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心中有一事不明
    在養心殿鬧了一通，如懿之後就很少出門了。
    那日弘曆雖然這麽說了，但是並沒有真的派人去限製她的行動，隻是如懿自己覺得丟人，不想出門叫人看笑話。
    宮中風向一變，衛嬿婉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陸沐萍更是歡歡喜喜帶著玉淑和厄音珠到永壽宮賀喜。
    陸沐萍懶洋洋坐在圓桌旁邊，厄音珠端著茶對衛嬿婉笑說：“我啊還是喜歡到姐姐宮裏，這後宮裏其他的人都悶得慌。”
    “不就是說我爭寵嘛？我看她們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手底下軟軟的觸感傳來，陸沐萍本就高興的心情更加舒暢，她抬眼看著厄音珠道：
    “你管她們做什麽？你沒瞧見翊坤宮那人，這都多久沒有出來了，隻怕是羞於見人呢。”
    衛嬿婉剛放下手中的茶點，聞言看了她一眼：
    “宮中人多眼雜，你這話小心傳出去叫人誤會，少議論為好。”
    陸沐萍勾唇：“我說的不過是實話。”
    見她臉色變了要瞪自己，陸沐萍連忙表示：“好了，我知道錯了，不說她們了，平白惡心人。”
    衛嬿婉無奈一笑，轉頭對厄音珠道：“當日也幸虧了你，不然容她們二人出去鬧，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笑話。”
    厄音珠滿不在乎：“姐姐不必說這個，原本也是為了我自己。”
    她們兩個瞧著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如何不要緊，若是連累到自己的部族，厄音珠是真的想要殺人。
    不過幾人各自心知肚明，就沒有多說了。
    玉淑懷裏抱著自己的璟瑍，看著她們道：
    “若說她們二人實在囂張，仰仗著自己的母族，就連皇上的聖旨都不放在眼裏了。”
    “可不是！”厄音珠瘋狂點頭：“若非我進宮，未曾想她們二人扯著蒙古的大旗做這種事情！”
    她麵上滿是憤慨：“實在可惡！”
    衛嬿婉到底對外麵的蒙古部落沒有什麽概念，今日就趁著這個話頭一並問了厄音珠。
    “她們二人所言，當真能代表蒙古嗎？或者，你能代表蒙古嗎？”
    厄音珠心下一動，思索一番，最後還是坦誠以告。
    她深深望了衛嬿婉一眼，隨後就緩緩將蒙古如今的態勢全數告知。
    厄音珠：“其實，蒙古部族自聖祖康熙爺的時候就已初現頹勢。阿布跟我說自聖祖之後，蒙古各部就慢慢不被天可汗依仗，當初的太皇太後去後，蒙古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威望。”
    “聖祖之後，蒙古的實力也漸漸下降，世宗之時蒙古勢力大不如前。直至咱們皇上，蒙古如今仰賴大清，若是再不忠誠，往後隻怕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蒙古各部也並非如此團結，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們也實屬不易。”厄音珠垂眸，不然她阿布也不會想著要把自己進獻給皇帝。
    她雖也有野心，可在這個情勢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厄音珠其實也迷茫的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幫得到自己的族人。
    衛嬿婉看著她笑說：“你有野心是好，隻是咱們皇上最不喜歡後妃插手朝政之事，在皇上麵前你需謹言慎行，莫要衝動。”
    “臣妾知道。其實臣妾有時也覺得落寞，更不知道該如何幫助阿布。”她心中亦是迷茫。
    按照衛嬿婉說的，自己現在在宮中好似什麽都做不了。
    瞧著她麵上的不安，衛嬿婉眼神從容溫和，當真如一個姐姐一般寬慰：
    “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的母家，你想爭寵就盡管去爭，隻是你需得記得謹慎二字，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皇上喜歡你，你在宮中的地位越高，自然也是為家中增添榮光了。”
    衛嬿婉知道對方的野心大，但是隻要不妨礙自己，衛嬿婉還是很願意給她一個向上的空間。
    一則對方初露鋒芒，在皇上心中地位算不得上太深。
    二則自己這些年的勢力在如懿的不作為之下早已根深蒂固，厄音珠如今還不成氣候。
    厄音珠被這麽寬慰了一通之後順從的點頭：“妹妹知道姐姐的意思，您放心，妹妹不會自掘墳墓的。”
    衛嬿婉欣慰點頭。
    陸沐萍看她們兩個說完了之後才笑著開口：“咱們幾個聚在一起高高興興的，今兒就不談這些了，靈翠新做的點心最好，你們快嚐嚐。”
    在她的熱烈推薦之下，玉淑是最先響應的那個人。
    “是好吃，輕輕一抿就好似要融在嘴裏似的。慶姐姐你可吃慢些，不然我怕咱們還沒嚐出味兒呢，點心就已經沒了！”
    “好啊，你笑話我！”陸沐萍第一個不答應上去捏她臉。
    玉淑自然是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想推拒奈何懷裏有一個小的。
    最後被捏的臉都紅了，這才求饒：“好姐姐我錯了！你趕快放開我吧，叫璟瑍瞧笑話呢！”
    厄音珠看她們笑鬧成一團，心中的著急和緊張也總算是平息了下來。
    她原本為著自己日後的事情頭疼，如今被衛嬿婉開解過後，又看著她們兩個打打鬧鬧的。
    頓時覺得永壽宮當真是一處能讓人身心舒暢的地方。
    冊封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十月初九就是衛嬿婉的冊封禮。
    至於如懿的封後典禮，弘曆直接在初三辦了，如懿一個人麻木著臉在奴婢的簇擁下冷冷清清朝著奉先殿走去。
    明明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不說觀禮的嬪妃被皇上勒令不許過來，宗室大臣的命婦們也叫皇上不必隨行禮。
    就這麽安安靜靜走完了全程，如懿在慈寧宮拜見的時候，看到皇上也是冷肅著的臉。
    這哪裏是大喜的日子，在場之人沒一人麵上有喜色。
    太後看著二人連表麵功夫都不打算做了，隻能心中暗歎。
    當真冤孽。
    最後還是太後扯開一個笑容，囑咐了如懿幾句之後，叫她回去了。
    等人走了之後，太後望向還坐在原地的弘曆：“皇帝，你既不滿意她，何苦冊封她為皇後。”
    給如懿添堵不說，給自己也添堵。
    弘曆搖搖頭：“皇額娘，兒子心中有一事不明。”
    他罕見的迷茫無措，叫太後心中訝然，遂問：“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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