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這麽說，可是但凡對如懿有一點了解的人都知道對方早就氣怒了。
    容佩擔憂地看著對方，見如懿呆在原地的模樣，上前把詩冊從她手上拿下來。
    “娘娘，背後的人指不定就是想要您生氣，您可不能著了惡人的道啊！”這宮裏麵想要如此對付她們的不就是永壽宮的人嗎？
    加之除夕夜那日對方一直陪在皇上身邊，指定是皇貴妃又跟皇上進了讒言，叫皇上如此不顧皇後娘娘顏麵。
    如懿氣得手都在發抖，胸口有一股氣堵著，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手裏的冊子被容佩拿走，如懿冷冷看著眼前的炭盆，恨不得立即報複回去。
    可現在滿宮都被衛嬿婉所控製，她現在除了把這口氣默默咽下還能有什麽辦法？若是現在直接撞上去，免不得到時候又被皇上問責。
    那時候她的處境就更加不好了。
    永壽宮那邊的冊子是進忠親自送過去的，衛嬿婉瞥了蹲坐在她跟前的進忠一眼：“翊坤宮那邊的都送過去了？”
    進忠扯開一抹壞笑，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您吩咐的奴才都得辦好，翊坤宮那邊的奴才早早送過去了，她是皇後娘娘，自然這第一本就是送給翊坤宮的。”
    衛嬿婉得意的笑：“那就好，咱們得叫皇後娘娘好好看看，皇上的心裏都在想著誰呢。”
    裏頭記載了皇帝這些年寫的詩，隻是斯人已逝，不管皇帝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重要了。
    進忠玩味的看著她：“皇上如此，令主兒可會吃醋？”
    此話一出，衛嬿婉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皇帝在她的眼裏不過是往上爬的工具罷了，眼下自己榮華富貴，該著眼的就是皇帝身下的那把椅子。
    瞧見衛嬿婉眼中的輕蔑，進忠連忙打嘴：“奴才糊塗，令主兒恕罪。”
    “行了。”衛嬿婉伸手，進忠連忙起來扶著。
    衛嬿婉被扶著往外走，如今過了年節，外頭的雪也漸漸停了，她望著那雪就想到了自己被折磨十年，被賜鶴頂紅的那日也是冬日。
    她在冷如冰窖的永壽宮地板上，帶著無限的痛苦結束了自己那無望的人生。
    “本宮永遠都不會對皇帝存在任何溫情，永遠不會。”那一雙眸子迸發出無限仇恨，進忠看了忍不住握緊她的手：“娘娘？”
    他不知道為何，嬿婉會對皇上有這麽多的恨意，不過他也確定了一點，不管皇上對她如何，嬿婉都不會看上皇帝。
    更不會為了他給的寵愛所動容。
    這就好，隻要令主兒不把他拋下就好了。
    開春之時，內務府選秀。
    衛嬿婉宮中來了兩個年輕靚麗的姑娘，瞧見她們現在年輕貌美的樣子，衛嬿婉就把人放在自己身邊學規矩。
    兩個月之後，承乾宮中多了三個嬪妃，一個貴人兩個常在。
    其餘宮中也換了奴婢，多了幾個答應。
    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衛嬿婉看著後頭那位，看來皇後也並非坐以待斃。
    倒是學會拉攏人了。
    “臣妾貴人夏氏參見皇後娘娘。”
    “臣妾常在齊佳氏參見皇後娘娘。”
    “臣妾常在王氏參見皇後娘娘。”
    三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笑吟吟在座下拜見，縱使如懿知道自己不應該嫉妒，可看見了這些小姑娘她還是不順心。
    卻隻能故作大度叫她們起來：“都起來吧，賜坐。”
    三人在下首一一拜見高位嬪妃之後才坐下，衛嬿婉坐在下首第一位，將皇後的神色不動聲色盡收眼底。
    她唇角微勾，純貴妃看著這些小姑娘心中也是感慨。
    蘇綠筠看向上首：“未曾想，轉眼之間咱們都已經進宮二十多年了。這新來的妹妹的確都是好顏色，難怪皇上喜歡。”
    如懿假笑著應付兩聲，目光掃過底下人的麵龐，可觸及衛嬿婉的時候又是一陣不甘心。
    明明衛嬿婉也入宮這麽久了，還接連生育，如今麵上瞧著哪裏像是宮中的老人兒，哪怕在年輕的嬪妃當中也不遜色。
    甚至因為身上的威儀，倒叫她更惹眼一些。
    如懿摸著自己的手：“這樣的時節，純貴妃怎麽說這麽掃興的話？”
    蘇綠筠臉色一僵，幹巴巴的笑了兩聲之後，尷尬的不再說話。
    衛嬿婉卻道：“這有什麽，咱們這些老人兒在新入宮的妹妹們跟前可不是年長了？如今正是三春盛景，百花盛開之時，往後這宮裏可就熱鬧了。”
    她一開口，陸沐萍幾個人連忙接話，原本尷尬的場麵頓時熱絡起來。
    加之皇上新納的嬪妃都是會說話的，一點都不複方才冷硬的場麵。
    如懿又被衛嬿婉下了麵子，更沒想到剛入宮的人裏麵還有人不給她麵子瞧。
    她生著悶氣，偏偏不能拿衛嬿婉如何，晨會就這麽過去了。
    明麵上這一次的人裏隻有兩個是自己的，但是衛嬿婉對進忠的手段極為相信，在他給出名單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人很多都已經安插進去了。
    結束請安之後，衛嬿婉去了鹹福宮去瞧瞧璟妧，眼瞧著這小姑娘年紀大了一些，衛嬿婉笑著說道：“璟妧都已經三歲了，過了五歲就得搬出去居住，到時候你可不要舍不得。”
    陸沐萍嘟著嘴，隻聽衛嬿婉這麽說就已經舍不得了。
    “璟妧才多大啊，之前她本就生得凶險，我覺得咱們再等等也行。”畢竟皇上這麽寵愛璟妧，到時候要是璟妧舍不得，皇上一定也不會堅持的吧？
    衛嬿婉搖搖頭，一眼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對她說道：“本宮知道你舍不得，可是璟妧日後總得進學，可不能過於溺愛。”
    此時璟妧當即上前表示自己不怕：“額娘，我不怕！我日後要好好讀書，給弟弟妹妹當榜樣！”
    她驕傲挺起胸膛，陸沐萍瞧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你還知道榜樣是什麽啊？”
    璟妧昂首挺胸：“當然知道！隻要我好好讀書，以後弟弟妹妹也會好好讀書！”
    “對，璟妧要以身作則，給弟弟妹妹們當榜樣。”衛嬿婉眼中含笑，換了旁人教養，璟妧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日後必然出落得更加落落大方。
    衛嬿婉不僅要對方讀書，騎馬射箭也不能落下，到時候不管日後如何，隻要自身強大，就不會沒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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