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皇族興許不對付，但世家大族卻是同氣連枝。
    像謝氏這樣的家族，一代代通婚下來，毫不誇張地說，滿世界都有謝家親戚。
    而且往往是處於各地官場食物鏈頂端的那幾位。
    謝臨遠對沈霜講解了一下北境朝廷跟謝家的關聯。
    “當今北朝皇後，出身北境陸氏，我母親是北朝皇後的親妹妹。而北朝三位皇子，都是皇後所出。”
    也就是說，趙賈這個北朝皇子的馬甲，生母跟謝家主母，是嫡親姐妹倆。
    謝老爺已經當眾亮了身份，趙賈再怎麽看不慣謝臨風等人，也沒法光明正大把親姨母的族侄做掉。
    燕月也顧不上對謝臨遠陰陽怪氣了，跟著發問。
    “趙賈還有過一個馬甲，是邊城前一任縣尊陸大人，也姓陸，跟這個北境陸氏有沒有關係？”
    謝臨遠肯定地點頭。
    “陸大人出身北境陸氏旁支，就是走謝家的關係，才謀到了邊城縣令的位置。否則他北境世家出身，當不成中原的官。”
    “哦……”
    燕月恍然。
    怪不得雀兒的生父老趙能成邊城惡霸地頭蛇。
    娶了謝家世仆南氏的女兒，縣尊大人哪怕看不慣他，也要看在謝家的麵子上容忍幾分。
    去北境前，謝老爺也對沈霜提過一嘴，說謝家跟北境大族是姻親。
    但有親的是主支，二房主動往上湊，屬於自取其辱。
    “沒有主支牽線，皇家雖不至於對二房動手，但也確實不會買賬。我可仿我父親的筆跡，出一封親筆信。沈姑娘帶著謝相手書去找北境皇族交涉，定能得到禮待。”
    沈霜直覺，謝家跟陸家之間的這層關係，會成為她在北境破局的關鍵。
    “我去阿月的營地弄筆墨給你。”
    燕月營地下麵就是超市，文具是管夠的。
    隻不過，如今鬼市更流行輕便的炭筆，或者燕月從現代位麵進貨回來的鋼筆水筆，貨架上偏偏就沒有文房四寶。
    好在燕月聘的賬房先生比較傳統，更慣用筆墨紙硯，沈霜跑到賬房去借，才借到了謝臨遠要的筆墨。
    謝臨遠在地上鋪開紙墨。
    “沈姑娘的身份，還是用謝家三少夫人？”
    其實沈霜跟趙賈都心知肚明，她跟謝臨風是雇主跟員工，不是什麽夫妻。
    但要跟北朝皇室打交道，還是得靠這層關係。
    “嗯，就這麽介紹我吧。”
    謝臨遠落筆的同時，忍不住微微搖頭。
    虧得燕九離了沈霜的團隊。
    要不然，她跟燕九在現代位麵領證登記，又在古代位麵跟謝臨風對外宣稱兩口子，團隊內部的關係可夠複雜的。
    燕月這時也在給自家兄長寫信報平安，不過用的是從樓上銀行辦公室順回來的打印紙跟簽字筆。
    看到謝臨遠搖頭的動作，她豎起眉毛。
    “專心寫你的信，看我做什麽？字好看了不起？”
    “我沒——”
    燕月看不慣謝臨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謝臨遠也知道症結所在，盡量避免跟她爭辯。
    但日積月累下來，肚子裏多少積攢了些怨氣。
    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燕大小姐的字，是該練練。”
    “我隻是不慣用現代文具寫漢字而已。本小姐以前是縣尊家小姐的陪讀，還是練過幾筆大字的。”
    話雖這麽說，她也不好搶走謝臨遠的筆去展示，隻得憤憤抄起圓珠筆，在打印紙上留下一行漂亮的英文花體字。
    沈霜試圖打圓場。
    “嗯，阿月底子確實厲害，出國幾天，英語書法練得這麽地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話，起了反效果。
    “這不是我練出來的……”
    燕月一臉惆悵。
    那是原宿主的筆跡。
    她隻是繼承了宿主的記憶，才能寫出這麽一手字來。
    想到原宿主，她又想起謝臨遠在江南，幫著江南朝廷坑自家宿主的事兒。
    剛剛因為謝臨遠幫上忙，稍微降低的那點仇恨值，又升了回去。
    “哼！”
    謝臨遠也知道跟雇主嗆聲不是明智之舉，沒再跟燕月爭執下去，默默封好信遞給沈霜。
    “族弟的書童竹生，出身我母親的陪房之一。如要從下人處入手打聽消息，可向陸家下仆提一提竹生的名字。”
    “謝公子這回可幫上大忙了。”
    沈霜特地按古代禮節對他拱手稱謝，同時對燕月使眼色。
    她團隊就兩個員工，一個阿光，另一個就是謝臨遠。
    既然已經把人雇了回來，而且這人也確實好用，哪怕作戲，也別跟謝臨遠鬧得太僵。
    燕月也明白她的意思。
    “嗯，這次，你確實立了大功，回頭給你吃肉好了。”
    沈霜一聽，差點沒嗆著。
    敢情謝臨遠跟了燕月這麽久，一直吃素來著？
    謝臨遠無奈。
    “說好的，我茹素一年，為你原本那宿主祈福，吃肉就不必了。就盼你接下來少衝動，多聽勸。”
    “知道啦知道啦，我阿兄都沒你囉嗦……”
    沈霜留下一堆物資，又對燕月跟她的員工們交待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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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下來要去北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方便傳送過來，阿月就拜托二位了。”
    “哎呀，這不是應該的。”阿光摸著光頭笑了笑。
    “放心吧霜霜，我一有能量值，就先解鎖客服聊天功能，隨時向你通報任務進度。”
    燕月頓了頓。
    “也……勞你幫我照顧阿兄。”
    “我會的。”
    沈霜抱了抱她，在她耳邊道。
    “我知道你們的婚姻觀念，與現代人不同。如果燕九真的做不到輕看這場婚事，我也……會試著認真起來。”
    雖然不知道燕月做了什麽，惹來主係統這麽一頓罰。
    但她失聯是在匪寨藥庫爆炸之後，明顯是跟幫了沈霜的忙有關。
    也就是說，兩人被逼到不得不領證來共享坐標的地步，這裏麵有沈霜的一份責任。
    燕九也是跟沈霜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隊友之一，她也做不到純把人當工具人使，用完就離。
    燕月聽到這話，覺得自家兄長有戲。
    她飛快在給燕九的信裏補了幾行，把自己的信，連同謝臨遠仿出來的謝相手書，一同塞到沈霜懷裏。
    “係統，傳送吧。”
    【正在傳送……請選擇傳送坐標……】
    沈霜注意到，從她在現代位麵蘇醒之後，係統就沒再主動吭過聲。
    “我不是已經接收完上個任務的獎勵了嗎，新任務還沒刷出來？”
    係統踟躕了一陣。
    領新任務，就要跟主係統接觸，這讓它有些抗拒。
    它自主編輯了一段文字發出來，偽裝成係統通知，作為拖延的借口。
    【檢測到宿主位於現代位麵，信號不良，請傳送到古代位麵，再接收新任務】
    沈霜挑眉。
    它以為她沒做過統？
    這段明顯不是格式模版通知。
    “新任務有問題？我們也是老交情了，有什麽事，你跟我直說，別遮遮掩掩的，還編個借口騙我。”
    係統還真沒法直說。
    尤其是見識到燕月因為向趙賈的係統泄密而吃的這頓排頭之後，更不敢說了，生怕讓主係統發現它的秘密——
    它知道自己可以通過宿主的肉身複活了。
    不僅如此，它還想了起來，自己原本，是什麽身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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