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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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鎮,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不禁開始回想,為什麽我會聽到這聲音,桂子叔讓我聽到千萬別回答,可我卻一而再的回答,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我很清楚,恐怕我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了。

    今晚再次聽到聲音,我並沒有告知桂子叔,一是我不想讓桂子叔在想起曾經失敗的過往,在一個桂子叔也說過他對於這種事情毫無法子,所以說了又沒有任何法子,還不如不說,免得讓人徒增些擔憂。

    在鎮安逸的生活了三五天,這天午吃過了午飯,我和桂子叔本想著出轉轉找些路子掙點兒生活費去,不想這才剛出門,迎麵便撞了一個老熟人,這人正是鎮最大的班子,班主王四,一看到他,我們反而不急著往外走了,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那肯定是有活了。

    果不其然,不消我們開口問,王四已經咧嘴笑道:“小樂兄弟,明天有個活,找個領奏的喪樂手,你考慮考慮啊。”

    “領奏?”聽到領奏二字,我麵一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這鎮可是有喪樂班子的要是我來這領奏,那讓這些個喪樂班子怎麽想?

    班主王四,抬手擺了擺說:“小樂兄弟,你被謙虛了,你這手藝,別說來領個奏了,是帶個班子都綽綽有餘了。”

    在王四的盛情相邀下,在加承諾的大票子,我並沒有多加考慮便答應了下來,我這裏是談妥了,可桂子叔在邊不樂意了,這王四過來隻字不提桂子叔,這明擺著心有怨氣嘛。

    不過桂子叔也不是熱戀去貼冷屁股的人,他咋了咂嘴要退開,不想剛走兩步,身後卻突然響起了王四不鹹不淡的聲音:“哎,那啥老鬼,到時候你也來幫我看著點場子。”

    “叫誰老鬼呢?”桂子叔回過身,嗆了他一句,有些自得的道:“老子這名是事有桂,可他娘的沒鬼。”

    麵對桂子叔的埋汰,王四也不惱,當即笑道:“你看你跟頭牛犢子一樣,我那不是以為你在裝神弄鬼嗎,現在知道你是真本事,這不是我也想著改善下咱兩的關係嘛。”

    “你他娘的,行,到時候我給你看著場子,你放心好了。”桂子叔是這樣,吃軟不吃硬,你要是好好跟他說,他這人便很好說話,你要是跟他來橫的,那你可找錯人咯。

    幾句話敲定好了事情,王四又和我們相談了兩句,這才離去,繼而去準備往後的事情了。

    待王四走後,桂子叔心情大好,不禁跟我開玩笑道:“小子,你瞧瞧啥叫魅力,你叔是,這狗日的王四一開始還跟我橫的不行,現在呢還不是一口一個老桂的,叫的別提多親切了。”

    我白了他一眼,提醒道:“是老鬼,不是老桂。”

    話音剛落,桂子叔便拍了我一巴掌,笑罵道:“小兔崽子,還學會抬杠了呀。”

    已經有了活兒,我們便不在打算出門看事,餘剩的時光在這屋子裏打發了,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清晨。

    晨起,綠草的露水還未退去,我們在王四的大嗓門下醒了過來,換衣裳,便在還未散去濃霧的土路一直往外頭而去。

    這回走喪的陣仗不算大,算我我和桂子叔也隻有十多個人,一路寒氣侵身,大家也都沒怎麽說話,反倒是桂子叔自打和王四打在一起,便像失散了多年的親兄弟一般,一刻也不停嘴。

    “四兒,這趟活走的什麽喪?”桂子叔老氣橫秋的背著手看著王四問道。

    王四被這般占便宜也不惱,反而咧嘴笑道:“老鬼,這活我也是頭一回做,好像是個水葬,那事主說了,他們地方遠,要運回去屍體都臭了,這不在我們這葬,但是得照著他們的風俗來,把這人給埋在水裏頭。”

    桂子叔一聽這話,當即喝罵:“我說你他娘的榆木腦袋啊,這不懂的活你也敢瞎搞,要是出了事,老子還得你墳頭哭喪去啊!”

    “老鬼,我他娘怎麽不知道了,這走喪的活不好做,十天半個月有這麽一單,我不做別人也會去做,你說我容易嗎我。”說完王四輕歎了一口氣,低頭沉默。

    桂子叔看到王四這樣子,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了,當即摟著王四,笑道:“四兒,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沒事有什麽事,我都擋著,憑我這本事還沒有遇過啥難事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當然這王八肯定非桂子叔莫屬了。

    我夾在間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索性訕訕的閉了嘴,默默的跟在後頭,走了一截路,濃霧似是更重了幾分,我已經能感受到空氣已經有了許些水汽,透過濃霧我抬頭看去,依稀可以看到幾根引魂幡高高插起,待得走近了些,看清了周圍的事物,我這才瞧見,我們這是來到了一處河邊,邊放置著一幅黑木棺材,棺材旁站著幾個衣著特的人,那些人見我們來到,小跑著迎了來,班主王四適時的走了去,和他們交談著。

    交談了一陣,王四退了下來,看著桂子叔低聲說:“老鬼你給琢磨一下這活有沒有啥事。”

    到了這種時候,桂子叔也不在和王四拌嘴,當即認真的問道:“他們都跟你說了什麽。”

    王四眉頭迭起,說:“他們等完事後,要讓我們找個人把這屍體送到河裏頭去。”

    我聽到這話,忍不住插話道:“這個簡單,把人綁在木筏丟河裏不行了嗎。”

    “小樂兄弟要這麽簡單我也不問老鬼了這活行不行了。”王四搖了搖頭,說:“這些人是要讓我們找個水性好的把人帶到河底下嘞。”

    把人埋在河裏?這人已經死了要不了不久不是得浮起來了嘛?我將這般疑惑告訴了王四。

    不待王四解釋,桂子叔已經衝著我翻了個白眼,說:“我說你小子怎麽想到,人家這是”

    不待王四解釋,桂子叔已經衝著我翻了個白眼,說:“我說你小子怎麽想的,既然要把人帶到水下,那肯定得想法子了。”

    桂子叔說著,王四在一旁不時認同的點了點頭:“老鬼說的是,這人下水還得綁兩個大石塊給沉到河底去,啥時候這屍體被河裏的小魚小蝦吃完了,那這人也算是投胎去了。”

    一兩句話解釋了這聞所聞為的水葬,王四當即招呼了幾個水性好的漢子出來,吩咐他們一會把人帶到水下去,同時也許諾了兩倍的價錢。

    那些個漢子拉喪著臉,看著冰冷冷的河水,本來不大情願,無奈麵對兩倍的價錢他們還是妥協了下來。

    等事情交代好了,王四這才看向我笑道:“小樂兄弟,去吧,給他們熱熱鬧鬧的吹一曲。”

    我點了點頭,從懷拿出了嗩呐,哈著涼氣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河邊我的身後馬又站出來幾個手持鑼鼓的喪樂手來,這幾個喪樂手乍一看,還挺眼熟,仔細一看,我這才從他們帶著怒氣,和嫉妒的眼神看出了,這些個家夥是那些個扯高氣揚的喪樂班子。

    認識到了這點,我也懶得和他們打招呼,手高舉嗩呐,吹起了這一曲《水龍伶》,曲聲在河邊響起,空曠的地處使得曲子更顯悠揚,清越,還不待曲子過半,邊已經隱隱響起了叫好聲。

    幾個伴奏的喪樂手麵雖有怨氣可到了這種時候,他們也得將心的怨氣強壓下去,畢竟要是在他們這出了岔子,那倒是丟人,砸招牌的可是他們。

    聽聞喪曲響起,班主王四馬念叨了起來:“快,把炮仗點。”說著話,他又指著那幾個蓄勢待發準備下水的大漢道:“你們幾個脫衣服抬棺下水。”

    幾個大漢,互看一看,咬著牙口把棺材裏的屍體抬在了早已準備好的小木筏,噗通一下,幾人便托著木筏跳進了冰冷的河水,越遊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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