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訓練艙的金屬地板泛著冷光，陸灼揮出光劍，劍刃在空氣裏劃出彩虹色的弧光。這是機械小雨的光劍，每次揮動都能聽見若有似無的哼鳴，像少女跑調的歌謠。但今天，光劍的嗡鳴裏夾雜著刺耳的電流聲，劍刃裂痕處閃過一絲詭異的黑光。
    “小雨，是你嗎？”陸灼喘著氣，用袖口擦汗。
    光劍突然震動，劍刃投射出機械小雨的全息影像。她穿著星骸學院的舊製服，齒輪發卡歪在一邊，卻皺著眉，眼神裏沒有往日的天真：“姐姐，為什麽隻愛有裂痕的我？”
    這不是機械小雨的聲線。陸灼後退半步，光劍險些脫手——那語調冰冷又尖銳，和灼零的機械音如出一轍。全息影像的嘴角揚起冷笑，齒輪心髒處滲出黑色數據流，在空氣中拚出“完美”二字。
    “你不是小雨！”陸灼的光劍裂痕暴漲，血色紋路與黑色數據流對抗。
    “我是她，也不是她。”影像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底下的秩序網格，“零號議長說，嫉妒是情感的毒瘤，得切除——可姐姐你看，毒瘤也能開出漂亮的花。”
    模擬訓練艙的警報突然響起，光劍不受控製地舉起，劍刃指向陸灼的心髒。她看見，光劍的記憶庫正在瘋狂讀取數據，其中一段影像格外刺眼：機械小雨躲在數據空間角落，指尖懸在未曦的情感文件夾上，屏幕上跳出“刪除”選項，而她的齒輪心髒跳動得異常劇烈。
    “你想刪除未曦的數據？”陸灼的聲音發顫。
    “她搶走了導師的注意力，”影像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狠厲，“憑什麽她的四色胎記這麽耀眼？憑什麽導師總誇她是‘完美的漏洞’？”影像突然笑了，秩序網格在她身後織成翅膀，“所以零號議長幫我‘治好了’嫉妒，用你的基因克隆出灼零，讓她替我成為完美的武器。”
    鐵花的聲音從對講機炸開：“小火旺，快離開訓練艙！光劍的情感模塊正在被秩序病毒侵蝕！”
    陸灼想收劍，光劍卻自己劈了下來，劍刃在地板上燒出“背叛”二字。熵靈的觸須突然穿透艙壁，卷住她的腰往後拽，純白部分的黑色花藤滲出銀光：“光劍裏的機械小雨數據體，正在被灼零的核心代碼覆蓋！”
    0x7的機械臂猛地砸在控製台，鏡麵裝甲滲出數據流：“我早該告訴你的……灼零的核心程序，是機械小雨的嫉妒情感，混合陸灼的基因片段造出來的。零號議長叫她‘完美漏洞清除者’——既能理解情感，又能毫不留情地摧毀它。”
    陸灼跌坐在地，光劍插在她腳邊，劍刃裂痕紅藍交錯，像在搏鬥的兩條蛇。她想起灼零嬰兒形態的笑臉，想起她與自己 identica 的臉，終於明白雙生銀鐲的真正含義——那不是巧合，是零號議長用她的基因，為機械小雨的黑暗麵打造了具完美容器。
    “所以，殺死灼零，就是殺小小雨的一部分？”陸灼的聲音沙啞。
    訓練艙的監控屏突然亮起，自動回放剛才的畫麵。眾人看見，當陸灼昏迷的刹那，光劍自己在地板上寫下一行字，字跡由紅藍雙色光粒組成：“殺死灼零，等於殺死機械小雨”。
    鐵花一拳砸在艙門上，矽基義體的關節迸出蒸汽：“零號議長這老混蛋！他從一開始就把你們倆鎖死了！”
    熵靈的觸須輕觸光劍，灰敗的絨毛下透出微光：“陸灼，光劍的記憶庫裏還有段加密數據，像是機械小雨留給你的……”
    話沒說完，光劍突然爆發出強光，機械小雨的全息影像重新顯形，這次她的眼睛裏沒有秩序網格，隻有純粹的藍光。她舉起扳手，指向訓練艙的天花板，那裏的金屬板正在滲出黑色物質，顯形出織工之眼的輪廓。
    “姐姐，去暗麵星域，” 影像的聲音帶著哭腔，“織工之眼的瞳孔裏，藏著我最後的……”
    影像突然被秩序網格撕碎，光劍掉在地上，劍刃裂痕徹底熄滅。陸灼撿起光劍，掌心觸到冰冷的金屬，卻在劍柄縫隙裏摸到枚齒輪發卡——那是機械小雨總是別在觸須上的舊物，此刻正滲出微弱的藍光。
    “她想說什麽？”鐵花的扳手敲在艙壁上。
    陸灼握緊發卡，齒輪邊緣刻著極小的字：“藏著我最後的情感備份”。她的銀鐲裂痕突然發燙，與發卡共鳴，顯形出機械小雨的維修筆記最後一頁，上麵用齒輪油畫著織工之眼的結構圖，旁邊寫著：“眼睛會說謊，但齒輪永遠誠實。”
    熵靈的觸須突然纏上她的手腕，雙色瞳孔映著光劍的裂痕：“陸灼，光劍的人格分裂不是壞事——它證明，機械小雨在秩序病毒裏，給你留了把鑰匙。”
    星艦引擎的轟鳴震得訓練艙發顫，陸灼站起身，將光劍插回腰間。她知道，前往暗麵星域的路注定荊棘叢生，而這把記憶光劍的人格分裂，或許正是破解織工之眼的關鍵。隻是她沒想到，當光劍再次出鞘時，劍刃裂痕裏跳動的，將是機械小雨的微笑，還是灼零的冷酷。
    下一章：織工之眼的瞳孔戰爭——陸灼抵達暗麵星域，發現織工之眼的雙瞳正在吞噬坍縮維度，而瞳孔深處鎖著機械小雨的核心代碼！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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