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秦教授也從外麵回來了。
    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田原。
    “有新情況。”
    田原把沈霜跟謝臨風兩人叫到一旁。
    “上頭的意思是……不能殺司馬聆，最多派軍隊過來施壓，跟他談判。”
    “啊？”
    謝臨風一瞪眼。
    “憑什麽？現代位麵殺人還能不負責任的嗎？”
    “不是，這人情況比較特殊……他不是可以供糧嘛。”
    田原雖然是後來的，但多少聽說過司馬聆跟沈霜之間的恩怨。
    “司馬聆不像你，有種植實驗基地打掩護，幾乎就是憑空變出來的糧食。現在各個避難所都缺食物，司馬聆就算是哥斯拉他們也容得下。”
    “意思是，即使軍方入駐，也不會動他？”
    “不僅不動，應該還會保護他。”
    司馬聆幹掉這麽多人，其行為堪比恐怖分子，但死去的人已經不能再複活，活著的人卻還要生存下去。
    為了喂飽更多人的肚子，隻能妥協。
    對於官方的決定，沈霜其實很理解。
    謝臨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不是有雇傭兵嗎，咱也不要他們白幹，肯花錢的話，有沒有可能趕在軍方到來之前，把司馬聆給……”
    沈霜輕輕搖頭。
    “他們隻是來救客戶的，說到底，都是為了生意，不會為了我跟軍方對著幹。”
    果然，在沈霜試探性地提出雇傭他們暗殺司馬聆的請求後，雇傭兵們紛紛搖頭。
    “沈小姐，這單我們接不了。你安然無恙，我們就已經達到了目的。上麵的人……我們要是動了，會被找麻煩的。”
    “切，他們不幹，我來幹，霜霜你等著，我這就上樓拿司馬聆狗命！”
    “司馬聆的員工跟你一樣有體質加成，正麵對上，你有優勢？”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在現代位麵作威作福？”
    謝臨風不甘道。
    “我想想……”
    沈霜作為商人，衡量得失，還是先看收益。
    目前看來，幹掉司馬聆這件事，成本變高，好處卻沒多多少，這讓她多少有些猶豫。
    殺了司馬聆，痛快是痛快，但後續跨位麵通道是否關閉，他手頭控製的耕地何去何從，都不清楚。
    她當前的主要任務是保證避難所的存活率，有司馬聆占據的這處跨位麵通道持續給避難所供暖，還有他的耕地產出供糧，她的任務成功率也會提升。
    從這個角度看，司馬聆的存在，對她而言，好處更大啊……
    這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虛擬光屏上突然顯示出客服聊天界麵上，燕月發來的新消息。
    “嗯？我還沒有使用今天的進貨權限，怎麽突然——”
    月月霜霜，最新消息，北境炸了
    霜霜？
    沈霜剛才就一直奇怪，司馬聆手下的裝備怎麽這麽寒酸。
    看三樓這戒備程度，方家放武器給他調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怎麽受限，他手頭都該有點家底才對。
    但凡有倆遠程武器，他們都不至於這麽折騰，要一點點騙人進來殺。
    現在她知道了。
    敢情司馬聆手裏的裝備，全用到古代位麵去了！
    他計劃中的襲擊目標很多，有燕月的鬼市，沈霜的邊城……還有楚元的北境綠洲。
    鬼市的水泥大壩太堅固，炸了不管用；邊城地形複雜，遮擋太多，四大勢力看得緊，襲擊效果很難預測。
    正好，風傳北境也出了耕地，他的古代籍員工很多人曾經在北境做過土匪，他還炸過趙賈的老巢，熟門熟路。
    於是就趁高溫幹旱災難期結束，三地恢複通商，派人混到商隊裏，帶著方家的熱武器，把北境的一個綠洲居民點突突了。
    接下來說不準還要折騰哪裏，要是炸到邊城的立體種植園，或者楚元的耕地，將直接威脅到沈霜網店的糧食貨源。
    這下，沈霜不再猶豫。
    司馬聆必須除，而且要趁早。
    她對著虛擬光屏發呆，謝臨風以為她是擔心他挨揍受傷，還在勸。
    “霜霜，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司馬聆是大隱患，為了除掉他冒點風險不算什麽……”
    “呃，擔心倒沒有，打不過還能傳送嘛，這有什麽冒險的？”
    沈霜走著神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跟田原打一下配合，其中一個人引開一部分手下，另一個好下手。”
    “啊，哈，是，是這樣嘛。”
    “當然，你們兩個都要以保全自身為上，扛不過別硬扛。”
    謝臨風的護甲比城牆還厚，對於這一點，沈霜還是很有信心的。
    趙賈已經替她測試過，想要徒手幹掉他，比登天還難。
    接下來軍方入駐之後，想幹掉司馬聆就更難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沈霜跟兩個隊友交待完，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傳送回營地。
    她本意是想確保，謝臨風跟田原遇險的時候傳送的目的地是安全區。
    誰都沒料到，她找的位置過於隱蔽，連雇傭兵們也忽略了這個位置，沒拆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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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霜傳送離開的畫麵，就這樣被司馬聆在監控裏，看了個正著。
    司馬聆沒有新手引導，不太熟悉係統機製，一下沒能聯想到傳送上。
    加上已經先入為主地斷定，沈霜是個死人，一看她憑空消失，就斷定……
    自己撞鬼了。
    他殺過的人太多，心裏本來就有鬼，一碰上這種靈異事件，就怕得要命，跟盲頭蒼蠅似的，來不及跟手下們打招呼，就低頭往古代位麵的方向衝。
    遇到物理攻擊，還可以拿員工做肉盾，鬼怪襲擊屬於魔法攻擊，隻有躲到自己熟悉的古代位麵，他才能獲得一些安全感。
    “仙人護佑，司馬家列祖列宗護佑，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片刻後，三樓大廳裏，三方勢力僵在原地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人呢？”
    “陛下人呢？”
    “是啊，你們老板人呢？”
    一方單槍匹馬，是在隊友掩護下，衝上三樓，打算得手就跑的謝臨風；
    另一邊是本來留在三樓給司馬聆做隨從的員工們；
    還有一方，是乘直升機從樓頂突入的官方突擊小隊。
    官方部隊到得這麽快，沈霜是沒想到的。
    她收到田原傳回來的消息，還以為做掉司馬聆這事兒隻能作罷。
    就算後續找到他，也隻能談判，沒法根除這顆毒瘤。
    這三方都沒想到的是，司馬聆自己作死，跑到了古代位麵。
    而古代位麵，他自己的地盤旁邊，有兩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跨位麵通道出入口。
    “咦，那是司馬聆嗎？”
    燕月把望遠鏡遞給燕九。
    燕九對司馬聆的印象可太深刻了，化成灰都認得。
    “對！就是他！我這就去取他項上人頭！”
    “誒誒誒，阿兄，別著急，先讓我試試。”
    燕月興奮地拔出背在身後的狙擊槍。
    這還是沈霜前兩天從現代位麵給她順過來的。
    “我還是第一次玩兒這個，正好試一下，是不是真能射這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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