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彈車窗外的霓虹在蕭奈側臉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棱角，他握著手機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陸風嗅到沉香囊裏滲出的崖柏苦味，那是蕭奈神經性頭痛發作的前兆。
    “星宿紋路出現在跨江大橋的承重柱上？”陸風用無菌手套包裹的指尖輕點全息地圖，江麵倒映的紫微垣星圖像如被揉碎的琉璃，“讓賀陽調取三小時前的潮汐數據。”
    李晴冰突然降下車窗，四月裹挾著玉蘭香氣的夜風灌入車廂。
    她將鉑金發簪拋給後座的賀陽，發簪尾端還沾著吳廚師表帶裏的有機毒素結晶：“二十八宿定位係統比警用衛星快0.3秒，前提是你能破解北宋渾天儀的加密算法。”
    輪胎碾過江心洲的智能減速帶時，陸風忽然握住蕭奈正要撥號的手腕。
    刑偵組長戰術腕表投射的熒光裏，法醫鎖骨處未消退的熒光藥水正與全息星圖產生共振。
    “不是承重柱。”陸風將解剖用的量子顯微鏡調到納米級，“你看玉衡星部件的晶格排列，這些鎏金痕跡在接觸江水後發生了拓撲相變。”他放大橋梁鋼索的監控畫麵，暗紅色鏽跡中藏著環狀排列的二十八宿微雕。
    蕭奈戰術背心的溫度傳感器發出蜂鳴，他扯開領口時帶出裝有沉香囊的銀鏈。
    全息投影在劇烈晃動中重組，三年前故宮盜案現場照片與此刻的跨江大橋監控重疊——同樣的環形星宿紋，同樣的左旋偏振光。
    當防彈車撞開新天地會所的霓虹幕牆，賀陽剛把發簪插入會所主機的量子接口。
    全息投影炸開的瞬間，李晴冰的啞光甲油在觸控屏拖拽出殘影：“趙老板把今晚的監控替換成了上周的全息影像，但他在給吳廚師轉賬時忘了屏蔽北鬥七星的方位參數。”
    陸風的白大褂掃過滿地狼藉的雞尾酒冰塊，冷凍艙裏錢會員的皮膚正浮現出北鬥七星狀紅斑。
    他舉起從吳廚師手表拆下的玉衡星部件，紫光掃過死者指尖時，暗藏在美甲裏的納米毒素突然在量子場中懸浮成三垣星圖。
    “這不是投毒。”陸風將星圖投射到解剖台，“是有人在用二十八宿當密碼，把量子毒素編進人體新陳代謝係統。”他的手術刀尖挑開死者耳後皮膚，露出嵌在乳突骨上的微型渾天儀，“三小時前潮汐達到峰值時，這些裝置開始釋放定向中微子。”
    蕭奈的婚戒在操作台磕出清脆聲響。
    他抓起趙老板的衣領按在還在運轉的冷凍艙上，刑偵組長作戰靴碾碎了滿地冰碴：“你賣給會員的量子養生艙，輸送管裏藏著二十八宿定位器吧？”
    會所老板鼻尖凝著冰霜，瞳孔卻因恐懼放大：“他們說要給大人物們準備永生密鑰……”他腕間的菩提手串突然崩斷，滾落的木珠子在血跡裏排成井宿圖案。
    賀陽突然從全息投影裏拽出條發光的數據鏈：“老陸！你上周解剖的金融案死者膽囊裏，是不是也有星宿狀結晶？”他揮手調出三起案件的毒素頻譜，糾纏的量子束在虛空拚出半幅紫微垣星圖。
    李晴冰的戰術匕首突然刺入服務器機箱，迸濺的火花中升起二十八宿全息模型：“趙老板賬戶的五個境外節點，ip軌跡和故宮盜案的黑客路徑完全吻合。”她染著毒素熒光的發梢擦過蕭奈的下頜，“但真正操控全局的，恐怕是給我們提供線索的人。”
    陸風摘掉沾著血冰的手術刀，將玉衡星部件嵌入冷凍艙控製麵板。
    當北鬥七星紋路在量子場中重組時，整座會所的全息廣告突然切換成北宋《天文圖》摹本，二十八宿的方位正與三起命案發現地完美契合。
    蕭奈的戰術平板突然響起刺耳的頻率共振警報，跨江大橋方向傳來沉悶的斷裂聲。
    賀陽拽著數據線翻上操作台：“潮汐開始退了！那些嵌在橋體的星宿裝置……”
    防彈車載著尚未凝結的血跡衝出會所時，陸風正在給蕭奈注射穩定劑。
    刑偵組長滾燙的掌心攥著半枚玉衡星，鎏金紋路裏滲出的納米毒素正將他虎口的舊傷灼燒成三垣星圖狀。
    “不是退潮。”陸風突然將解剖刀指向江麵，量子顯微鏡捕捉到江水中的拓撲相變，“有人在用二十八宿操縱長江的量子流體形態。”
    當他們的車衝破警戒線，大橋鋼索崩斷的金屬哀鳴混著潮聲吞沒了所有星光。
    蕭奈戰術背心的夜視儀自動啟動，綠色視野裏，無數星宿狀發光體正順著退潮的江水湧向黃浦江口。
    在防彈車的顛簸中，陸風指尖殘留的量子毒素熒光在蕭奈腕間暈開。
    刑偵組長戰術腕表的警報聲逐漸減弱，融入江風卷起的潮聲裏。
    他反手扣住法醫的手掌，兩人交疊的指縫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在夜視儀的綠光裏凝成破碎的星芒。
    “北鬥定位誤差不會超過三米。”蕭奈將戰術平板抵在滲血的虎口，全息投影裏的黃浦江口正析出二十八宿光譜，“但我們需要……”
    李晴冰突然將戰術匕首釘入車載電腦，迸濺的量子火花映亮她染著毒素的發梢：“趙老板的菩提子每顆都嵌著微型渾天儀，孫服務員在冷庫搬運食材時應該見過類似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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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會所後巷的陰影裏，孫服務員正被兩名特勤按在智能垃圾箱上。
    他製服胸牌的反光材料在月光下泛著青灰，仿佛某種深海魚類的鱗片。
    當陸風的白大褂掃過堆滿分子料理殘渣的金屬地麵，這個瘦小的男人突然抽搐著指向會所頂層的玻璃穹頂。
    “三天前的申時……”孫服務員喉結滾動著咽下帶冰碴的唾沫，“有輛冷鏈車的自動駕駛係統突然故障，把本該送進冷庫的包裹遺落在觀景台。”
    賀陽的量子解碼器突然發出蜂鳴聲。
    他叼著能量棒跨坐在全息投影儀上，被數據流映成青紫色的臉龐轉向蕭奈：“上周故宮文物追蹤信號消失前，監控拍到盜賊戴著冷鏈公司的工牌。”
    蕭奈戰術靴底的冰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扯開孫服務員染著雞尾酒漬的領口，刑偵組長帶著槍繭的拇指按在對方鎖骨處的陳舊燙傷上：“申時是古代星官觀測昏星的時間，冷鏈車經過觀景台時，正好能看到紫微垣升起的軌跡。”
    陸風突然將量子顯微鏡對準孫服務員的瞳孔。
    在放大的虹膜紋路裏，納米級的二十八宿紋章正隨著血液流動閃爍：“你搬運的包裹是不是用北宋澄心堂紙包裹的？表麵用朱砂繪著井宿與鬼宿的連線？”
    冷凍艙的低溫白霧漫過觀景台玻璃，賀陽解碼出的全息畫麵突然劇烈抖動。
    在模糊影像裏，戴著冷鏈公司口罩的男人正將檀木匣塞進通風管道，匣蓋縫隙滲出詭異的靛藍色熒光。
    當李晴冰的匕首劃開管道保溫層時，量子毒素特有的檀香味混著陳年墨香撲麵而來。
    “畫麵被替換過十七層加密殼。”賀陽將發簪插入通風管道的智能濾網接口，“但包裹移動時的重力參數顯示，裏麵的東西至少有……”
    防彈車頂突然傳來金屬撕裂聲。
    蕭奈條件反射地將陸風護在戰術背心與玻璃幕牆之間，在漫天墜落的智能濾網碎片裏，李晴冰拽著垂降索翻身躍入通風管道。
    她的戰術手套擦過管壁某處時，暗紅色的鐵鏽突然亮起星宿狀熒光。
    “是故宮盜案丟失的二十八宿渾儀組件！”陸風的手術刀尖挑起管壁鏽跡，“這些納米鏽斑會隨著空氣濕度變化重組星圖，賀陽！調取會所建成以來的全部氣象……”
    孫服務員的慘叫突然刺破量子解碼器的蜂鳴聲。
    他捂著滲出星芒的右眼在地上翻滾，虹膜裏的二十八宿紋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殖。
    陸風按住他抽搐的四肢時，解剖刀反射的月光恰好穿透觀景台玻璃，在管道深處映出半枚嵌著渾天儀的檀木匣。
    “不是生理性病變。”法醫將量子顯微鏡調到中微子波段，“有人在他視覺神經植入了光敏型星宿密碼，當特定角度的月光……”
    李晴冰的垂降索突然繃緊。
    在戰術匕首與金屬管壁摩擦迸濺的火星裏，她染著毒素熒光的發絲突然全部指向東南方向：“包裹在三天前的申時經過觀景台，但冷鏈車實際停靠位置應該是——”
    賀陽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梵高《星月夜》的漩渦。
    在解碼器迸發的量子火花中，二十八宿的古代星官圖與現代gps坐標瘋狂重疊，最終定格在會所地下三層的分子料理廚房。
    蕭奈戰術腕表的導航光標突然失控般旋轉，將眾人的影子切割成參宿七的箭矢形狀。
    “冷庫的智能溫控係統。”陸風的白大褂下擺掃過滿地滾落的分子膠囊，“每小時會生成新的拓撲結構，但古代星圖……”
    防彈車的急刹聲撕開地庫的黑暗。
    當眾人衝進彌漫著液氮白霧的廚房，賀陽解碼出的全息星圖突然被某種力量撕扯成弦狀。
    李晴冰的匕首還插在通風管道接口處，但本該存在的檀木匣此刻隻剩下管壁上二十八宿形狀的鏽蝕凹痕。
    月光穿過觀景台破碎的玻璃，在料理台凝成晃動的菱形光斑。
    陸風忽然蹲身拾起一片沾著量子毒素的澄心堂紙殘片，北宋官窯特有的冰裂紋在紙麵蜿蜒成危宿與室宿的連線。
    “不是消失。”他將殘片舉向月光，靛藍色熒光中浮現出冷鏈物流碼的暗紋，“是有人用更高維度的加密方式，把包裹……”
    蕭奈戰術背心的溫度警報再次炸響。
    刑偵組長扯開領口時，沉香囊銀鏈突然迸裂，崖柏香混著血腥味在地庫彌漫。
    他染著星宿熒光的指尖按在料理台智能屏上，北宋《天文圖》摹本的三垣二十八宿正與冷庫拓撲結構完美重合。
    “冷藏櫃的量子鎖。”陸風手術刀尖凝聚的月光突然折射成北鬥七星光束，“每小時會根據潮汐變化生成新的密碼，但若是用二十八宿的……”
    賀陽突然將發簪刺入冷藏櫃的量子接口。
    當全息星圖在液氮白霧中重組時，眾人身後的智能貨架突然開始矩陣式位移。
    李晴冰拽著孫服務員滾向安全區時，染著熒光的澄心堂紙殘片正從陸風指間飄落，像一片墜入深海的星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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