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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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不高興嗎?”禦前的人來傳皇上口諭的時候陳婉茵也在,她眼睜睜看著蘇綠筠接旨之後整個人都頹喪下來。
    協理六宮這樣的好事,若是換了旁人隻怕都已經興高采烈想要大展拳腳了,可眼瞧著她麵上的苦悶,陳婉茵有些不大理解。
    蘇綠筠略有些疲累的搖搖頭“旁人都看著這個協理六宮的名位好看,可我卻明白,皇上此來不過是為了平衡皇後與皇貴妃,把我拉上去罷了。”
    從前太後一直都作壁上觀,並不插手皇後與皇貴妃之間的爭鬥,畢竟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對皇貴妃明顯偏心。
    當初她也曾想過自己對皇後這個位置有一爭之力,可到頭來,不止自己失了皇上的情分,就連三個阿哥也廢了兩個。
    永璜與她疏遠,到底被她養過一段時日,永璋更是被皇上斷言難以繼位。
    她那時候受了多大的打擊,好不容易勉強讓自己好了過來,隻一心養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卻不想還是被卷入皇後和皇貴妃爭鬥的漩渦當中。
    太後開口,倒是叫皇上想起了後宮之中還有自己這個一個人物,當真諷刺。
    其餘的倒也罷了,偏偏自己當初和皇貴妃還交過惡,與皇後的關係也不複從前。
    現在已經是兩麵交惡,倒顯得她裏外不是人了。
    陳婉茵看著蘇綠筠心中也難受,她歎息說道“說到底,我與姐姐都是一樣的罷了,我比姐姐命苦,姐姐好歹有幾個孩子傍身,而我獨獨一人,毫無依靠。”
    她是潛邸的舊人,雖一心欽慕皇上,然性子太悶,這麽多年來恩寵寥寥無幾。
    就算是自己想要一個孩子,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蘇綠筠看著她道“妹妹也別著急,皇後娘娘這個年紀尚有子嗣,妹妹未嚐就毫無希望,萬一皇上日後念及舊情,自然照顧到妹妹的。”
    雖然隻是安慰的話,但陳婉茵也知道過猶不及,稍稍提了兩句之後便沒有多說了。
    轉而與蘇綠筠說起旁的話來。
    “這些日子皇上忙於朝政,已經許久未進後宮了。”陳婉茵也是晨會給皇後請安之後聽皇貴妃說了一嘴。
    蘇綠筠點頭“是啊,之前皇上剛剛平定準噶爾,誰能想到回部再生叛亂。”
    “這些年大清連年征戰,隻怕庫銀吃緊。”陳婉茵心下歎息。
    蘇綠筠搖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而為了朝堂的事情,後宮已經開始力行節儉,衛嬿婉率先跟皇帝太後提了此事,二者都同意之後隻給如懿說了一聲便開始施行。
    她以身作則,高位嬪妃就連份例都少了四成,低位嬪妃份例本就不多,她便沒有再行減少。
    至於胭脂水粉這些都減半發放,至於事關皇嗣,她都沒有提出改變。
    璟瑟進宮的時候看到這些事情倒是極為讚歎,更在弘曆跟前說“令娘娘與額娘當初的心都是一樣的,如今宮中上行下效,每月消耗的銀子都少了許多。可見此舉的確有益。”
    弘曆笑著點頭“是啊,皇貴妃當初也在你額娘跟前教導過,承她遺誌也算不錯。”
    璟瑟輕笑“可見額娘的德行,宮中也會有人記住的。”
    這樣,從前額娘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白費。
    而衛嬿婉這樣的舉動卻直接觸犯到了如懿,她在翊坤宮裏麵又生了一回氣。
    菱枝芸枝兩個早在年節過後就滿足了被放出宮的條件,她們兩個一到二月的時候就立馬遞了名字。
    她們走之後翊坤宮自然有了空缺,內務府又安排了兩個進來。
    由於如今的宮務都是衛嬿婉在管著的,就算是內務府指派了新人過來,容佩也不敢用。
    隻把人放著做一些小事,近身的事情還是她在伺候著。
    如今看著娘娘摔了筷子,容佩連忙道“娘娘,您再如何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
    她看著那些碎裂的盤子,更是知道娘娘現在已經氣狠了。
    如懿冷聲道“本宮還能如何,太後偏心,皇上也偏心!本宮這個皇後名存實亡,當得實在是太窩囊了!”
    衛嬿婉那是什麽意思,把事情都已經跟太後和皇上說了,他們兩個都同意之後這才勉為其難來告知她,把她當什麽了?
    如今各宮的份例都減半發放,她要的體麵該怎麽辦?
    秦立那是個見著腥味就上的狗,如今一看皇上對自己這個皇後一點都不在意了,翊坤宮的份例本來就是次等的。
    他可不管你是皇後還是什麽,如今眼瞧著皇上對她不喜歡,什麽爛的都搬來翊坤宮。
    偏偏這樣的事情她怎麽跟皇上說?一旦說了不就是指責皇帝苛待她嗎?
    雖然秦立已經收斂許多,可他總能在這裏麵給自己撈油水。
    皇貴妃說了他就收斂一些,皇貴妃不說他也就當沒有這個事情。
    如懿現在就算是有苦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容佩無奈,她是後來才跟了娘娘的,從前縱然知道那些奴才都見錢眼開,卻沒想到就連皇後他們都敢如此怠慢。
    跟在娘娘身邊的這些年,內務府給的東西的確是時多時少。
    全看著皇上的臉色來說話呢。
    可容佩私底下也不是沒有見過旁人,也沒見別的宮裏有這麽難受啊。
    怎麽瞧著秦立隻盯著他們翊坤宮來呢?
    她也不能直接問娘娘是不是跟秦立有舊怨,隻能勸道“娘娘且先忍耐,太後都已經跟皇上說了,或許皇上日後就會來咱們翊坤宮了呢?”
    “咱們且先耐心等著,太後娘娘既然承了您的事情,就不會坐視不管的。”
    容佩叫人來把一桌子狼藉收拾下去,扶著如懿往炕上坐。
    如懿窩在炕上有氣無力地說“如今皇上的意思越來越難猜,為何衛嬿婉這麽多年一直寵眷不衰?她到底是如何狐媚了皇上,叫皇上對她如此言聽計從!”
    甚至如懿都懷疑皇上被魘鎮了,為何對衛嬿婉如此癡迷,連自己的年少情深青梅竹馬之情都拋擲腦後。
    不就是衛嬿婉狐媚惑主嗎?她一定要抓住衛嬿婉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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