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軸發出瀕死般的呻吟，陸風的橡膠鞋底碾過門縫裏滲出的冷凝水。
    應急燈在身後投下鋸齒狀的光影，蕭奈的槍口隨著呼吸頻率微微起伏，後腰傳來的體溫隔著兩層防彈背心依然清晰。
    &34；十九階。&34；賀陽的聲音從戰術耳機裏傳來，敲擊鍵盤的脆響幾乎蓋過物證科此起彼伏的警報，&34；注意第三級台階的溫感裝置。&34；陸風的鑷子尖在台階邊緣挑出半截銀絲，反光塗層下藏著納米級的壓力傳感器。
    李晴冰的夜視鏡閃過幽綠的光斑，她突然抓住蕭奈的手腕：&34；退後三厘米。&34；軍靴精準懸停在第二級台階上方，三米外的牆麵驟然亮起激光網格，將賀陽剛發來的拓撲圖切割成碎片。
    少女特工咬著手電筒翻身躍過護欄，指甲刀剪斷某根暗紅色導線時，電磁脈衝的餘波掀起了她後頸的碎發。
    &34；二十秒。&34；陸風盯著物證科實時監控，那些跳舞的金屬纖維突然靜止成勝利手勢的形態，&34；磁場幹擾源在你們正下方。&34；他的話音與通風管道裏墜落的銅螺母同時落地，蕭奈的戰術平板突然亮起，三年前亞洲杯決勝時刻的倒計時還剩四小時十七分。
    賀陽的驚呼聲震得耳機發麻：&34；這些陷阱布局……是冠軍戰隊的經典戰術複盤！&34；服務器數據流在屏幕上炸開成煙花，每簇火星都對應著地下三層某個致命機關。
    陸風用解剖刀挑開配電箱時，聞到了與冠軍選手同款薄荷味阻氧劑的氣息。
    李晴冰的軍靴卡住即將閉合的液壓閘門，腰間的登山扣與蕭奈的皮帶扣撞出清脆聲響。
    她的夜視鏡映出牆縫裏微型攝像頭的反光，那些鏡頭角度完美複刻了當年比賽ob視角。&34；不是銷毀證據，&34；她扯斷偽裝的網線，露出底下包裹著金箔的量子光纖，&34；有人在把這裏改造成巨型模擬器。&34；
    蕭奈的瞳孔在戰術手電下收縮成針尖，他的指尖撫過牆麵某處刮痕——與冠軍鼠標墊上的磨損軌跡完全吻合。
    當物證袋封存第37枚改裝過的微型繼電器時，通風係統突然噴出帶著雪鬆香味的白霧，這是當年比賽場館特供的香薰配方。
    &34；磁場穩定了！&34；賀陽的聲音帶著電子幹擾的雜音，&34；那些金屬纖維開始編織……天啊是選手的指紋圖譜！&34；服務器機櫃背後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整麵牆像比賽大屏幕般緩緩升起，露出嵌滿冠軍周邊徽章的保險櫃。
    李晴冰的瞳孔突然收縮，她的匕首尖抵住櫃門縫隙裏某根透明魚線：&34；雙重複合陷阱，物理機關和電磁鎖共用觸發裝置。&34；陸風的解剖刀卻轉向展示櫃裏蒙塵的冠軍獎杯，刀刃刮下底座暗格裏的生物凝膠——與三年前選手耳麥上的汗液殘留完全一致。
    當蕭奈用冠軍戒指打開最後一層密碼鎖時，賀陽突然切斷所有通訊：&34；倒計時加速了！&34；戰術平板上的數字開始瘋狂跳躍，李晴冰的夜視鏡捕捉到天花板夾層裏轉動的微型炮塔，那些射擊角度精確對應著當年比賽的擊殺點位。
    陸風抓住蕭奈滾向承重柱後的陰影，子彈在鋼化玻璃上鑿出的彈孔組成熟悉的隊標。
    他的白大褂下擺被飛濺的電解液腐蝕出焦痕，鼻尖卻捕捉到一絲異常——硝煙裏混著物證科常用的生物防腐劑氣息。
    &34；不是模擬，&34；蕭奈的呼吸噴在陸風頸側，槍管貼著他耳廓指向某台嗡嗡作響的服務器，&34；有人在用真實案件數據喂養這個係統。&34；他的戰術平板突然接收到加密文件，三年前的賽事錄像被替換成最近命案的現場視頻，每個傷口都與遊戲角色的致命傷完美重疊。
    李晴冰踹開變形的機櫃門，扯出半截染血的鍵盤線。
    她的匕首柄敲擊牆麵，空腔回響裏混著心跳監測儀的電子音。&34；醫療艙改造的暗室，&34；她抹去通風口濾網上的有機矽粉末，&34；這些是義體維護專用的耗材。&34；
    當陸風用冠軍戒指劃開暗門密封條時，蕭奈的槍口突然垂下。
    他的瞳孔裏倒映著滿牆的神經鏈接芯片，每片都刻著不同戰隊的徽章，最新那排的封裝日期正是第一名死者遇害當天。
    物證袋封存的芯片在磁屏蔽盒裏發出悲鳴，與三公裏外某台腦波儀突然爆發的癲癇波形完全同步。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所有陷阱同時沉寂。
    賀陽恢複的監控畫麵裏，那些跳舞的金屬纖維拚出了冠軍的退役聲明。
    蕭奈的指尖懸停在某個加密文件夾上方，縮略圖邊緣隱約露出國安局的鋼印，而李晴冰的瞄準鏡正對著通風管道裏某片反光的鱗狀物——那上麵凝結的露珠帶著太空站循環係統特有的同位素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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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的白大褂口袋裏，物證科傳來的實時數據開始自動生成驗屍報告。
    當他的視線掃過蕭奈被激光灼傷的袖口時，解剖刀在掌心轉出冰冷的弧光。
    倒計時重新開始的提示音裏，他默默數著戀人後頸滲出的冷汗，那些鹹澀的水珠正沿著脊柱描摹出某個星際坐標的輪廓。
    蕭奈的戰術手電在神經芯片的冷光中劃出一道弧線，陸風白大褂的下擺突然纏住他的小腿。
    兩人順著承重柱滑向右側時，三枚微型消音彈正好釘入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彈著點排列成當年冠軍戰隊標誌性的三角戰術陣型。
    “九點鍾方向！”李晴冰的軍靴蹬在機櫃側麵，整個人像夜梟一樣倒懸著掠過激光網。
    她的匕首柄精準地敲中某個旋轉的攝像頭，爆開的火星裏突然出現十三個移動紅點——那些打手的防彈衣表麵，竟然浮動著與神經芯片同源的生物熒光。
    陸風的後背緊貼著蕭奈顫動的胸膛，解剖刀在指尖旋轉出銀色光輪。
    當某個打手握著改裝過的電競搖杆衝過來時，刀刃突然挑開對方護腕的魔術貼，藏在暗袋裏的微型電磁鏢應聲落地。
    他聞到了蕭奈頸側滲出的冷汗氣息，混合著物證科特有的福爾馬林味道，在硝煙中發酵成某種令人心悸的甜腥味。
    “數據流在重組！”賀陽的喊聲夾雜著鍵盤碎裂的聲響傳來，“他們在用腦波幹擾……”話音未落，李晴冰的戰術平板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某個本該協助他們的賽事技術顧問的定位信號，正與打手們的包圍圈完美重疊。
    蕭奈的槍管擦著陸風的耳際射出三發點射，子彈在通風管道裏撞出金屬顫音。
    當某個打手捂著冒煙的肩頭踉蹌後退時，他風衣下擺翻起的瞬間，露出腰側紋著的二進製代碼——正是三年前冠軍戰隊未公開的戰術指令。
    “小心！”陸風突然拽著蕭奈滾向展示櫃後方，原本在幫他們破解安全鎖的電競協會技術員，此刻正將改裝過的指紋采集器對準兩人。
    那儀器表麵流轉的幽藍光芒，與死者太陽穴處的灼傷痕跡一模一樣。
    李晴冰的登山扣甩出銀色弧線，纏住叛變者的手腕猛地發力。
    對方袖口崩開的紐扣彈在金屬牆麵，折射出詭異的光譜——那鍍層成分與案發現場遺留的彈殼塗層完全一致。
    少女特工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匕首尖挑開技術員的衣領，鎖骨處新鮮的針孔正滲出淡綠色組織液。
    “他們被神經芯片控製了！”賀陽的驚呼伴隨著數據流爆破聲，“快切斷……”服務器陣列突然集體過載，備用電源啟動的嗡鳴聲中，所有打手的瞳孔同時泛起不自然的銀灰色。
    他們的攻擊陣型瞬間變幻，如同被統一操縱的遊戲角色，將四人逼向布滿靜電火花的死角。
    陸風的白大褂突然揚起，數十支解剖針呈扇形激射。
    當某個打手側身閃避時，他注意到對方戰術腰帶扣的紋路——那螺旋狀凹槽與死者耳道內的金屬碎屑完全吻合。
    蕭奈的子彈恰在此時穿透那人的護目鏡，飛濺的鏡片在牆麵投影出殘缺的分子結構圖。
    “接住！”賀陽將冒著火花的移動硬盤拋向李晴冰，自己則抱著筆記本電腦滾進配電箱夾縫。
    少女特工淩空翻身踢開兩個打手，指尖擦過硬盤外殼時突然僵住——那上麵殘留的體溫異常灼熱，與三小時前物證科收容的某具屍體臨終體征完全相同。
    混戰中，陸風的解剖刀突然轉向蕭奈身後。
    刀尖擦過刑偵組長頸側，挑斷一根幾乎透明的納米絲線。
    蕭奈後仰時撞進他懷裏的力度，讓兩人同時想起上周在解剖室那個戴著橡膠手套的吻。
    此刻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陸風卻敏銳地捕捉到蕭奈防彈衣內側傳來的異常震動——那是植入式監聽設備特有的頻率。
    “賀陽！幹擾源在……”蕭奈的警告被爆炸聲吞沒，李晴冰突然拽著兩人撲向安全通道。
    她的夜視鏡映出走廊盡頭轉動的排風扇，葉片間隙裏隱約可見閃著紅光的機械複眼。
    當某個打手試圖封住出口時，賀陽的電磁脈衝手雷恰好在對方腳邊炸開，過載的義眼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殘缺的星圖。
    陸風在翻滾中護住蕭奈的後腦，掌心擦過牆麵時沾滿帶著鬆香味的粘液。
    這與他上周在停屍房發現的未知生物樣本驚人相似，而此刻打手們嘶吼的聲波頻率，正與物證科冷藏櫃裏某支神秘試管產生共振。
    “看那個紋身！”蕭奈突然按住陸風的手背，子彈擦著兩人交疊的指縫嵌入牆體。
    在戰術手電晃過的瞬間，某個打手掀起的衣角下，螺旋狀紋身正在滲出熒藍血液——那圖案正是三起命案現場都出現過的神秘符號倒影。
    李晴冰的匕首突然脫手飛出，釘住試圖啟動自毀程序的技術員手腕。
    她借著纜繩擺蕩的力道踹開通風口，湧出的冷風中混合著與太空站樣本相同的同位素氣息。
    當賀陽終於恢複部分監控時，屏幕上的數據流正拚湊出某個即將完成的星際坐標，而所有打手脖頸後的芯片接口，都閃爍著與陸風解剖刀上相同的生物熒光。
    爆炸的餘波將眾人掀翻在散落的神經芯片堆裏，陸風的白大褂蓋住蕭奈蒼白的臉。
    在此起彼伏的警報聲中，他指尖撫過戀人鎖骨處新增的擦傷，那裏滲出的血珠正呈現出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當李晴冰的夜視鏡捕捉到天花板夾層裏轉動的機械觸手時，賀陽突然發出扭曲的笑聲——他的瞳孔裏反射著數據洪流，那些二進製代碼正在重組出十年前某場未公開的太空實驗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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