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喝！”
    “哥倆好啊！一條龍啊！三星照啊！喝！”
    “一條龍啊……”
    然後蕭祈然就接觸到了一片新的大陸。
    很快什錦就醉了。
    蕭祈然把她抱到床上，然後為她蓋好被子。
    他瞧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今天似乎又認識了兩個新的她。
    白日裏，她有位高權重者盛氣淩人的樣子。
    晚上，她又有江湖兒女豪邁不羈的樣子。
    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她。
    但隻要是她，他就覺得都挺好。
    “小七呀……”
    忽然，什錦呢喃道。
    然而她本就醉了，口齒自然不太清晰。
    於是聽在蕭祈然耳朵裏，就變成了“蕭祈然”。
    還別說。
    小七呀，蕭祈然，還真挺像。
    蕭祈然一驚。
    她叫他？
    剛才一直都沒認出來他，完全醉倒後反而開始念他的名字？
    他忽然有一點兒開心了起來。
    “我在。”
    他俯身來到她身邊，輕聲說道。
    然而，什錦卻不再說話了。
    但她不說話，他可以說啊。
    於是他就問她。
    “你是誰？”
    什錦也不知道腦子裏想什麽。
    張口就是：吾乃常山趙子龍！
    蕭祈然：……
    “你叫趙子龍？”
    “你才叫趙子龍，你全家都叫趙子龍！”
    蕭祈然：……
    要不問點兒別的？
    “你認識蕭祈然嗎？”
    什錦憤怒的一翻身。
    “那個王八蛋！別跟老子提他！”
    王八蛋蕭祈然：？
    “為什麽說他王八蛋？”
    “慶帝那個老王八生的兒子，不是王八蛋是什麽！”
    蕭祈然：……
    本王什麽也沒聽見。
    九族：……
    全體鞠躬，謝王爺。
    “你就是之前王府的那個丫鬟，對不對？”
    他用指腹輕劃過她紅豔豔的麵頰。
    什錦：“何止啊，我還是……”
    “是什麽？”
    “老子是皇後！
    老子現在老有錢了！    老子現在看誰不爽就滅了誰！”
    蕭祈然有些激動。
    他就知道！
    她就是那個小丫鬟！
    看，她親口承認了吧！
    “你……之前為什麽要殺蕭祈然？”
    蕭祈然繼續循循善誘，眸子盯緊著什錦。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
    他現在迫切想知道答案！
    “因為他也殺過我！
    王八蛋！挖我鱗！
    還跟耶律香一起害我！
    老子詛咒他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
    蕭祈然瞬間就懵了。
    他殺過她？
    還跟耶律香一起害過她？
    什麽時候？
    他怎麽不知道？
    等等。
    什麽鱗？
    挖誰的鱗？
    蕭祈然：！
    一瞬間，蕭祈然腦子短路了！
    該不會是……
    他想的那樣吧？！
    蕭祈然覺得自己可能也醉了！
    可能出現了幻聽！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
    試探著重新又問了什錦一遍。
    “你……之前當過……蛇？”
    什錦：“請叫本蟒青花大人！”
    蕭祈然：！！！
    他覺得自己遭雷劈了！
    他沒聽錯！
    她說的就是蛇！
    她、居然就是那條青花大蟒蛇！
    怪不得！
    怪不得她之前還給自己講白蛇和青蛇成精的故事！
    原來她講的竟是她自己！
    啊！
    世界上，竟真的有精怪之事！
    蕭祈然半晌愣在原地！
    要不是什錦輕輕又挪動了些身體，他可能還要當場石化一會兒。
    反應過來後的蕭祈然，又激動又欣喜！
    但瞬間，心間又忽然湧起了無限的愧疚。
    那件事之後，青花蟒就不知所終。
    他也曾叫人找過三年。
    但卻一無所蹤。
    那條青花蟒明明在青苑外留下了蹤跡。
    但不知為何，到了一處，蹤跡卻忽然就消失了。
    就好像它忽然原地蒸發了一樣。
    現在看來，想必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如若她是青椒那樣的蛇精的話。
    或許真的會法術也說不定呢？
    既然會法術，那原地消失似乎也合理。
    不過現在她又回來了！
    想著，蕭祈然忽然又掛上了笑意。
    雖然…… 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化身成了小丫鬟。
    而且還是奔著殺他去的。
    怪不得她會一見麵就喚丹寇作小白！
    怪不得從來不喜歡別人的丹寇，會跟她那樣親近！
    怪不得她當時會為一隻兔子擋刀！
    也怪不得她會下毒去殺他！
    他忽然想起！
    那個小丫鬟毒發之前似乎還有一句未說完的話。
    她說的什麽來著？
    好像是，“我是青……”
    她想說的是，她是青花蟒！
    按照她之前給自己講的白素貞和青椒的故事。
    她應該是已經成了精的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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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多少年的道行？
    五百年？
    怪不得前幾天慶帝的生辰宴上。
    她在最後關頭可以讓青花巨蟒臣服！
    這樣一來，全部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說起來，他欠了她一條命，她回去報仇，也情有可原。
    不過這也說明！
    她不是任何勢力的人，不是嗎？！
    她殺他，隻是單純的因為要為她自己報仇！
    跟任何其他人的利益都沒關係！
    她不是殺手！
    她也不隸屬於任何他的政敵！
    而且直到現在，她明明有那麽多次機會可以動手！
    可她卻一直都沒殺他，不是嗎？
    這就說明她心裏是有他的！
    她沒舍得殺他！
    再者！
    青花大蟒一次。
    小丫鬟一次。
    皇後一次。
    她已經轉生了三次。
    次次都是為他而來！
    一想到她已經三生三世都是為他而來的。
    蕭祈然忽然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不過很快他就又開始擔心了起來。
    她是帶著記憶來的。
    也就是說，她記得他對她做的每一件事！
    他挖她的鱗，他還刺過她一刀！
    糟了，自己之前好像還跟她說過……
    自己把那個小丫鬟給鞭屍了來著！
    鞭屍的事，原本他覺得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沒什麽。
    但那是建立在她想殺他！
    欺騙他，背叛他！
    對不起他的基礎上！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哪有對不起他過？
    分明從一開始，就是他先對不起人家！
    若不是他，她此刻還好好的待在山間修行！
    不必有挖鱗放血之痛！
    也不會承受碎屍萬段之苦！
    蕭祈然越想心越涼。
    越想心越慌！
    他就想問。
    如果他現在回去青苑。
    把小丫鬟的骨灰挖出來，重新再好好下葬的話……
    還來得及嗎？
    他忽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
    自己……
    是不是已經欠了她兩條命？
    有兩條命隔著，她還能原諒自己嗎？
    蕭祈然頓感頭痛欲裂。
    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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