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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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爽的地窖裏,沈霜挨在屏風後麵看書,田原正在領著兩個學生,使用她新進貨回來的實驗器材進行教學。
    “……現在你們測量出來的溫度數據叫做臨界溫度,利用這個數據,可以計算出臨界浮力,也就是本位麵熱氣球升起需要的最小浮力……”
    “我算出來啦!”竹生在草稿紙上寫幾筆,率先報出一個數。
    “我也算出來啦,同時還跟現代位麵同一實驗數據做了對比……”
    “嗯,不錯,算得都很快,不過雀兒考慮得更全麵。確實,兩個位麵物理規則有差異,一切實驗方法以及計算公式都不是絕對的,方法思路比計算速度更重要……”
    高溫幹旱已經到了中後期,氣溫越來越高,別說沈霜,連自帶體質加成的員工都不太受得住酷暑,大多數時候都在地窖裏活動。
    一開始謝臨風戳出來的小池塘早已蒸發幹淨,水流被引向另外搭建的封閉式蓄水池,流過居民區之後,又由汙水處理裝置淨化,循環利用。
    感謝萬能的新型藤蔓,綿密多孔,吸附性強,一旦長滿汙水池,就是天然的水源淨化器,大大提升了綠洲的水資源利用率。
    地麵上熱得能當煎鍋使,地下清涼通透,居民區的建設基本完工後,綠洲居民們進一步減少到地麵上活動的次數,沿著地下暗河挖通地窖,走地道串門。
    雀兒勘測過,這個地方土質鬆軟,居民們貿然亂挖,起初還發生過塌方。後來沈霜讓係統生成了地道圖紙,結合現代位麵的鋼筋混凝土加固後,塌方事件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隨著時間推移,綠洲之下,一座龐大的地下城市初見雛形。
    “霜霜,我回來啦。”
    謝臨風扇著風跳下地窖,一下來就想撲棱到暗河河水裏,被謝老爺一把揪住衣領。
    “你這泥猴兒,要洗澡上澡堂子去!這水是大家要喝的,能拿來洗澡麽?”
    田原也跟著提醒。
    “沈霜解鎖實驗器材供應鏈之後,所有濾網都換了新試紙,誰家流出來的水比別家髒一點,一目了然,你可別搗亂,弄得我們麵上不好看。”
    “浴盆在那邊。”
    沈霜從屏風後麵伸出腦袋,啞聲道。
    “給你蓄好洗澡水了,去那兒洗。”
    “還是霜霜疼我!”
    謝臨風歡呼一聲,跳進大浴盆,濺起一大串水花。
    “霜霜能說話啦?”
    “還是得少用嗓子……要不是你一回來就作妖,她哪裏要開口?”
    “那霜霜你別說話,讓統兄打字就好啦。”
    【熱壞了吧?讓你在都城等楚元,你非要先跑回來,再回去接他,平白多跑一個來回】
    “你那個樣子,我在都城哪兒待得下去?”
    謝臨風嘟囔著,狠狠搓下一身黃泥。
    他走的時候,沈霜喉嚨上還在往外冒血,紗布換一塊紅一塊,看得大家心驚肉跳的。
    謝臨風去都城的路上,心裏一直發堵,飯都吃不下。
    竹生也惦記著沈霜的傷口,不想走開太長時間。
    於是,放下楚元當天,竹生按照跟楚元的約定,進宮給皇後看過診,確認她能承受失去小兒子的打擊,兩人就連夜飛回來了。
    “這次去都城,楚元已經親口告訴過帝後,三皇子是假貨了吧?”
    沈霜問。
    “帝後什麽反應?”
    “皇後娘娘還是接受不了,死活不肯信。”
    【趙賈給母後灌了什麽迷魂湯?】
    係統頭都大了。
    【以我對她的了解,我要是變成趙賈那副德行,她早舉著藤條滿宮上下追著我打了,巴不得把我塞回肚子裏去】
    沈霜輕歎。
    這就跟假燕月出現過之後,楚元反而接受不了燕月的死訊是一個道理。
    失而複得,襯得當初的失去更加難以承受,所以也更不願再嚐一遍失去的滋味。
    寧可欺騙自己,也要逃避這種反反複複的折磨。
    “陛下倒是信了,他也早覺得小兒子有問題。”
    【哦?】
    沈霜直起身。
    【他要收回三皇子的封地了?】
    “他是想這麽幹來著,士族不同意。奇了怪了,陛下都說三皇子是假貨,士族怎麽還幫著個假貨說話?”
    謝老爺琢磨片刻,詢問道。
    “嘖,都城出什麽事了吧?”
    “誒,阿爹你怎麽知道的?沙暴過境,都城受損嚴重。我去的時候,士族正在商量遷都,新都城就在兩個皇子的封地中間挑選。”
    “這就對了。現在對士族而言,三皇子是真是假不重要。如果三皇子封地比大皇子經營得更好,假的也能被認作真的。”
    江南、中原、北境三地朝堂,都有一個共同點——皇族勢弱,世家勢大。
    江南鬧水的時候,司馬聆本可以帶著船隊躲到其他地方安頓。
    就因為謝臨遠被燕月綁了回去,包括皇家在內的一大波人,都得停靠在原地等他,可見世家強勢。
    世家聽皇家指揮,那是在利益一致的時候。
    利益不一致,世家一旦抱起團來反抗,皇家的意見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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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暴過後,遷都在即,皇子們是真是假已經無所謂了,誰的封地適合作為新都,誰就能得到世家支持。
    如果最後三皇子勝出,皇帝隻要還想坐在龍椅上,哪怕知道那是個假貨,也得捏著鼻子認了這兒子。
    “如果我是士族中人,也更看好三皇子的地盤。有綠洲,守備充足,人口數多,這麽多官軍派過去,匪患也消得差不多了……”
    “守備?人口?綠洲可能還在,但守備跟人口不都被我們搶走了嗎?”
    “士族不知道啊。”
    【楚元沒告訴他們封地的新變化?】
    “說了。但三皇子有皇後娘娘幫腔,大殿下把封地吹得天花亂墜,效果也要打折扣。”
    【唔,說的也是】
    沈霜其實挺想讓這幫士族過來定居的。
    這決定了她的新任務是否能夠盡快完成——
    【當前實體店交易額達五千萬,解鎖技能訓練裝置線上供應鏈1】
    【古代位麵淨化行動:任務期間未將熱武器帶入北境地圖,可恢複全體員工傳送權限】
    上一次任務獎勵,沈霜按原計劃,用來恢複了燕月的傳送權限,她的員工除了田原,其他人還是滯留在北境回不去。
    這是北境線最後一個任務,隻要完成,她跟員工們馬上就能回到營地休整,再不用待在這裏受熱了。
    “技能訓練裝置”也讓她相當感興趣。
    那該不會,是給宿主提升技能用的吧?
    獎勵很誘人,問題是,實體店目前能接觸到的“客戶”,就隻有綠洲居民,逃難來的,一窮二白,所有人的資產加起來,都湊不出五千萬來。
    楚元過去對錢財也看得很淡,身家不豐,想給她刷業績都拿不出來這麽多現銀。
    這個時候,北境士族要是打算來綠洲買房……
    “哦,對了,除了楚元,還有一個代表世家的考察團,也跟著熱氣球來了,說是要考察大皇子的封地。”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說?】
    沈霜一下子蹦了起來,眼裏閃著精光,露出奸商的微笑。
    【肥羊……呃不,優質客戶上門,我們務必要讓他們,賓至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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