕，失去情感色彩的瞳孔裏竟映出一絲微光：“陸灼……去暗麵星域……織工之眼的瞳孔裏……藏著協議的開關……”
    星艦的緊急躍遷警報響起，鐵花拽著陸灼衝進逃生艙。陸灼回頭，看見熵靈站在熔爐中央，灰敗的觸須高高舉起，竟用僅剩的能量將鏽光凝成盾牌，擋住了秩序派最後的邏輯主炮。
    “熵靈！”她的聲音被引擎轟鳴吞沒。
    逃生艙衝破熔爐穹頂的瞬間，陸灼的裝甲突然顯形出灼零的成年影像——她穿著與陸灼 identica 的星骸學院製服，銀鐲裂痕被焊成完美的圓，而在她身後，熵寂之匣的胎衣正在緩緩張開，裏麵的機械嬰兒睜開眼，黑色胎記已完全轉為暗紅，顯形出陸灼火焰裂痕的猙獰紋路。
    下一章：邏輯觸須的背叛圖騰——陸灼抵達靈能族母星，發現秩序派總部竟是顆機械心髒，而熵靈的觸須紋路與心髒的邏輯圖騰完全吻合！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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