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琴音迷影：失竊樂器的再查
    賀陽的嗤笑突然從蕭奈的戰術平板炸開，全息投影在彩玻璃上投出幽靈般的代碼流。
    “防火牆用巴赫十二平均律加密？”他咬著棒棒糖的含糊聲音裏混著鍵盤疾走的脆響，“給我四拍休止符的時間——3、2、1！”
    音樂廳所有液晶屏突然閃爍出深藍界麵，2019年的監控日誌如瀑布傾瀉。
    陸風注意到某條淩晨三點的記錄裏，本應休眠的電梯卻在b2層反複啟停——那個藏著戰時防空洞的樓層，今早剛被檢測出放射性同位素異常。
    “劉教授去年有十七次深夜出入記錄。”蕭奈劃動著突然解禁的檔案，目光停駐在某張學術會議合影——站在文化部長身後的劉教授，左手小指以不自然的角度蜷曲著，與陳學生抽搐時的肌肉痙攣如出一轍。
    驚雷劈落時，李晴冰正倚在消防通道口補口紅。
    鏡麵盒蓋反射出頂樓晃動的黑影，陳學生抱著琴譜的身影在安全出口指示燈下忽明忽暗。
    她按下耳麥正要示警，整棟建築的照明係統突然陷入黑暗，備用電源啟動的三十七秒間隙裏，頂層傳來重物滾落樓梯的悶響。
    當應急燈重新亮起，陸風已經撐著雕花欄杆躍上三樓。
    他白大褂下擺掃過的大理石台階上，幾點暗紅正沿著《春之祭》的樂譜符號蜿蜒。
    蕭奈追上來時，菌絲檢測儀突然發出尖銳警報——那些疑似血跡的液體正在分解檢測儀的納米探針。
    “不是人類血液。”陸風鑷子尖挑起一滴在紫外線燈下觀察，“含有琴漆主要成分的硝化纖維素。”他的聲音像浸在福爾馬林裏般冰冷，卻在瞥見蕭奈被欄杆劃破的袖口時驟然繃緊。
    那些隨動作飄落的藏藍警服纖維，正與陳學生圍巾的羊絨線頭糾纏在樓梯轉角。
    就在眾人全神貫注之際，賀陽那逼真的全息投影毫無征兆地從他們腳下的智能地磚緩緩升起。然而，這投影似乎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幹擾，原本清晰流暢的電子音變得斷斷續續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陳學生的手機信號……在防空洞……那裏存在強烈的電磁幹擾……”
    畫麵中的賀陽嘴裏還咬著一根棒棒糖，但他的影像卻突然間如同遭受重擊般開始劇烈扭曲，最終竟然變成了猶如畢加索畫作風格的奇異碎片！而在那最後定格的衛星圖像之上，一個代表著陳學生所在位置的紅色光點，正若隱若現地閃爍於一處明顯呈現出中世紀地窖模樣的圖案之中。
    “我需要拿到防空洞的結構圖！”蕭奈目光堅定地說道，並迅速伸手按住了身旁陸風因緊張而不住顫抖的指尖。此刻，由於菌絲毒素的作用，蕭奈所感受到的神經痛正通過兩人緊緊交握著的掌心不斷傳遞、共振著。
    正當蕭奈說出“我們”這個詞的時候，整個穹頂上方的某一塊彩繪玻璃突然發出清脆的炸裂聲。緊接著，聖塞西莉亞那美麗的琉璃眼球便直直墜落下來，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他們的腳邊。令人驚訝的是，透過那琉璃眼球的瞳孔，可以清晰地看到劉教授正鬼鬼祟祟地將一個神秘的加密 u 盤悄悄塞進文化部特派員的公文包裏。
    與此同時，外麵的天氣也發生了急劇變化。原本傾盆而下的暴雨在子夜時分驟然轉變成為了一顆顆堅硬如石的冰雹，劈裏啪啦地砸向地麵。陸風靜靜地站立在解剖室那明亮的無影燈下，雙眼緊盯著眼前高速運轉的離心機。隨著時間的推移，離心機裏逐漸分離出一些詭異的黑色懸浮物，它們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些從陳學生圍巾提取的微粒，在電子顯微鏡下呈現出龍鱗狀結構——與失竊的“月光”大提琴內部鑲嵌的軍牌紋路完全吻合。
    他突然扯鬆領帶，那些漂浮在空調送風口的小提琴鬆香，讓他想起三年前臥底任務裏，那個塗著香奈兒五號卻藏著氰化物的女人。
    蕭奈推門進來時帶進一縷大吉嶺茶香，他警用平板屏幕上滾動著劉教授近五年的學術交流名單。
    當某個跨國文化基金會標誌閃過時，菌絲檢測儀突然在兩人之間拉出一道電弧光——就像二十小時前，他們在琴房通風管道發現的改裝電路產生的靜電壓。
    “賀陽恢複了防空洞的監控片段。”蕭奈將視頻拖到最後一幀，陳學生蒼白的臉正貼著某個刻滿樂譜的青銅門，“但他瞳孔裏反射出的影子......”畫麵放大時，陸風看見少年虹膜上浮動的黑影——那截彎曲的小指，與劉教授在合影中的異常姿勢完美重疊。
    樓外突然傳來《奇異恩典》的小號聲，夜巡的保安踩著融化的冰雹走過。
    李晴冰的紅色摩托車燈穿透雨幕，後座綁著的琴盒正在淌水，盒角鎏金紋路與失蹤的“月光”大提琴損傷部位完全吻合。
    當她掀開盒蓋，裏麵靜靜躺著的卻是一疊泛黃的樂譜——首頁用德文標注著《1943年維也納地下室錄音》。
    陸風的白大褂在樂譜掀起的風中鼓起，如同瀕死天鵝垂落的翅膀。
    那些跨越八十年的五線譜裏，某個反複出現的升降符號，正與他鎖骨下方那道彈痕的縫合走向驚人相似。
    蕭奈的呼吸突然加重，戰術平板接收到的新郵件裏，劉教授與文化部長女兒在琉球音樂節的合影正在自動下載——背景裏那艘遊艇的舷號，與三年前緝毒案中沉沒的“藍調號”僅差一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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