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紅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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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莊的路程不算遠,半個鍾頭走了小半裏路,我們便行到村頭。 vw

    一進村,桂子叔將我拉在一側,小聲交代我道:小子,我一會還有點事情要去辦,你帶著人直接去把這出棺曲吹了,等到棺材山路我回來了。一句話說完,不等我問個明白,桂子叔便抬手指明了事主家的路,然後一個人頭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看著走的如此決然的桂子叔,我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的帶著人往村走去。

    走過三兩個巷子,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戶青瓦土房,土房門頭掛著兩盞白燈籠,地滿是灑落的白圈子。

    木門大開,抬腳進去,哭聲響成一片,再一看,好些個孝子孝順跪倒在院裏,聲淚俱下。

    我們這一行人不是空氣,站在門口便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此時一進門,哭喊的孝子孝順馬走出來一個以桂子叔年紀相仿的年漢子來,他幾步前看向我,客氣的拱了拱手道:小兄弟,你們來了,快請座。

    盡管已經知道這棺材有鬼,但我還是表現的一如往常,帶著人徑直走到了棺材前的座椅處,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定後,和周遭伴奏的樂手擠了幾個眼色後,我便拿起嗩呐,準備吹一首我最熟悉的水龍伶,不過在我將嗩呐放於嘴邊,猛吸一口氣,準備大幹一番的時候,卻訝異的察覺到,此時我口的嗩呐居然發不出聲音

    我坐在主座,是領奏,要是我這兒不響,伴奏的也隻能幹等著,這樣一來,棺材前突然呈現了一副有些詭異的畫麵出來,隻見我們四個喪樂手在眾人呆滯的目光,極有默契的一動不動,他們不動是因為沒聽到響,而我不動則是因為,我這嗩呐它奶奶的不響

    這一下,可怕大家夥急壞了,幾個請來伴奏的,一個勁的給我擠眼睛,那焦急的眼神,無不在質問我怎麽回事。

    我此時心隻有一個念頭,壞了嗩呐不可能無緣無故不響,肯定是出事兒了,這些天的所見,可以說刷新了我的認知,此時發生這樣的事情,又聯想起二爺他們談論的這活不安分,不免讓我往鬼怪身想去。

    我一下子,有些無措,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棺材,這一細看,我這才瞧見,在我身後的棺材居然是大紅色的

    有句話怎麽講的,物極必反,紅乃是喜慶的顏色,此時用在棺材,不是大凶是有鬼。

    這麽呆愣的一陣功夫,底下的年漢子帶著疑惑的眼神悄然走到了我的身後,著急的低聲詢問道:小兄弟,你們這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們呢。

    對於年漢子的疑慮,我自然不可能告訴他,這嗩呐它不響,這種自己砸招牌的事兒,我也沒楞到這種地步會告訴他。

    我對著人群掃視了兩眼,將心的最後一絲期望放在了桂子叔身,可我的目光掃過,熙熙攘攘的人堆,唯獨不見桂子叔的身影。

    小兄弟年漢子本有些緊皺的眉頭,又緊緊的擠在了一塊兒,他不解的又開口喊了我一聲。

    好,這開始,這開始。我猛地回過神來,略顯慌忙的拽了一下坐我邊請來伴奏的樂手,低頭喃語道:你來吹,快點

    聽到我這話,他先是一愣,訝異的看著我一眼後,半推半的拿起笙簫要吹,結果那人憋紅了臉,可這簫裏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這一下,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察覺到了那麽一絲古怪來,大家夥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我們,滿麵的疑惑。

    看到此番情形,我本想胡扯些問題,把這事拖到桂子叔趕回來為止,卻不想先前吹簫那人,一下從座位蹦躂了起來,沒頭沒腦的尖叫著:鬧鬼咯,鬧鬼咯,我這簫吹不響咯

    本是疑惑的大家夥被他這一咋呼,開始有些不安起來,在下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和我並坐一排的其它幾人也都將信將疑的拿起了手伴奏的樂器,試著吹了吹結果這一吹,徹底亂套了,幾人麵帶著訝異,驚呼道:我們我們這曲也不響

    一個人的不響,可能是手的家夥事出問題了,兩個人不響也有可能是兩個人的家夥事都出問題了,可這所有人的都不響,那這事可玄乎了。

    這麽幾句話出口,底下的人談論聲更具,不時有這樣幾句話飄入我們的耳裏:哎呦,喪樂吹,把棺送,喪樂停,鬼超生壞了,壞了,這是老爺子回來咯啊

    看著陷入慌亂的大家夥,站於一旁的年漢子臉刷一下沉了下去,他有些不滿的撇了我們一眼,旋即走前去,壓了壓手招呼道:大家都別亂,我爹他老人家都走好幾天了,要回早回了,怎麽可能偏這時候回來了了,我看啊是他們的這些玩意時間用久了,不用咯,一會,一會我重新找個班子來。

    他這話哪裏是安穩人心,分明是對著我們說的,可麵對著這種情況,我也沒有半點法子,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麽反駁的由頭來,難不成我死咬著確實是棺材有問題嗎,本有些亂套的大家夥,要讓我這麽一講不得跑完了嘛。

    正當我抓耳牢騷在腦想法子補救的時候,心期盼的桂子叔終於出現了,隻見桂子叔渾身泥濘一手抓著隻土雞走了進來,他一進來不等大家夥問個明白,他便急不可耐的朝我喊道:小子,一會雞叫你吹曲。說著他自顧自的走到棺材前,將兩隻土雞放了下去,這土雞一落地,像兩隻脫韁的野馬,撲哧著翅膀嘎嘎的叫了起來。

    聽到雞叫聲,我不敢多做遲疑,直接拿起嗩呐吹起了喪樂,還別說這一吹,嗩呐果然有了響,嗩呐響起,邊請來伴奏的樂手,麵微微一滯,馬也舉起了手的家夥事,吹出了聲兒。

    喪樂井然有序的吹奏著,底下的人也都開始進入軌步,哭著喊著的跪一片,沒哭沒喊的各忙各的準備著出喪的事宜。

    而事主家那年漢子也在長歎口氣後,從懷裏拿出了早已經封好的紅包塞進了我們的布兜裏。

    一曲喪樂在哭喊吹完,門頭的炮仗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聽到響,桂子叔趕緊抬手劃著,讓幾個信誓旦旦準備抬棺的漢子場來。

    幾個漢子一來,各站一方,眼神互視後,將杆索扛了肩膀,跟著吆喝一嗓子咬著牙抬起了厚重的大紅棺材。

    棺材抬起,大家夥兒也都繃起了眉頭,尾隨著棺材一路向村外走去,出村這一路並不舒坦,原因是這大紅棺材太過礙眼,那個些夠長了脖子好觀望的鄉親們,一見著這大紅棺材猶如見了老貓的耗子一般,麵帶著驚慌,尖叫道:這這是凶棺喲,要出大事咯。

    聽到鄉親的議論,那個年漢子眉宇間露出了一絲憂慮,他故意放慢腳步挨近了桂子叔,小聲詢問道:先生,你說這事穩妥不穩妥呀。

    桂子叔從容的擺了擺手,顯得有些淡定道:你放心,老爺子煞氣積在脖子,隻要沿途沒有東西動這紅棺,那老爺子便不會作妖,等到棺材下了地,那也算落地為埃了,老爺子那個煞氣也沒了。

    年漢子聽過桂子叔這番話,暗探了一口氣,剛要拱手在說什麽,卻不料話還沒出口,送喪的隊伍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棺索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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