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古董曙光：詐騙團夥終覆滅
    應急燈在頭頂投下慘白的光暈，陸風的手指懸停在玻璃皿上方半寸。
    鉑金粉末凝成的殘缺星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像被無形絲線攪亂的銀河。
    “別碰。”他攥住蕭奈手腕的力道又重三分，法醫手套在對方警服袖口壓出褶皺，“這些納米粒子帶電。”示警聲裏帶著罕見的緊繃，消毒水味混著蕭奈袖口若有似無的檀香，讓實驗室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賀陽踹開冒煙的電腦主機，應急電源啟動時爆出的電火花映亮他眉骨處的舊疤：“校服條形碼對應的是城北物流園b區17號集裝箱——但係統記錄顯示那個集裝箱二十天前就申報空箱了。”
    “吳顧客兒子就讀的私立小學。”李晴冰突然開口，軍靴碾過滿地電線走到中控台前，指尖劃過全息投影中的城市地圖，“校董會主席上個月剛收購三家古董鑒定機構。”
    蕭奈的警官證啪地拍在物證台，震得玻璃皿裏的星圖又消散幾粒。
    他扯鬆領帶時露出的喉結泛著薄汗：“三小時前，劉鑒定師在拘留室突發心梗。”陰影爬上他繃緊的下頜線，“搶救時發現他植入過納米起搏器。”
    陸風突然轉身走向標本櫃，白大褂下擺掃過滿地狼藉。
    當他拎著痕檢科的全光譜分析儀回來時，蕭奈已經用證物袋套住左手，正用鑷子夾起芯片殘片對著燈光觀察——這個總愛擅自觸碰危險物證的習慣讓陸風太陽穴突突直跳。
    “星圖是偽造的。”分析儀的藍光掃過玻璃皿，陸風盯著數據屏上跳動的分子式，“鉑金純度99.99，這種冶煉技術隻有……”他突然頓住，冷藏櫃的嗡鳴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李晴冰的指甲幾乎掐進電磁脈衝器的金屬外殼。
    三年前戈壁灘的夜風突然灌進記憶，那個被她擊斃的軍火販子倒地時，後頸露出的刺青正是此刻數據屏上閃爍的分子結構圖。
    “贗品作坊。”蕭奈突然說。
    他沾著鉑金粉的指尖點在全息地圖某處，霓虹燈牌投影在他瞳孔裏碎成光斑：“三年前端掉的青花瓷造假窩點，地下三層有精密冶煉設備。”
    賀陽突然吹了聲口哨。
    他不知何時摸走了值班警員的平板，正在恢複數據的進度條上方，吳顧客家監控最後半幀畫麵被逐層解析——兒童書包拉鏈反射的ogo，正是某古董拍賣行的防偽標識。
    陸風摘下手套按了按眉心。
    七十二小時未眠讓他的思維像浸在福爾馬林裏，直到蕭奈帶著槍繭的手指覆上他手背。
    溫熱觸感刺破混沌，他突然抓起證物袋裏的糖紙千紙鶴：“校服麵料的熒光劑含量。”
    “什麽？”李晴冰的電磁脈衝器差點脫手。
    她看著陸風將千紙鶴塞進光譜儀，突然想起結案報告裏永遠不會記載的細節——蕭奈每次結案都會疊糖紙鶴，用的全是證物室收繳的糖果包裝。
    “超標37倍。”陸風將數據投到牆麵，熒光曲線在吳顧客兒子照片旁炸開蛛網，“這種麵料常用於……”
    “防輻射工裝。”賀陽的鍵盤敲擊聲突然停頓，“物流園b區隔壁是報廢的核電站員工宿舍。”他扯掉發燙的數據線，燒焦的塑料味裏混進一聲冷笑：“申報空置的集裝箱，熱成像顯示有十五個生命體征。”
    蕭奈的配槍撞上桌角的聲響讓所有人轉頭。
    他扯下領帶纏住手掌的動作像在給唐刀纏繃帶：“賀陽偽造物流公司授權碼，晴冰帶無人機小組封鎖外圍。”當他轉向陸風時，淩厲的指揮官麵具裂開細縫：“我需要那半個星圖對應的坐標。”
    陸風正在用解剖刀刮取玻璃皿邊緣的粉末。
    刀刃懸在蕭奈攤開的掌心上方，他抬眼時睫毛在應急燈下投出柵欄狀的陰影：“給我看青花瓷案的現場照片。”
    當物證係統調出三年前的卷宗，李晴冰看見陸風突然用鑷子夾起一片瓷片。
    投影在空中的青花纏枝紋與鉑金星圖重疊的刹那，她終於看清那些殘缺的星子連成的，正是北鬥七星的勺柄指向。
    “不是坐標。”陸風將瓷片翻轉，釉麵開片紋路突然有了新的意義，“是時間。”解剖刀尖劃過北鬥星與地平麵形成的夾角，“明天淩晨三點十七分，青龍七宿會出現在物流園正上方。”
    蕭奈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摸出手機正要通知行動組，突然被賀陽的咒罵聲打斷——恢複完整的交易記錄正在瘋狂自毀，滿牆投影的數據流如同倒灌的星河。
    “反截獲程序！”賀陽將冰鎮可樂罐按在發燙的硬盤上，代碼瀑布映亮他充血的眼球，“對方在調用天文台數據庫……操！他們在校準某種天文儀器！”
    李晴冰的軍靴已經抵住門框，電磁脈衝器充電的嗡鳴像某種遠古獸類的低吼。
    當她回頭時，正看見陸風握著蕭奈的手腕在星圖投影中劃出弧度，兩人交疊的掌紋間有數據流如螢火飛舞。
    “不是詐騙案。”陸風突然說。
    他沾著鉑金粉的指尖停在北鬥天樞星位置，那裏浮現出極小的高清監控畫麵——某艘遠洋貨輪的集裝箱正在滲出暗紅色液體。
    蕭奈的對講機突然爆出刺耳電流音，值班警員變調的聲音撕破凝固的空氣：“劉鑒定師的遺體……在停屍房……”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淹沒了後半句話。
    所有人撲向窗邊時，正看見城北方向騰起的火球照亮半邊夜空，那位置精確對應著北鬥七星此刻的方位。
    熊熊火光中，隱約有數百個閃爍的鉑金星點升上雲霄，在硝煙中拚湊出完整的陰陽魚圖案。
    陸風的白大褂被警燈染成猩紅。
    當他抓住蕭奈掏槍的手，發現對方的脈搏正以驚心動魄的頻率撞擊自己的指尖。
    全城斷電的瞬間，他借著最後的光亮看見星圖消散處，有納米級鉑金粉末在蕭奈警徽上凝成兩行小篆：
    【青龍抬頭時，百鬼夜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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