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下山來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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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貝貝寫你的故事寫了一半,她爸媽把稿件拷下來給我了,你要看看嗎?”
    申媛坐在崖邊的石頭上讀著雷子給她發的短信,久久不知怎麽回複。
    她又想起了畫麵裏姚貝貝一聲聲的呼喚她,上清子道長老說讓她放下放下,可是她真的放不下。
    她已經在這裏修行了半個月了,每天天微亮就從硬的要死的小塌上起床練功。
    上清子道長每天都要給她行針,有時頭頂還要頂著顫巍巍的金針在外呼吸吐納,道長說這是為了強化她腦力,隻要她放下那些執念,隻做事不入心,時間久了,她的精神力會更強一點。
    說假以時日,她能接受更久的畫麵卻不會感覺疲累。
    道長說:申媛,你要像一個第三者一樣去利用你的能力,你把它當成工具,不管看見什麽聽見什麽,隻過腦不入心,你才能贏!
    可是人有七情六欲啊!她怎麽能無動於衷?那些人臨死前那麽痛苦,她可是全部感受到了啊!
    她也問過道長能不能隻看畫麵不體會受害者的痛苦,道長卻說不能幹涉,是有是無一切都是天意。
    能力是天意,放不下就是人性啊!要不把她的心挖了吧,這樣她才能麻木,可是行屍走肉的她不在乎死者,會在乎凶手嗎?
    她會不會變成那些被幕後真相控製的人一樣,麻木的做著他們毫無所覺但是傷天害理的事呢?
    即使不這麽極端,她沒有感情了,她還會這麽熱愛破案嗎?
    那當時直接把她的能力封掉就行了。
    說來,上清子道長很多話都讓人糊塗的很,為什麽他當時可以封掉能力,之後卻不能呢?
    問他他就是一貫的不可說,不可說。讓人氣惱的很。
    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很多想問的話,比如她修行的功法是什麽?為什麽連名字都不告訴她?
    還有道長那算卦尋人的本事挺牛的,要是用在追捕犯人身上,是不是能事半功倍?
    她提出想學,上清子就以她並沒有拜師門下拒絕了。
    她想拜啊,她每天像個小道童一樣早早練完工,就會拿著扁擔扛著大大小小的水桶去打水,打完水她就給道長做早飯,偶爾道長嫌棄她做的不好吃會撇下她自己下山去吃好吃的。
    申媛知道,他是做什麽重要的事情去了,往往前天他背著申媛接了一通電話,第二天他就找借口溜下山。
    每次下山前都會在他那堅決不允許申媛去觸碰的幾個大木箱裏麵翻找一通。
    上清子神秘的很,即使申媛就住在洞外搭的小房子裏,日日與他相處,申媛仍然看不到他。
    不過她覺得她最近步伐輕鬆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道長給她治療的原因還是練了那個功法的原因,總覺得身姿矯捷,上下山輕盈的很。
    今天上清子道長又背著一個布袋下山了,他用他比申媛輕盈無數倍的步伐,眨眼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她下山了,她討好的對象也就沒了,她的腦子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姚貝貝。
    申媛又看了一遍雷子發來的信息,最後還是給他回複道:“等下次我下山接案子你再給我看看吧!”
    雷子很快回了一個好,就沒說什麽了。
    以前他們的聊天總是歡快的,囉嗦的,現在……
    她連問你還好嗎?你最近在忙什麽都不敢。
    而雷子也沒有來催促過一次,你什麽時候開始給姚貝貝報仇?你還會查案嗎?
    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說過。
    他倒是問過申媛還好嗎?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道長對她還好嗎?
    他問起,申媛也會說,挑水,練功,做飯,針灸,吃藥,睡覺。
    她也會說那不知名的草藥很苦,也會說上清子道長紮的針有時候也挺疼,也會吐槽他有一次忘記給她拔針,她自己拔的出了很多血。
    如果是以前的雷子一定會絮絮叨叨,囉囉嗦嗦,歡歡喜喜的嘲笑她。
    雷子甚至要求她拍下黑苦的藥汁,拍下她紮成刺蝟樣的照片,或者在她挑水做飯的時候打來視頻,興許會賊兮兮的打聽她練的功法他能不能偷學。
    可現在他隻會說加油!就沒了。
    他變了,不再嘰嘰喳喳,變得成熟少話,申媛很懷念以前他話不過腦,想說就說的率真,即使有時候說的話不看場合,即使說的話火上澆油會闖禍,可是那才是雷子。
    現在的他死氣沉沉,像一個拿到癌症通知單的老頭。
    申媛跟雷子說下次破案把姚貝貝寫到一半的小說拿給她看看,可是她敢看嗎?
    她根本不敢看,她不知道姚貝貝會怎麽評價她,讀姚貝貝的文字她仿佛能聽見她的聲音,那些她和雷子之間的相處,嬉戲打鬧,掐腰捶胸,所有的畫麵都是笑著的。
    可是她的腦海裏總能想起她被害前絕望的呼喊:“大師!救救我!”
    大師!救我!大師!救救我!
    這些呼喊成了申媛新的夢魘,她總能在半夜聽見姚貝貝淒厲的求救聲,有時還伴有嬰兒的啼哭聲。
    她總能夢見姚貝貝在樹枝上晃蕩,那溫熱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她臉上,灼燒了她的皮膚,刺痛了她的心。
    她經常是淚流滿麵的醒來,然後得到看出端倪的上清子道長的訓誡。
    放不下!她真的放不下!愧疚後悔悲痛填滿了她的心!
    身在紅塵怎麽能置身事外,能力伴隨畫麵接通怎能不予受害者共情,她就是個俗人啊!
    山間的北風刮的申媛不知不覺又流出了眼淚,白天的時候,也就隻有老道長不在她才敢胡思亂想了。
    一聲急促的鈴聲打斷了申媛擦淚的動作,她低頭一看,是上清子道長。
    “下山來!我有個道友可能被害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上清子急切的聲音。
    “呃…..這麽快就接案子,我能行嗎?”申媛邊說邊立即開始準備下山。
    “有我呢,死不了,把我洞府的門都給我鎖好了,別被哪個不長眼的驢友闖進去了,快來!動作快點的!”
    “是!”
    查案啊!那應該給雷子打電話了!哪個人這麽作死還害到上清子道友了,真不怕這些人背地裏搞什麽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