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回暖，“霜霜平台自營店”的訂單激增。
    運營團隊維護網站的同時，還要兼職跑腿，平常很少碰麵，一般通過社交軟件聯係。
    這天維克多把大家聚集到一起開會。
    他站在同事們麵前，一開口，就丟下一顆驚天大雷。
    “我遇上我們‘霜霜超市’的金主爸爸了。”
    “霜霜？”
    “對。”
    “當年砸錢幫我們平台招商的大佬霜霜？”
    “唔，據說砸的其實不是她本人自己的資金……不過沒錯，我見到的就是那個霜霜。”
    運營團隊的成員們沉默一陣，大家突然爆發出一片哄笑聲。
    “維克多，你不是遇上騙子了吧？”
    “那個霜霜如果真的在我們這裏，末日以來怎麽會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霜霜這樣的大佬，總不可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吧？”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現身。”
    “她怎麽證明她就是金主爸爸？”
    維克多心說，那證據可太充分了。
    比如她向他展示的“霜霜超市”管理員界麵，比如那神出鬼沒的藍色光屏，比如他成了田原同款的超級賽亞人，在雪地裏洗澡都不覺著冷……
    種種神奇之處，都要在成為沈霜的員工之後才能體驗得到。
    “總之，簽完合同，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他取出一遝勞動合同。
    “這什麽玩意兒？”
    同事們擺弄麵前的合同，一臉困惑。
    “那方塊字……是中文？”
    “這我們哪兒看得懂？”
    “維克多，難道你簽了？你什麽時候會認中文字了？”
    維克多也很無奈。
    網購係統提供的勞動合同隻有中文版，還是楷體字打印，他第一次見到這合同的時候，也跟看天書似的，一個字看不懂。
    要不是配的武器剛剛被沈霜搶走，還沒來得及領新的，加上那防護服三人組虎視眈眈，他才不會在這莫名其妙的文件上簽字！
    當然，簽完之後，他的感想隻有兩個字——
    真香。
    包吃包住，物資不愁，還帶職業技能培訓機製，不用自己勤學苦練，隻要雇主氪金就能變強。
    而且，據介紹畫餅），未來還有機會穿越到古代位麵，體驗神秘的東方古代生活，
    這什麽神仙福利！
    “等等，這份文件，是這個人給你的？”
    其中一名團隊成員指著合同上的“雇主”一欄。
    上麵寫著沈霜的名字。
    “這人有什麽問題？”
    “你沒看最近的推推熱搜嗎？”
    另一名同事拿出手機。
    極寒災難期間，很多人都丟了自己的通訊設備，並不是所有幸存者都保留著他們的智能手機。
    當然，“霜霜超市”的團隊成員例外。
    以“霜霜超市”的實力，智能手機自然人手一台，丟了壞了就去倉庫裏拿新的，反正庫存多得是。
    哪怕斷電，他們還有一大車充電寶給手機續航。
    維克多的手機向來隨身帶著，隨時準備接單。隻不過這幾天忙著適應沈霜員工這個新身份，沒時間刷推推。
    “我看看……新來的避難所居民沈霜，疑似從監獄工廠逃跑的詐騙犯1688？”
    “這是我發布的消息。”
    最靠近維克多的同事直言。
    “我從第一眼見到沈霜這人，就覺得她眼熟。仔細一想，這人不是幫監獄工廠發過貨嘛！我在無人機的飛行攝像頭裏見過她的臉，那時她就出現在監獄發貨口底下。”
    “你確定那是她？”
    “這種級別的美女，大街上打個照麵都很難忘掉，更何況是在監獄見到的？印象能不深刻嘛？隻不過那段錄像存在另一台手機裏，那台手機已經壞了……”
    按他這意思，要是手機沒壞，他會直接把拍到沈霜的那段錄像放到網上。
    那熱搜關鍵詞就不是“疑似”，而是“實錘”了。
    “不對，沈小姐從進避難所到現在，一次都沒有脫過防護服。”
    維克多質疑。
    “你怎麽可能看得清她的正臉？”
    “我，我……唉，這事兒你們都別往外說。其實，我是在秋教授那裏看到她長什麽樣的。”
    “又是秋教授？”
    維克多心裏憋著火。
    以前，他對秋教授有多信任愛戴，現在就對她有多失望厭惡。
    但一想到，眼前的同事們也不過是被蒙騙了而已，簽完合同，看過係統界麵就全明白了，於是耐著性子問道。
    “秋教授給你看了沈霜的照片？”
    “是啊，在a大避難所登記入住不是要提交證件照的嘛。她拍證件照的時候脫過防護服，那樣子拍得清清楚楚。”
    “那你有沒有想過，秋教授沒事給你看沈小姐照片幹嘛？”
    “她是好意，知道我在找對象，沈霜長得漂亮，就給我看了照片，讓我別錯失良機……唔，確實是個大美人，可惜是逃犯。”
    “而且是詐騙犯。”
    旁邊的同事補充道。
    “維克多，你這見了美女就犯迷糊的毛病，是該改改了。這個沈霜是詐騙犯，她給你簽字的文件肯定有問題。兄弟們陪你去把東西搶回來銷毀？”
    “其實，你們為什麽這麽相信秋教授？”
    維克多試圖從另一個角度說服同事。
    他隨口而出的疑問，卻讓場麵一下子變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難道你想說秋教授騙了大家。”
    有人突然冷笑一聲。
    “看來，你是真的被那個新來的洗腦了，居然開始質疑秋教授的信用。”
    “霜霜超市”運營團隊的主管凝視了維克多良久，對他一擺手。
    “維克多·漢治威爾，你被開除了。”
    “什麽？”
    “從現在起，你不再是‘霜霜超市’的一員。”
    “為什麽？”
    “因為你寧可偏信一個詐騙犯，都不相信偉大，慷慨，正直，善良的秋教授。”
    一直以來，維克多的安全感，都來源於自己作為“霜霜超市”員工的身份。
    運營主管的這句話，終於惹毛了他。
    “憑什麽沈小姐不可信，秋教授就一定可信？”
    “那你說沈霜就是‘霜霜超市’的金主，又有什麽證據？”
    “證，證據……你們簽了合同，簽了就能看到證據了！”
    他試圖繼續辯解，可無論他說什麽，同事們都隻用飽含同情的目光看他。
    還有人小聲對其他同伴吐槽。
    “維克多已經昏了頭了吧？居然試圖幫著新來的騙我們。”
    “這騙術還不怎麽高明。”
    “簡直無可救藥。”
    團隊主管拿起麵前的打印紙，用力一扯，將合同撕得粉碎。
    “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跟詐騙犯的同夥來往。”
    “切，不簽就算了。”
    維克多翻了個白眼。
    “錯過了金主爸爸遞來的橄欖枝……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