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裝鑒賞
    西裏古裏·緬國人民軍駐地·臨時會議室
    暮色四合，緬國人民軍第八軍軍長歐陽靖的駐地燈火通明。
    這座由堅固工事改造的指揮所內，一間臨時布置的會議室氣氛肅然。
    長桌一端，坐著以複興軍第五軍特派聯絡官陳鋒少校為首的七人代表團，旁邊是作為第三方觀察員兼東道主的歐陽靖及其兩名參謀。
    陳鋒是劉川的老部下，精明幹練，歐陽靖在複興軍時期就與他熟識。
    “老陳，沒想到是你過來，老劉夠意思啊，派個熟人來。”
    歐陽靖笑著給陳鋒遞了支煙，氣氛輕鬆。
    陳鋒接過煙，也笑了。
    “首長，團長點了頭，軍長就讓我趕緊過來聽聽這幫洋鬼子放什麽屁。”
    “團長說了，仗照打，話可以聽，但一個承諾不給。”
    “哈哈，明白！這就很團長，是他的風格！”
    歐陽靖眼中閃過追憶和認同。
    “放心，在我的地盤，他們翻不起浪。”
    正寒暄著，衛兵快步進來報告。
    “首長！陳少校！約翰和阿三的代表到了，一共八人。”
    歐陽靖收斂笑容，對陳鋒點點頭。
    “走吧，看看他們唱哪出。”
    一行人步入會議室。長桌另一端，約翰和阿三的代表已經落座，涇渭分明。
    約翰為首的是一個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穿著筆挺卡其布軍裝、下巴微抬的中年白人軍官，肩章顯示是準將威廉姆斯。
    在他身邊坐著幾名同樣神情倨傲的軍官和一名文職官員。
    阿三那邊則是一個穿著傳統服飾、裹著大頭巾、眼神閃爍的胖子，名叫拉吉夫·辛格，以及幾名阿三軍官，神色緊張中帶著一絲討好的諂媚。
    威廉姆斯看到複興軍代表進來，特別是看到他們與歐陽靖談笑風生的樣子，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頷首，用一種帶著倫腔的、居高臨下的約語開口。
    “我是日不落帝國駐西裏古裏地區指揮官，威廉姆斯準將。”
    “這位是本地土邦代表拉吉夫·辛格閣下。我們代表日不落帝國及本地合法正全，前來與貴方交涉。”
    他刻意忽略了歐陽靖的緬國人民軍身份，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複興軍代表。
    陳鋒少校在主位坐下，歐陽靖坐在他旁邊稍側的位置。
    陳鋒身後的幾名複興軍軍官麵無表情，眼神銳利如鷹隼。
    陳鋒本人則顯得很放鬆，甚至帶著一絲玩味，他靠在椅背上，用流利的、略帶一點口音的約語回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房間。
    “複興軍，陳鋒。這位是緬國人民軍第八軍軍長歐陽靖將軍。”
    “各位，有話直說，我們時間寶貴。”
    他刻意點明了歐陽靖的身份和軍銜，也強調了“時間寶貴”，暗示戰場上的時間更寶貴。
    威廉姆斯顯然被陳鋒這種隨意的態度和隱含的輕視激怒了，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文明人”的體麵，但語氣已經帶上了質問。
    “陳少校，我方首先需要明確一個核心問題！貴方為何要悍然發起這場非正義的軍事行動，入侵日不落帝國保護下的主權區域？”
    “這是對現有國際秩序和地區和平的公然挑釁！”
    威廉姆斯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種“審判者”般的道德優越感，眼神掃過複興軍代表，仿佛在質問一群不懂規矩的野蠻人。
    在他身邊的約翰軍官們也紛紛挺直腰板，露出嚴肅和不讚同的表情。
    阿三代表拉吉夫·辛格則連連點頭附和，用帶著濃重口音的約語補充道。
    “是的！是的！這是非法入侵！我們強烈抗議！”
    麵對對方氣勢洶洶的質問，複興軍這邊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畫風。
    陳鋒聽完翻譯，雖然他自己聽得懂，但程序要走。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在陳鋒身邊的幾名複興軍軍官，有的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有的目光平靜笑意吟吟地掃視著對方代表，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
    他們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隻有一種基於絕對實力而產生的、近乎漠然的放鬆。
    歐陽靖更是身體微微後仰，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看戲般的微笑，眼神在威廉姆斯和拉吉夫·辛格之間遊移，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
    整個複興軍代表團，就像一群坐在前排、欣賞著三流馬戲團表演的觀眾，帶著一種“看你們還能演出什麽花樣”的從容與疏離感。
    強大的實力帶來的底氣，讓他們根本不需要用激烈的言辭或誇張的姿態來應對對方的“先聲奪人”。
    幾秒鍾的沉默，讓威廉姆斯營造的“先勢”顯得有些尷尬和無力。
    終於，陳鋒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直視著威廉姆斯，清晰地、一字一頓地用華文說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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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故土。”
    四個字，言簡意賅，斬釘截鐵。沒有解釋，沒有辯駁，隻有不容置疑的陳述。
    “收回…故土？”
    威廉姆斯臉上的倨傲瞬間凝固，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錯愕，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
    他瞪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然後猛地看向旁邊的拉吉夫·辛格。
    拉吉夫·辛格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雖然他肥胖的身體隻是讓他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用尖利的聲音喊道。
    “開什麽玩笑？！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無稽之談！這裏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土地！是受日不落帝國保護的合法領土！你們這是赤裸裸的侵略！”
    威廉姆斯也回過神來，臉上重新堆砌起那種殖民者慣有的傲慢和“理性”，敲了敲桌子，試圖掌控局麵。
    “陳少校，請注意你的措辭！‘故土’？依據在哪裏？”
    “國際社會承認的邊界，是依據具有法律效力的《西母拉條約》及劃定的麥克洪線！”
    “你們現在的位置，已經遠遠越過了麥克洪線！這是對國際法和既定秩序的嚴重踐踏！”
    威廉姆斯越說越激動，仿佛占據了道德的絕對製高點。
    “貴方必須立刻停止一切軍事行動，無條件地將你們的軍隊撤退至麥克洪線以北！”
    “這是避免衝突升級、維護地區和平的唯一途徑！”
    “嗬…”
    陳鋒發出一聲短促且清晰的冷笑，這笑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裏格外刺耳。在他身後的複興軍軍官們臉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麥克洪線？”
    陳鋒身體再次靠回椅背，姿態更加放鬆，甚至帶著點慵懶，他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充滿了不屑。
    “那是什麽東西？一個殖民者背著主人，在陰暗角落裏用鉛筆隨意在地圖上劃下的、從未被真正主人承認過的虛線？”
    陳鋒銳利的目光掃過威廉姆斯和拉吉夫·辛格。
    “你們所謂的《西母拉條約》，是背著當時華國簽訂的非法文件！”
    “你們所謂的麥克洪線，是殖民者強權邏輯和強盜行徑的產物！”
    “我們，從未承認過！過去不承認，現在不承認，將來也永遠不會承認！”
    陳鋒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意。
    “我們的行動，不需要依據你們劃定的、充滿掠奪和欺詐的所謂‘邊界’！”
    “我們依據的是曆史，是血脈，是這片土地真正主人不容侵犯的權利！”
    陳鋒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刺向威廉姆斯。
    “至於為什麽我們不需要遵守你們的意見？這問題本身就很搞笑。”
    微微前傾，陳鋒釋放的壓迫感陡增。
    “你們的意見，建立在炮艦和掠奪之上。而我們的行動，建立在實力和公理之上！”
    “今天，我們坐在這裏，不是來請求你們的同意，更不是來接受你們的所謂‘秩序’！”
    “我們隻是來告訴你們一個事實，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拿回來了。”
    “並且，我們還要拿回更多，讓你們也嚐嚐這種感覺，不用謝。”
    “當然，還能確保拿回來的東西，不再被汙染，不再被覬覦！”
    “汙染？”
    威廉姆斯被陳鋒的氣勢和最後這個詞弄得有些懵，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陳鋒卻沒有再解釋“汙染”的深意，隻是冷冷地看著對方，像是在看一群尚未認清現實的可憐蟲。
    威廉姆斯臉色鐵青，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
    強壓怒火，試圖再次搬出他那套“列強思維”。
    “陳少校！請注意你的言辭和態度！日不落帝國是維護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我們的規則，是國際社會普遍遵循的準則！貴方如此蔑視國際法和既定事實，必將付出沉重代價！”
    “我們有強大的盟友，有無可辯駁的曆史依據，有…”
    “夠了！”
    陳鋒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威廉姆斯喋喋不休的陳詞濫調。
    陳鋒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不耐煩。
    “威廉姆斯準將，還有這位辛格閣下”
    陳鋒的目光掃過對方所有人。
    “收起你們那套過時的、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強盜邏輯和殖民者優越感吧，因為時代變了。”
    陳鋒站起身，複興軍代表和歐陽靖也跟著站了起來。
    陳鋒居高臨下地看著對麵臉色變幻的眾人，語氣冰冷且決絕。
    “談判，是你們要求的。話，我們聽完了。你們的‘道理’，我們也領教了，不過如此。”
    “現在，我正式答複你們”
    “第一，我軍不會停止任何軍事行動。”
    “第二，我軍的目標，是恒河南岸。”
    “第三，任何阻擋我們達成目標的武裝力量，都將被粉碎！”
    “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很熟悉？這就是你們的強盜邏輯。”
    陳鋒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很是平淡的訴述著，隨後挑了挑眉。
    “現在，是不是感到很憋屈、很不服氣？沒關係，會給你們打服的。”
    說完，陳鋒不再看對方一眼，對歐陽靖點點頭。
    “首長，這裏交給你了。我們走。”
    複興軍的代表團在對方驚怒、錯愕、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會議室，隻留下約翰和阿三的代表們麵麵相覷，臉色灰敗。
    歐陽靖看著他們，臉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更深了，慢悠悠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這小子，跑那麽快幹嘛，吃了晚飯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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