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陽的指尖在全息鍵盤上劃出殘影，三十組基因序列在懸浮屏裏翻湧成銀藍色浪潮。
    他咬碎的棒棒糖殘渣粘在下唇，散熱片在鎖骨位置灼燒出暗紅色網格——那是他十六歲黑進國家安全係統留下的永久性創傷。
    “需要鯨群原始聲紋。”陸風突然將解剖刀橫在芯片上方，銀色液體沿著刀刃攀爬成dna雙螺旋，“用我的血清做媒介。”
    蕭奈的戰術手套還帶著納米機器人殘留的熒光，他扯開防護服領口露出脖頸動脈時，李晴冰的軍刀已經抵住陸風手腕。
    “我來。”女特工睫毛掛著灰燼凝結的冰晶，“我的線粒體嵌合過深海探測基因。”
    倒計時重新跳動的瞬間，三人的血滴同時落入密碼盤。
    賀陽瞳孔裏倒映著突然具象化的聲波圖譜，那些起伏的曲線與三個月前濱海公路連環車禍的刹車痕驚人重合。
    全息屏迸發的強光中，他看見改裝車間暗格裏蠕動的生物電纜——那些東西正在吞噬消防噴淋係統的電路。
    “不是縱火。”賀陽突然抓起燒焦的賽車軸承，殘留的除鏽劑在他掌心蒸騰起靛青色煙霧，“他們在喂養某種東西……”話音未落，船塢方向傳來類似鯨類哀鳴的爆炸聲，震碎了臨時指揮部所有玻璃。
    陸風的白大褂瞬間被染成晚霞色，他按著蕭奈後頸把人護在懷裏時，感受到對方戰術背心裏的心跳快得異常。
    十七米外，李晴冰用身體撞開即將傾倒的檔案櫃，軍靴底在地麵擦出帶血的冰花。
    當加密文件終於鋪滿整個牆麵，趙老板與保險公司簽訂的陰陽合同在火災現場照片上投下骷髏狀陰影。
    賀陽指著某張改裝車底盤的特寫，那裏有六道爪痕——與三小時前吞噬證物室的菌絲圖騰完全一致。
    “結案報告我來寫。”蕭奈摘下戰術目鏡擦拭時，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陸風白大褂的袖扣。
    他後腰別著的電磁手銬突然高頻振動，那是李晴冰特製的追蹤器感應到目標信號的特殊頻率。
    窗外飄落的灰燼忽然變成詭異的磷藍色，如同無數隻正在振翅的螢火蟲。
    陸風像一個幽靈一樣，在黑暗中悄然行動。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仿佛生怕被人發現。他手中緊握著一個密封袋，裏麵裝著從自己傷口中取出的、帶有鯨魚圖騰紋路的金屬碎屑。這些碎屑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與賀陽鎖骨上的散熱片發出相同的共鳴頻率。
    在一片朦朧的煙霧中，霓虹燈的光芒被扭曲成了血色的光斑，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趙老板手持改裝扳手，正驚恐地向後退去，他的身體不小心撞倒了一排乙炔氣瓶，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這陣撞擊聲仿佛喚醒了某種沉睡的生物，通風管道裏蟄伏的生物電纜突然動了起來。那些原本泛著熒光的觸須像是被驚擾的蛇，迅速收縮成利箭的形態，如閃電般朝著蕭奈的戰術靴纏繞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晴冰的喊聲如同驚雷一般響起：“左前輪定位銷！”與此同時，她的軍靴以驚人的力量踹開了配電箱。配電箱的門猛地彈開，裏麵的火花四濺，照亮了整個車間。
    賀陽見狀，迅速甩出了一個全息投影儀。在空中，這個投影儀展開了一個改裝車間的三維模型，清晰地展示了車間內的每一個細節。陸風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他手中的解剖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精準地刺入了第七節通風管的接縫處。
    就在解剖刀刺入的瞬間，一股靛青色的液體從接縫處滲出，與李晴冰傷口處的液體一模一樣。趙老板的改裝扳手擦著蕭奈的耳際飛過，狠狠地砸在了防爆牆上，鑿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凹陷。
    戰術目鏡的夜視模式突然切換成熱成像，蕭奈在翻滾中扯下戰術背心拋向空中，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色雲霧瞬間包裹住撲來的李供應商。
    三枚電磁手銬同時亮起藍光時，陸風聞到了蕭奈後頸滲出的血腥味——那是半小時前爆炸飛濺的玻璃碎片留下的傷口。
    “你們根本不懂！”趙老板突然扯開工裝服，胸口植入的金屬器官正發出與生物電纜相同的共鳴聲，“那些菌絲能讓發動機功率提升300……”他嘶吼著按下藏在皮帶扣裏的遙控器，整排賽車底盤突然裂開六道爪痕狀的缺口。
    李晴冰的軍刀比聲波更快抵達。
    當刀尖切斷遙控器信號源的瞬間，賀陽鎖骨的散熱片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
    陸風的白大褂被氣浪掀起又落下，露出腰間別著的基因采樣器——裏麵封存著三小時前從自己傷口取出的金屬碎屑，此刻正與趙老板胸口的植入物產生量子糾纏效應。
    蕭奈的電磁手銬鎖住趙老板手腕時，戰術手套的傳感纖維突然傳來異常震動。
    他本能地側頭避開飛濺的腐蝕性液體，卻看見陸風正用解剖刀挑起那團蠕動的生物電纜，刀刃折射出的冷光恰好照亮自己戰術服上不知何時沾染的血跡——不是敵人的，是方才護住陸風時被氣浪掀開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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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案報告要加上量子生物汙染條目。”陸風說話時睫毛上還粘著灰燼凝結的冰晶，解剖刀尖端卻穩穩抵住趙老板頸動脈，“你給賽車手注射的強化劑裏，混入了深海鯨群基因碎片吧？”
    賀陽突然將全息屏幕推到眾人麵前。
    三個月前濱海公路的車禍現場照片上，六道刹車痕正與此刻賽車底盤的爪痕完美重疊。
    李晴冰用軍靴碾碎最後一根掙紮的生物電纜時，窗外忽然飄進帶著鹹腥味的海風——那些磷藍色的灰燼正在重組出鯨魚尾鰭的輪廓。
    當警笛聲穿透濃霧，蕭奈摘下的戰術目鏡在證物袋表麵映出雙重虹膜紋路。
    他轉身時戰術服擦過陸風的白大褂，沾染著血跡的手指無意識撫過對方袖扣，那裏藏著能抑製量子共鳴的特殊頻率發生器。
    十七步外，賀陽正用燒焦的賽車軸承敲擊消防栓，每一聲脆響都讓趙老板胸口的植入物滲出更多靛青色液體。
    “結案慶功宴我要雙倍糖霜的甜甜圈。”賀陽舔著新拆開的棒棒糖，鎖骨位置的散熱片在警燈照射下像塊嵌入皮膚的晚霞。
    李晴冰默默將軍刀收回腿側綁帶，刀柄上新增的裂痕與陸風解剖刀的缺口形成奇妙對稱。
    當最後一名嫌疑人被押上警車，蕭奈戰術包裏的密封袋突然發出蜂鳴。
    陸風伸手調整他耳後通訊器時，指尖短暫擦過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那裏殘留的生物電纜dna正與二十海裏外的船塢產生共振。
    他們誰都沒有說破這個細節，就像蕭奈早已發現陸風偷偷替換了證物袋裏的金屬碎屑。
    夕陽把改裝廠的殘骸鍍成金色時，四人影子在焦土地上拉得很長。
    賀陽用全息投影在空中拚出“案件終結”的字樣，閃爍的電子煙火裏突然混入李晴冰戰術終端特有的冰晶提示音。
    蕭奈正要翻開新收到的案件簡報，陸風的手掌已經覆上頁麵——這個帶有保護意味的動作讓刑偵組長的戰術目鏡起了層薄霧。
    海風突然轉向，帶著鹹味的霧氣中浮起某種類似鯨類哀鳴的次聲波。
    賀陽鎖骨位置的散熱片再次發燙，這次他看清陸風白大褂內袋泛起的藍光——那些金屬碎屑正在重組出類似私人島嶼的輪廓圖。
    當李晴冰的軍刀自動彈出半寸刀鋒，蕭奈戰術包裏的密封袋突然撕裂，帶有鯨魚圖騰的碎片懸浮在空中，指向正北方被暮色籠罩的海平麵。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百年一遇的血月。”陸風整理著被海風吹亂的白大褂，袖扣與蕭奈的電磁手銬碰撞出細小的電弧，“回程直升機需要重新校準導航係統……”
    蕭奈的應答被突然響起的通訊器打斷。
    當他劃開全息屏幕的瞬間，某種超越人類聽覺閾值的聲波讓在場四人同時按住胸口——那裏分別藏著與量子生物科技相關的印記。
    李晴冰的軍靴碾碎最後一粒磷藍色灰燼時，賀陽突然指著北方的海平線大喊：“快看！那些螢火蟲在組成經緯度坐標！”
    陸風的白大褂下擺被海風掀起，露出別在腰間的基因采樣器。
    此刻那支銀灰色容器表麵，正浮現出類似私人島嶼等高線圖的紋路。
    蕭奈的戰術目鏡自動對焦到賀陽所指的方向，戰術手套的傳感纖維卻傳來熟悉的震動頻率——與三小時前在爆炸現場保護陸風時，對方後腰傳來的心跳節奏完全一致。
    當警用直升機的探照燈劃破暮色，蕭奈轉身時戰術服的夜光條擦過陸風肩頭。
    他們誰都沒有去看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案件報告，就像早已默契地預感到——此處截斷）
    海風卷起最後一片灰燼的瞬間，蕭奈的通訊器突然收到七條不同頻段的加密訊號。
    陸風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抽動，這個隻有發小賀陽能看懂的暗號動作，讓在場四人同時望向了北方海域正在升起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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