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石地磚映著水晶吊燈碎光，陸風蹲在抽搐的錢會員身側，橡膠手套沾滿對方嘔吐的淡金色黏液。
    賀陽的微型檢測儀在香檳杯沿掃過時發出警報，全息投影立刻在空氣裏展開密密麻麻的分子式：&34；82年拉菲混著雲南見手青提取液，魚子醬裏檢測到納米保鮮塗層——這頓晚宴夠開毒理博覽會了。&34；
    &34；幹擾項太多。&34；陸風將解剖鉗探向錢會員發紫的舌根，白大褂袖口沾了滴融化的冰雕天鵝，&34；幫我過濾掉食用金箔的金屬反應。&34；他說這話時目光掠過餐廳陳列櫃，那些裝著白鬆露和伊朗藏紅花的琉璃罐，在暴雨拍打落地窗的聲響裏泛著詭異幽光。
    蕭奈的戰術皮靴碾過滿地狼藉的魚子醬罐，金屬門禁卡在他指間轉出冷光。
    趙老板脖頸處的古龍水隨著冷汗蒸騰，在中央空調出風口暈開苦杏仁味：&34；天權會所的會員隱私條款......&34；
    &34；比氰化鉀生效更快的是妨礙公務罪。&34；蕭奈的警徽壓住鎏金會員名冊，全息投影的北鬥星圖在他瞳孔裏閃爍，&34；錢先生吐出來的鉑金碎屑，和上周沉船案打撈的走私貨編號相同。&34；他忽然傾身逼近，嗅到對方袖口殘留的雪茄味裏混著化學灼燒氣息。
    餐廳那頭突然傳來玻璃爆裂聲。
    陸風的白大褂下擺掠過翻倒的分子料理台，指尖捏著的鉑金試管正在發燙。
    錢會員瞳孔擴散前最後的痙攣讓他想起三年前濱海劇院火災案——那些蜷曲的焦屍也有著同樣角度的肌肉攣縮。
    &34；不是鉈也不是砷。&34；陸風將試紙浸入帶血嘔吐物，看著它綻開靛藍色紋路，&34；賀陽，查查西伯利亞凍土層的古菌群落。&34；他說著扯開領口散熱，沒注意到白大褂口袋裏的黏液樣本正滲出蛛網狀金絲。
    蕭奈按住趙老板顫抖的肩膀時，瞥見後廚暗門晃過陳調酒師的銀發。
    全息星圖突然劇烈閃爍，暴雨中隱約傳來直升機槳葉聲。
    他摸到戰術腰帶上的電磁脈衝器，突然想起陸風解剖刀上的&34；酉&34；字甲骨文——那三道血痕對應的時辰快到了。
    &34；陸老師！&34；賀陽的驚呼被突然啟動的香檳塔噴泉淹沒。
    檢測儀屏幕蹦出個扭曲的菌類結構圖，與陸風試紙上的紋路完美重合。
    兩人對視時，冷藏庫方向傳來重物墜地聲，三十秒前還在擦拭吧台的孫服務員已不見蹤影。
    蕭奈扯鬆領帶的動作帶著焦躁，戰術平板彈出李晴冰加密頻段的定位紅點。
    他望著正在采集壁爐灰燼的陸風，那人被全息數據流籠罩的側臉讓他想起結案後總愛纏著要的晚安吻。
    此刻卻隻想把人塞進防彈車——當陸風彎腰撿起帶齒痕的冰錐時，他看見對方後頸濺上了錢會員吐出的金藍色黏液。
    蕭奈的指節叩在分子料理台邊緣，震得懸浮在空中的全息菌類圖譜泛起漣漪。
    陸風後頸的金藍色黏液正沿著白大褂褶皺蜿蜒，像條細小的毒蛇鑽進領口。&34；冷藏庫溫度驟降到零下四十度，你連防凍作戰服都沒穿。&34；蕭奈的戰術腰帶擦過冰雕天鵝斷裂的翅膀，將人逼退到陳列著白鬆露的琉璃展櫃前。
    陸風捏著帶齒痕的冰錐劃過展櫃玻璃，刻痕恰好與死者舌苔上的壓痕吻合。&34；三小時前錢會員用這把冰錐鑿開過黑鑽魚子醬罐。&34；解剖鉗尖端挑起冰錐凹槽裏的鉑金碎屑，&34；和沉船走私案的純度完全一致，蕭組長現在該關心的......&34；
    突然炸響的警報聲打斷對話，冷藏庫方向傳來金屬門板劇烈震顫的悶響。
    蕭奈的瞳孔在警用智能眼鏡的藍光裏收縮成針尖，戰術手套擦過陸風頸側時沾到黏液，瞬間凝結成蛛網狀金絲。&34；李晴冰剛截獲境外加密通訊，今晚有批醫用液氮罐要經後廚通道轉移。&34；
    &34；所以你就想支開我？&34；陸風忽然將冰錐尖端抵住蕭奈喉結，解剖刀在指尖轉出冷銀弧光，&34；三年前濱海劇院，有人也這麽說過。&34；刀柄的&34；酉&34；字甲骨文擦過對方頸動脈，三道血痕在警報紅光裏泛著詭譎光澤。
    全息星圖在他們頭頂炸成碎片，賀陽的聲音從通風管道裏悶悶傳來：&34；老陸快看！
    吳廚師在冷藏庫裏搬過三個貼著&39；分子料理催化劑&39；的鈦合金箱！&34；他的微型無人機撞碎琉璃罐，伊朗藏紅花紛紛揚揚落在兩人僵持的間隙。
    蕭奈突然抓住陸風手腕按在冰雕殘骸上，融化的冰水滲進戰術手套。&34；你知道我每次看你觸碰那些毒物......&34；他喉結滾動咽下後半句，警徽在陸風白大褂胸口壓出北鬥七星的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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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藏庫傳來重物墜地的巨響，三十七種毒理警報同時在空氣裏炸開。
    &34；十五分鍾。&34；陸風忽然摘下智能眼鏡塞進蕭奈口袋，鏡腿殘留的體溫燙著對方指尖，&34；賀陽的檢測儀在壁爐灰燼裏找到古菌孢子，和西伯利亞凍土層樣本基因鏈有83重合。&34；他轉身時白大褂下擺掃落滿地藏紅花，融化的金箔在地磚上勾勒出北鬥星軌跡。
    蕭奈望著那人穿過警報紅光的背影，戰術平板彈出李晴冰發來的實時熱成像圖——後廚通道的液氮罐正滲出詭異的翡翠色霧氣。
    他扯開領帶纏住警徽，忽然發現陸風塞回他口袋的眼鏡內側，用解剖液寫著&34；子時三刻&34；的甲骨文。
    監控室內，賀陽的虹膜倒映著二十塊被篡改的監控畫麵。
    他咬碎第三顆薄荷糖，將全息鍵盤投影在布滿魚子醬指印的防彈玻璃上。&34；用北宋星圖加密監控？&34；少年嗤笑著敲入北鬥七星的二十八宿變體代碼，屏幕突然閃現吳廚師在冷藏庫搬運鈦合金箱的片段——箱體縫隙滲出冰藍色的熒光液體。
    &34；老陸絕對想不到，這些箱子用的生物鎖是仿生錦鯉鱗片結構。&34；賀陽的檢測儀掃描過畫麵角落，突然放大吳廚師後頸處若隱若現的六邊形烙印，&34；和上周沉船案裏溺亡的偷渡客身上的一模一樣......&34；
    走廊陰影裏，孫服務員攥著沾有鉑金碎屑的抹布瑟瑟發抖。
    他望著冷藏庫方向此起彼伏的警報藍光，突然被全息星圖裏閃爍的北鬥天樞星刺痛眼睛——那夜他撞見陳調酒師往黑鑽魚子醬注射翡翠色液體時，天花板投影的也是這個星位。
    &34；警官！&34；孫服務員剛要衝向正在采集壁爐樣本的陸風，後頸突然貼上冰涼的金屬物體。
    陳調酒師的雪克壺抵住他脊椎，銀發間垂落的鉑金耳釘晃出北鬥七星圖案：&34；小孫記不記得，你妹妹病房裏那束西伯利亞雪絨花？&34；
    冷藏庫方向突然傳來液氮罐爆裂的尖銳聲響，翡翠色霧氣順著中央空調出風口湧向大廳。
    陸風的白大褂下擺卷起詭異的金藍色漩渦，解剖刀突然指向天花板：&34；賀陽！
    把新風係統切換成負壓模式！&34；他喊這話時，蕭奈正撞開被生物鎖封死的冷藏庫門，戰術手電筒照亮滿地結霜的鈦合金箱——本該存放神戶牛肉的貨架上，三十個液氮罐正在滲出混著古菌孢子的熒光液體。
    &34；吳廚師體溫記錄顯示他五分鍾前還在冷鮮區！&34；賀陽的驚呼伴隨著監控畫麵突然扭曲成北鬥星圖，&34；等等......他最後出現的位置是分子料理台，那裏有暗......&34；
    整座會所突然陷入漆黑，應急照明亮起的瞬間，所有琉璃罐裏的頂級食材開始滲出金藍色黏液。
    陸風的白大褂口袋突然鼓起蛛網狀凸起，他掏出那管被遺忘的嘔吐物樣本——原本靛藍色的試紙正綻放出北鬥七星狀菌斑，與冷藏庫泄露的古菌孢子產生共鳴般微微震顫。
    蕭奈的警用智能眼鏡突然顯示吳廚師的生物信號消失在廚房通風管道，戰術平板彈出李晴冰的緊急訊息：&34；液氮罐運輸路線經過黑市器官交易點！&34；他轉身要喊陸風，卻見那人正俯身嗅聞分子料理台上融化的金箔，解剖刀尖挑起一絲纏繞著雪鬆木香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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