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行星上，一家星際寵物專賣店裏，一名老店員正領著新來的店員清理庫存。
    “我們家不是剛剛開業嗎？”
    新店員不解地問。
    “怎麽剛開張就關門？老板攜款跑路了？”
    “唉……”
    老店員歎氣。
    “本來店鋪規劃得好好的，結果老板突然說觀測到太空中出現疑似無主的工廠獸，非要捕捉回來當鎮店之寶。”
    “那最後捉回來了嗎？”
    “捉回來了，呐，那就是。”
    老店員指著倉庫深處，一個方方正正的集裝箱廠房。
    “還真是工廠獸！”
    星際位麵，曾經大量存在過一種方頭方腦，集裝箱外觀，形似工廠的生物。
    這種生物以垃圾為食，產出的卻是包裝完好的商品，因而尤其受星際商人們青睞。
    由於其外形、功能都極其接近智慧生物們搭建的，用於批量生產物資的工廠，所以被稱作工廠獸。
    可惜幾年前，工廠獸生活的星球疑似被數據生物入侵，災害頻發，現在上麵已經沒有了生命活動的跡象。
    工廠獸也隨之成了瀕危物種，百年難得一見。
    “這東西隨隨便便就能賣個上千萬星幣，夠開十家寵物店的。”
    新店員撫摸著工廠獸冰冷的金屬外殼。
    “怎麽我們老板還是破產了？”
    “你仔細看，這工廠獸是個死物，是珍稀物種又怎麽樣？標本而已，最多捐給博物館做展品。”
    “標本也值錢啊。小道消息，地球人最近正在高價收購工廠獸，活體或者標本都收。要不然，我們把這工廠獸標本，賣……”
    工廠獸的外形，放地球上，就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工廠廠房，而且是比較簡陋的那種。
    廠房金屬閘門外麵，還掛著一塊小型電子屏，疑似是用來給工人打卡上班用的。
    兩人密謀期間，那塊電子屏屏突然亮了起來。
    “買好貨，上霜霜超市。霜霜超市，從服飾鞋包，到零食飲品，應有盡有……”
    兩個店員被嚇了一大跳。
    “那，那個，我沒養過工廠獸……”
    一名店員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屏幕亮起來，是不是說明，這工廠獸……其實是活的？”
    “星網上有工廠獸飼養教程，我們找到投喂口，喂點垃圾進去就知道了。”
    他們按照視頻教程，繞到廠房後方，找到進貨口，把清理庫存期間找到的廢品全丟了進去。
    “轟隆”一聲，廠房內，燈光亮起，裏麵的攪拌機，切割機，蒸煮設備，全數開始運轉，上麵的傳送帶也轉動起來。
    廠房過道上，一條猩紅厚實的地毯像舌頭一樣，上下彈了一下。
    “唔……”
    沈霜慢慢從浴場地麵上撐起身，手肘關節吱呀作響。
    一抬頭，剛好對上浴場的穿衣鏡。
    “我去！”
    她被自己現在的造型嚇了一跳。
    穿衣鏡裏，杵著一個類似生物實驗室模型的骷髏架子。
    半邊腦袋皮囊完整，另外半邊卻隻剩光禿禿的顱骨。
    乍一看，還以為是鬼屋裏的劣質道具。
    身體左右的重量不一致，沈霜適應了一陣，才找到平衡，站起來，慢慢走出浴場。
    浴場外麵的路也跟她記憶中完全不同。
    銅質大門打開，剛好正對著監獄工廠的出貨口。
    她推門的同時，出貨口剛好開啟。
    一個碩大的垃圾袋從上麵掉了下來。
    “不對吧？這是工廠獸排泄的地方。”
    上麵有個聲音道。
    “哎喲，是我搞反了。沒辦法，別的生物都是吃口糧排糞便，這工廠獸偏偏是排口糧，吃垃圾，很容易弄錯……”
    工廠獸？
    沈霜捕捉到關鍵詞。
    這是什麽動物？
    “係統？”
    她習慣性地想要詢問係統，現在是什麽情況，卻沒聽到回應。
    這讓她突然意識到，網購係統已經被她捏爆了。
    她已經不是宿主，自然也沒有了隨身係統。
    “嘖。沒了那家夥，還真不方便……”
    沈霜嘟囔了一句，鼻子微酸。
    一人一統朝夕相處這麽久，她見證了它從隻會複述廣告詞的冰冷數據體，到充滿人情味，會用顏文字逗她笑的隨身小助手；
    還陪著它一點點解開身世之謎，了解它前世今生的故事。
    現在，那個喜歡撒嬌賣萌的藍色小光球，已經不在了。
    這時，一塊猩紅色的地毯伸過來，蹭了蹭沈霜的腿骨。
    她從傷感中驚醒過來，警惕地後退一步。
    對這地毯，她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地毯見她後退，僵了僵，無精打采地重新平鋪在地麵上。
    突然，從出貨口掉下來的垃圾袋裏，傳出一陣熟悉的嗡動聲。
    “這是……手機震動的聲音？”
    沈霜趕緊去扒拉垃圾袋，果然從裏麵找到了一台被丟棄的智能手機。
    手機電量隻剩下百分之一，她剛把手機拿起來，它就熄屏關機了。
    屏幕完全變暗前，她清晰地看到，屏幕右上方顯示，信號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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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網！
    “要充電，可是，上哪兒充電啊……”
    她現在正處於極度迷茫的狀態。
    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更不清楚自己在什麽位置。
    這個時候，網絡，就是了解外界資訊，明確自身處境的最好渠道。
    牆角裏，水泥地麵鼓起，蠕動幾下，慢慢變成充電線的形狀，然後像條毛毛蟲一樣，悄然挪動到那袋垃圾後方。
    再從垃圾堆裏伸出來時，剛才還光滑堅硬的水泥磚塊，已經變成了充電頭的形狀。
    沈霜看到垃圾袋裏突起來的充電線，麵露喜色。
    “電線有了，就差電源。我記得這浴場裏沒插座吧？監獄工廠裏的插座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霜居然從手裏充電線接口裏，看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她沒想太多，揪著充電頭往外拔。
    最後居然順著充電線，拔出來一個……水泥材質的充電寶。
    造型是充電報的造型，可怎麽看怎麽假。
    比起充電寶，更像澆築出來的模型。
    “這東西，是充電寶……嗎？”
    那充電線終於繃不住，自己舞動起來，直接把充電頭捅到手機充電口裏。
    它這麽一甩，直接甩飛了沈霜一節手指骨。
    手機屏幕上，藍光大亮。
    開機畫麵上，跳出來一行藍色字幕。
    【給手機充個電都這麽多戲，宿主，你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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