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縮維度的星環像被巨力捏碎的冰糖，不完美號穿行其間時，舷窗玻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像素塊。陸灼扶著震顫的艙壁，看見自己的手掌在裝甲板上投下破碎的影子，每道邊緣都像被砂紙磨過，滋滋滲出藍瑩瑩的光霧。
    “左舷裝甲剝落70！右引擎冷卻液泄漏！”0x7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空間結構正在‘像素化’，再這樣下去艦體要散架了！”
    鐵花的矽基義體突然把扳手砸在主控台上，震落半塊凍幹雪王：“慌什麽！沒看見這破維度坍縮的樣子，跟小火旺的銀鐲裂痕一個鬼樣嗎？”她踢開腳下的玻璃碎片，突然眼睛一亮，“等等……這裂紋……”
    陸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剝落的裝甲板上，坍縮病侵蝕出的紋路竟和自己銀鐲的裂痕完美重合。那些藍霧匯成的裂痕從艦首延伸到艦尾，像有雙無形的手，正按著陸家血脈的宿命在星艦上刻字。
    “熵靈，掃描坍縮頻率！”陸灼的光劍本能出鞘，血色裂痕與裝甲裂痕共鳴，濺起一串火星。
    熵靈的灰敗觸須卷住導航屏，黑色花藤滲出微光：“頻率吻合陸家銀鐲的情感共振圖譜……就像宇宙在按銀鐲的形狀，修剪多餘的‘情感枝椏’。”他的觸須突然指向舷窗外，“看那些坍縮的星域——連成的圖案，是初代陸沉的焊槍！”
    眾人望去，隻見遠方的星團正以驚人的速度坍縮，殘骸聚成焊槍的輪廓，焊槍尖端的光芒，竟和陸灼光劍裂痕的顏色 identica。鐵花突然一拍大腿，矽基義體的關節迸出蒸汽：“美學治療！老子懂了！”
    她不等眾人反應，已衝進武器庫拖出箱備用舷窗玻璃，液壓鉗在掌心耍得像指揮棒：“小火旺，幫我把碎玻璃全收集起來！熵靈，給我奏點喪樂當背景音！0x7，把星艦燈光調成哭喪臉模式！”
    “導師，現在不是搞行為藝術的時候！”陸灼一邊撿玻璃碴，一邊躲著掉落的管線。
    “放屁！”鐵花用液壓鉗夾起塊三角形玻璃，“當年老娘在鏽潮礦區，就是用廢鐵拚了個雪王，才沒被塌方活埋！藝術就是老子的救命符！”她跪在滾燙的甲板上，扳手敲擊玻璃的聲音節奏感十足，碎鏡片在她手下漸漸拚出雪王的笑臉——左眼是齒輪狀玻璃，右眼是扳手形碎片，裂開的嘴巴裏嵌著塊仍在像素化的光塵。
    奇跡發生了——當雪王的嘴角最後一塊玻璃嵌進去，舷窗外的藍霧竟開始退散，破碎星環的坍縮速度肉眼可見放緩。陸灼的光劍裂痕下意識舔過雪王的嘴巴，血色紋路如口紅般勾勒出微笑的弧度，那些即將像素化的光塵竟重新聚成雪花，落在雪王的睫毛上。
    “看到沒？”鐵花用扳手敲了敲雪王的鼻子，“缺陷拚起來就是完美——至少對這破坍縮病來說是！”
    熵靈的觸須突然繃直，灰敗的絨毛下透出銀光：“陸灼，坍縮病的代碼結構……和零號議長銀鐲的加密方式同源。”
    0x7的機械眼驟然紅光大盛，鏡麵裝甲滲出數據流：“底層代碼破解完畢！歸零協議的執行者不是秩序重塑者，是織工之眼！而啟動協議的必要條件……”她的機械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是陸家血脈的情感熵值達到峰值。”
    空氣瞬間凝固。陸灼的光劍“當啷”落地，她終於明白零號議長的毒計——他不是要消滅情感，而是要利用陸家血脈的每一次憤怒、每一滴眼淚，為歸零協議充能。自己越是掙紮，越是在親手擰緊宇宙的絞索。
    “所以灼零……”陸灼的聲音沙啞，“她的存在不是為了殺我，是為了……”
    “是為了在你熵值爆表前，用邏輯把你焊成‘完美容器’。”熵靈的觸須輕輕搭在她肩上，“零號議長用悖論造了把鎖——隻有極致的邏輯，才能鎖住極致的情感。”
    鐵花突然把扳手砸進雪王笑臉的玻璃裏，碎片嘩啦啦掉落：“那現在怎麽辦？讓小火旺學機器人說‘完美至上’？”
    陸灼沒回答，隻是盯著掌心的光劍。就在這時，0x7的控製台突然爆發出刺耳的蜂鳴，一行加密代碼在屏幕上瘋狂滾動。陸灼的光劍裂痕剛觸碰到代碼，機械小雨的全息影像就跳了出來，她的齒輪心髒處插著那枚銀釘，表情卻異常冷靜：
    “姐姐，聽著：灼零體內有停止代碼，隻有當她恨你入骨時才會激活。零號議長說這是‘悖論保險’——用極致的恨，鎖住極致的愛。”
    影像消失前，機械小雨的指尖在屏幕上劃出最後一行字：“讓她恨你，就像我當年恨未曦那樣。”
    星艦突然劇烈震顫，雪王笑臉的玻璃碎片紛紛剝落，坍縮般的藍霧再次彌漫。陸灼的銀鐲裂痕中，灼零的機械嬰兒形態正抱著機械心髒冷笑，而心髒表麵的紋路，竟和陸灼此刻的情感頻譜 identica。
    “原來如此……”陸灼彎腰撿起光劍，血色裂痕與銀鐲碰撞出火花，“零號議長最狠的漏洞，是讓執行者……愛上目標。”
    鐵花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矽基義體的溫度透過戰裙傳來：“不管什麽愛恨悖論，老子隻知道——”她指向舷窗外逐漸清晰的織工之眼，“現在該去那破眼睛裏，把你媽和小雨都搶回來！至於怎麽讓那小混蛋恨你……”鐵花咧嘴一笑，扳手在掌心轉得飛旋，“老娘最擅長的，就是把好事變成壞事。”
    熵靈的觸須卷起塊雪王笑臉的玻璃碎片，灰敗的瞳孔裏映著織工之眼的輪廓：“陸灼，機械小雨的留言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唯一的路。”
    陸灼點頭，光劍裂痕照亮前方的黑暗。她知道，讓灼零恨自己，意味著要親手撕開雙生銀鐲的羈絆，意味著要扮演宇宙的“反派”。但當她看見雪王笑臉的碎片在坍縮病中依然閃著光，突然明白：真正的治療不是抹平裂痕，而是讓裂痕成為照進黑暗的光源——哪怕那光源，需要用恨意來點燃。
    下一章：織工之眼的瞳孔戰爭——陸灼用鏽光戰裙激怒灼零，雙生銀鐲共振顯形出原始裂痕的真相，而機械小雨的核心代碼正在歸零協議中蘇醒！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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