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這些華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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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伏擊的遠遠不止福安裏這邊。
泗水城郊,一條以華人小商鋪為主的“吉祥街”。空氣中混雜著鐵鏽、機油和淡淡的食物香氣。
黑皮小隊長巴索帶著五六個手下,大搖大擺地走向一家掛著“吳記五金”招牌的店鋪。
店主吳老四,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總是佝僂著背的中年男人,是他們的目標,據說他兒子躲起來了。
“吳老四!開門!皇軍要征用你鋪子裏的鐵料!”
巴索用槍托重重砸在木板門上,發出刺耳的“duangduang”聲,臉上帶著貓戲老鼠般的獰笑。
在他身後黑皮烏當,已經掏出了撬棍,準備隨時動手。
木板門紋絲不動,裏麵一片死寂。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巴索啐了一口唾沫,對烏當使了個眼色。
“給老子撬開!把他揪出來!鋪子裏的東西,看上什麽拿什麽!”
他們以前就是這麽幹的,看上華人的什麽東西,直接就拿,已經習以為常。
烏當和另一個黑皮立刻上前,將撬棍插入木板門底部,用力下壓。木板門發出痛苦的呻吟,開始變形。
就在木板門被撬開一條足以鑽進人的縫隙,烏當彎下腰,準備探頭進去查看的刹那...
“轟!!!”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炸雷般的巨響,幾乎就在他耳邊爆開!巨大的衝擊波和無數灼熱的鋼珠、鐵砂,如同狂暴的颶風,瞬間從門縫裏噴湧而出!
是霰彈槍!而且是裝了大號鹿彈的霰彈槍!
站在最前麵的烏當,上半身如同被無數鐵錘同時砸中,整個人像破布娃娃一樣被轟飛出去!
他臉上、胸口布滿了密密麻麻、深可見骨的血洞,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當場斃命!
在他身後的另一個黑皮也被狂暴的霰彈波及,慘叫著捂著臉倒在地上翻滾,指縫裏鮮血狂湧!
巴索和其他黑皮被這突如其來的、近在咫尺的恐怖打擊徹底嚇懵了!爆炸的巨響還在他們耳中轟鳴,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嗆得他們喘不過氣。
飛濺的鮮血和碎肉甚至濺到了巴索的臉上,溫熱還粘膩。
“啊!!”
一個年輕的黑皮看著烏當血肉模糊的屍體,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褲襠瞬間就濕透。
“在上麵!在閣樓!那裏有人...”
一個黑皮指著店鋪上方一個被木板封住的小窗戶喊道。
巴索又驚又怒,臉上沾著血汙,狀若瘋狂地舉起手槍對著閣樓窗口胡亂射擊。
“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剩下的黑皮也如夢初醒,紛紛舉起步槍對著閣樓窗口射擊。子彈打在木板和磚牆上,‘劈啪’作響,木屑紛飛。
然而,就在他們注意力全被閣樓那邊吸引的瞬間...
“嘩啦!”
滾燙的、冒著青煙的液體,突然從旁邊雜貨鋪二樓的窗戶裏傾瀉而下!精準地澆在巴索和另外兩個黑皮頭上、身上!
“啊啊啊!!!”
殺豬般的慘嚎瞬間蓋過了槍聲!從兩人嘴裏吼出,這次是燒開的滾油!
滾燙的油脂粘在皮膚上,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瞬間燙起巨大的水泡,然後迅速潰爛!還有一股肉香?
巴索感覺自己的頭皮和半邊臉像是被烙鐵燙過,劇痛鑽心!他瘋狂地拍打著頭臉,在地上打滾,試圖甩掉那致命的灼熱感。
另外兩個被澆中的黑皮同樣慘嚎翻滾,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砰!” “噗!”
幾乎同時,兩聲槍響!一顆子彈擦著巴索的耳朵飛過,帶起一溜血線!
另一顆子彈則精準地打中了一個正在舉槍瞄準閣樓的黑皮的膝蓋!那黑皮慘叫著抱著腿倒下。
開槍的是對麵鍾表鋪的老板李師傅!他平時戴著眼鏡修表的手此刻穩穩地端著一把駁殼槍,從門縫裏射出子彈後,立刻縮了回去!
“鬼!有鬼啊!”
一個沒受傷的黑皮看著眼前地獄般的景象,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滾油燙得皮開肉綻哀嚎的同伴。
無處不在的冷槍,讓他精神徹底崩潰了!丟下槍,抱頭鼠竄,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尖叫。
巴索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連滾帶爬地拖起一個還能動的傷員,嘶啞地吼著。
“撤!快他媽撤!這地方邪門了!這些華人瘋了!”
他再也不敢看那黑洞洞的“吳記五金”鋪子一眼,好似那裏麵藏著擇人而噬的惡魔。
萬隆山區,一片翠綠的茶園環繞著幾戶華人茶農的住所。
山間,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帶著沁人的涼意和茶香。
鬼子軍曹野田帶著一個五人小分隊和七八個黑皮仆從軍,沿著濕滑的小路,悄悄摸向茶農阿山的家。
“動作快點!趁他們還沒發現,先圍起來!”
野田壓低聲音,這裏漫山遍野都是茶樹,要是被目標提前發現跑了或者躲起來,今天就白來了,爬山很累的好吧?
在他身後的黑皮頭目馬曼,一個精瘦狡黠的家夥,諂媚地點著頭,示意手下包抄過去。
茶園裏靜悄悄的,隻有鳥鳴聲。阿山的竹屋就在眼前,門虛掩著。
兩個黑皮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伸手就要推門。
“嗖!”
一道雪亮的刀光,毫無征兆地從門側茂密的茶樹叢中暴起!如同毒蛇吐信!
“噗嗤!”
走在最前麵的黑皮隻覺得脖子一涼,隨即是滾燙的液體噴湧而出!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雙手徒勞地捂住被砍開大半的脖子,‘嗬嗬’地倒了下去,鮮血瞬間染紅了翠綠的茶葉。
“啊!”
另一個黑皮被這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剛想舉槍。
“哢嚓!”
又是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一把沉重的砍柴刀,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劈在他的後腦勺上!他甚至沒看到襲擊者是誰,就軟軟地癱倒在地。
襲擊者正是茶農阿山!他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雙眼赤紅,臉上濺了不少黑皮的鮮血。
他手裏那把平時用來劈柴的厚背砍刀,此時正往下滴著粘稠的血珠。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黑皮屍體,低吼一聲。
“叼那媽!想抓我兒子?同你死過!”
轉身就撲向離得最近的一頭鬼子兵!
“八嘎!殺了他!”
野田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在這麽個小地方會遭遇如此凶悍的貼身搏殺!
他舉起手裏的三八步槍,但阿山已經和那頭鬼子兵滾作一團,根本無法瞄準開槍。
“砰!砰!”
其他鬼子兵卻沒有這個顧慮,慌亂地開槍,子彈打在泥地上,激起一蓬蓬土屑。
就在這時...
“啊!我的腳!”
一頭正準備從側麵迂回包抄的鬼子兵,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抱著腳倒在地上。
他踩中了什麽尖銳的東西,整個腳掌都被刺穿了!鮮血汩汩流出。
是林嫂!阿山的妻子!她不知何時埋伏在茶樹叢的另一側,剛才趁著混亂,將一把磨得異常鋒利的鐵蒺藜,撒在了鬼子經過的小路上!
“小心地上!有陷阱!”
野田頭皮發麻,大聲警告。他感覺這寧靜的茶園,瞬間變成了步步殺機的死亡叢林!
“咻!”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一顆帶著強勁力道的石子,精準地打在一頭舉槍瞄準阿山的鬼子兵手腕上!
“當啷!”
步槍脫手落地。
襲擊來自高處!是阿山的大兒子阿水!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正趴在自家竹屋的閣樓窗口,用一把自製的強力彈弓,咬著牙,將一顆顆鵝卵石射向敵人!
雖然殺傷力有限,但精準的打擊不斷幹擾著鬼子和黑皮的行動。
“撤退!快撤退!這些華人瘋了!”
野田看著手下亂成一團,一個被砍死,一個被砍刀追砍,一個踩中陷阱重傷,一個被彈弓打得抬不起頭,黑皮向導早就嚇得躲到了樹後…
他徹底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這哪裏是抓丁?這簡直是闖進了龍潭虎穴!他一邊開槍胡亂壓製,一邊拖著那個腳被刺穿的傷員,狼狽不堪地向山下退去。
阿山喘著粗氣,看著倉皇逃竄的敵人,又看了看手裏染血的砍刀和地上敵人的屍體,眼神複雜。
恐懼、後怕、還有一絲複仇的火焰在交織。他對著妻兒藏身的方向低吼。
“快!收拾東西!鬼子肯定還會來!”
梭羅河畔,一個小漁村。河水渾濁,散發著淡淡的魚腥和水草氣息。
天色陰沉,預示著大雨將至。黑皮小隊長蘇吉托帶著一隊人,隻有十幾個黑皮,沒有鬼子。
耀武揚威地劃著兩條木船,靠近岸邊。他們是來“征收”漁獲,順便抓幾個漁民去修工事的。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老漁民杜伯家,他家兩個兒子都是好勞力。
“杜老頭!滾出來!交魚!交人!”
蘇吉托站在船頭,叉著腰,對著岸邊幾間破舊的漁家竹棚大喊。他臉上帶著慣有的輕蔑,這些漁民在他眼裏就是最底層的賤民。
竹棚裏靜悄悄的,隻有河水拍打船身的‘嘩嘩’聲。
“特麽得,裝聾?”
蘇吉托罵了一句,對船上的手下揮手。
“靠岸!進去搜!把值錢的魚和能幹活的男人都帶走!女人…哼哼!”
兩條木船緩緩靠向簡陋的木質小碼頭。
幾個黑皮迫不及待地跳下船,踏上吱呀作響的碼頭木板,獰笑著向最近的一間竹棚走去。
就在他們踏上碼頭,注意力集中在竹棚的瞬間...
“嘩啦!!!”
碼頭旁邊的渾濁河水猛地炸開!一道矯健的身影如同水鬼般躍出水麵!是杜伯的女兒阿秀!她渾身濕透,手裏緊握著一杆磨得鋥亮、帶著倒刺的鋒利魚叉!
“噗嗤!”
寒光一閃!帶著倒刺的魚叉,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紮進了一個剛踏上碼頭、背對著河水的黑皮後心!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了身體,叉尖從前胸透出!
“呃…”
那個黑皮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冒出的帶血叉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軟軟地向前撲倒。
“水裏有…!”
另一個黑皮驚駭欲絕,剛喊出半句。
“嗖!嗖!嗖!”
幾支同樣鋒利的魚叉,如同毒蛇般從渾濁的水下射出!目標正是擠在船頭和碼頭上的黑皮!
“啊!”
“我的腿!”
“救命!”
慘叫聲頓時響起!一個黑皮大腿被魚叉貫穿,慘叫著跌入水中。另一個被魚叉擦過胳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還有一個運氣好,隻是被魚叉擦著頭皮飛過,不過也把他嚇得他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在船上。
“開槍!快開槍!水裏有埋伏!”
蘇吉托嚇得臉都白了,慌忙拔出手槍,對著阿秀躍出的水麵胡亂射擊。子彈打入水裏,隻是濺起幾朵水花。
阿秀在一擊得手後,早已一個猛子紮回渾濁的河水中,消失不見。
“嘩啦!”
又是一聲水響!這次在另一條船的船尾!一個身影冒頭,不是攻擊人,而是將一張大漁網,劈頭蓋臉地撒向船上的黑皮!
老杜頭眼神銳利如鷹!漁網瞬間罩住了船尾的三四個黑皮!幾十年撒網經驗那可不是蓋的,抓猴...咳咳...抓人那是一抓一個準。
被罩住的黑皮驚慌失措,拚命掙紮,反而越纏越緊,互相拉扯著失去平衡。
‘噗通噗通’地掉進河裏,像落網的魚一樣撲騰著,連嗆了好幾口渾濁的河水。
“拉網!沉了他們!”
岸邊的竹棚裏,突然傳出杜伯大兒子阿明的怒吼!他和幾個年輕漁民猛地從躲藏處衝出,手裏抓著連著漁網的粗麻繩,奮力向後拉拽!想把落水的黑皮拖入深水區!
“砰!砰!”
船上的黑皮驚恐地對著岸上開槍,子彈打在竹棚上‘噗噗’作響。
“別管岸上!先救水裏的人!砍網!快砍網!”
蘇吉托氣急敗壞地嘶吼,他自己也手忙腳亂地去掏匕首割網。
混亂之中...
“噗通!”
“噗通!”
又有幾包用油紙和樹葉包裹的東西,被岸上杜伯的小兒子阿亮奮力扔進了落水黑皮掙紮的區域。
油紙包入水即散,裏麵是磨碎的、劇毒的魚藤根粉!這種漁民用來藥魚的毒物,迅速在渾濁的水中擴散開來!
“咳咳…水…水裏有毒!”
“我的眼睛!好辣!”
“喉嚨…燒起來了!”
落水的黑皮們吸入或沾染了毒粉,頓時感覺皮膚灼痛,眼睛刺痛,呼吸困難,嗆咳不止,掙紮更加無力,開始向水下沉去。
恐懼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蘇吉托。他看著水麵上掙紮哀嚎、漸漸下沉的手下,看著渾濁河水中隱約閃現的、如同水鬼般的身影。
再看看岸上那幾個手持簡陋武器、眼神卻充滿仇恨的漁民…他徹底崩潰了。
“走!快劃船!離開這裏!這些華人都瘋了!”
蘇吉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再也不顧落水的手下,命令還能動的黑皮拚命劃槳。
兩條木船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地逃離了這片河岸,隻留下水麵翻騰的血色和漸漸沉寂的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