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五架無人機撞上觀眾席護欄時，人們才發現那些“狂熱粉絲”手腕上都戴著能幹擾腦波的納米手環。
    賀陽踩著數據晶簇躍上主舞台，戰術平板投射出的全息鍵盤在他周身旋轉。
    “你們真該查查第七賽季的空調係統。”他吹開遮眼的冰晶，被凍傷的脖頸浮現出神經電流掃描圖，“那些冷氣管道裏藏著腦波增幅器——順便說，劉教練的假發套是個完美的信號接收器。”
    笑聲像潮水般漫過觀眾席，緊繃的氣氛突然出現裂痕。
    李晴冰趁機甩出電磁匕首，精準切斷最後一架無人機的動力核心。
    當冒著火花的殘骸墜落在王隊長腳邊時，這個被汙蔑了三年的男人突然彎腰撿起半截螺旋槳，鋒利的金屬邊緣抵住自己脖頸。
    “他們在我的遊戲賬號裏埋了木馬程序。”他的聲音通過審判之環被放大成轟鳴，“每次奪冠後喝的慶功酒……都摻著抑製微電極副作用的藥劑。”觀眾席前排傳來抽泣聲，某個女粉絲懷裏的應援板突然亮起“相信正義”的熒光字。
    陸風感覺到蕭奈的身體突然繃緊，對方的血正透過襯衫滲進自己防護服裂縫。
    菌絲網絡發出最後一陣痙攣，將王隊長的自白轉化成數據脈衝傳遍全球直播頻道。
    當螺旋槳割破皮膚的瞬間，十七台街機突然同時播放起某個地下診所的監控錄像——畫麵裏昏迷的王隊長正被注射第五代納米機器人。
    “你的肌肉記憶比任何證據都可信。”蕭奈推開陸風的攙扶，踉蹌著走向審判之環。
    他鎖骨下的經緯度烙印突然開始發光，與數據碑上的坐標產生共鳴，“現在該讓真正的選手回歸賽場了。”
    歡呼聲第二次爆發時，陸風嗅到了蕭奈後頸的血腥味裏混著電子元件過熱的焦糊。
    他伸手想拉住戀人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被對方突然轉身的力度帶進懷裏。
    蕭奈沾著血漬的唇擦過他耳際防護網的裂縫：“父親的設計圖……在項鏈裏……”
    菌絲網絡在他們相擁的瞬間徹底瓦解，化作青灰色塵埃飄向穹頂。
    李晴冰別過頭假裝調試電磁匕首，卻放任一滴淚墜在匕首表麵的全息投影上——那是個加密文件夾，標注著“蕭教授未完成的研究”。
    震耳欲聾的掌聲中，賀陽突然跳上數據碑頂端，凍僵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十七賽季的冠軍獎杯輪廓。
    當全息光影凝結成實體時，王隊長顫抖的指尖剛好觸碰到獎杯底座鐫刻的真相：“所有被篡改的榮耀，終將歸於……”
    爆炸聲在頒獎詞末尾炸響，場館東南角的通風管道突然噴出濃煙。
    五個戴著納米麵具的襲擊者撞破消防通道衝進來，手中造型奇特的槍械正在凝聚暗紫色能量。
    觀眾席響起尖叫，但下一秒就被此起彼伏的警笛聲蓋過——蕭奈提前部署的十二輛裝甲車正從虛擬投影中顯形，車頂的電磁幹擾器已經鎖定目標。
    “他們的生物信號三天前就錄入警用ai了。”蕭奈貼著陸風的唇說話，氣息拂過對方防護網裂縫裏新滲出的血珠。
    當第一個襲擊者扣動扳機的瞬間，裝甲車發射的麻醉彈恰好穿透其肩胛處的神經抑製點。
    李晴冰的電磁匕首在空中劃出克萊因瓶軌跡，將暗紫色能量束折射回襲擊者腳下。
    賀陽趁機將整個場館的ar係統調成鏡麵模式，二十七個全息屏突然變成照妖鏡，將偽裝成工作人員的剩餘同夥照出原形。
    當最後一名襲擊者被警用無人機拖走時，王隊長突然奪過主持人的話筒。
    他的聲音還帶著金屬刮擦般的沙啞，卻字字砸在地板的數據晶簇上迸出火星：“真正的電競不需要傀儡師！”被篡改過的冠軍旗幟在審判之環中央燃燒，灰燼裏浮現出所有受害選手的指紋矩陣。
    慶功宴的霓虹燈牌亮起時，陸風正靠在消防通道裏給蕭奈包紮肋骨處的擦傷。
    菌絲網絡的副作用讓他指尖發顫，醫用膠帶三次從染血的紗布上滑落。
    蕭奈突然伸手按住他顫抖的手腕，沾著血汙的項鏈從領口滑出來，墜子裏的青銅元素正在發出不規則脈動。
    “你父親設計的生物代碼……”陸風說到一半突然噤聲。
    走廊拐角的陰影裏傳來熟悉的頻率幹擾聲，那是賀陽在緊急情況下才會啟用的加密信號。
    但當他摸向戰術腰帶時，蕭奈的唇已經堵住了他所有疑問。
    歡呼聲透過牆壁變得模糊不清，陸風在血腥味與電子元件氣息交織的吻裏，聽到對方藏在齒間的微型通訊器傳出雜音。
    那是種類似老式街機啟動時的電流聲，混著數據晶簇生長的細碎爆裂。
    分開時，蕭奈的瞳孔裏還殘留著菌絲網絡潰散時的二進製流光。
    他沾著血的拇指擦過陸風開裂的唇角：“十五分鍾後，我要去給王隊長的複出賽頒獎。”但戰術平板突然在此時震動，賀陽傳送的暗碼信息在屏幕上炸成煙花——那是七個不同賽季的冠軍id，每個字母都對應著某個電競術語的摩爾斯電碼。
    慶功宴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蕭奈的風衣口袋裏傳出古董手機特有的機械鈴音。
    來電顯示是個被加密成雪花噪點的號碼，但接通的瞬間，陸風清晰地聽到某種生物電流模擬出的合成音：
    “蕭組長是否記得，三年前亞洲杯決賽時的異常溫控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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