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艇上，沈霜也沒閑著，抓緊時間跟楚狸一起，清點虛擬倉庫的庫存，打算先拿一部分物資出來變現。
    然而，上星網做了個市場調研，她就發現，此路不通——
    藍星物產，放星際位麵，確實落後了點兒。
    穿的，星際位麵有各種各樣的新材料可選，類似新型藤蔓這樣的原料，到了星網上，隻配用來做編織袋；
    吃的，星網有成千上百，來自各個星係的農產品跟副食品可供采購，她囤的那點食物，在貨架上放到過期也未必能賣出去，隻能自己消耗。
    而在星際位麵，一切無法跨行星旅行的交通工具都不會有人問津。
    她那台電動貨車，也就博物館可能願意收。
    “誒，對了，你怎麽想到要開寵物店的？”
    沈霜決定向橘先生取取經。
    它本統不靠譜，但在星際電商界算前輩，至少比她熟悉行情。
    “還不是因為……”
    橘先生的大墨鏡顯得莫名幽怨。
    “因為什麽？”
    “因為你幹的好事啊。”
    “誒？”
    “你捏爆那紅球，大紅，是我前老板。大家本來背靠大廠混飯吃，朝五晚九，累是累了點，但好歹大樹底下好乘涼。”
    “您倒好，一拳頭把我們老板捏成了渣渣。大家沒轍，隻能把倉庫裏的東西分了分，各謀出路咯。”
    “我分管寵物供應鏈，統脈資源也都在電商這塊兒，又剛好分到幾隻星際寵物，不開寵物店，能幹嘛？”
    沈霜一愣。
    “你是網購係統的前員工？”
    橘先生也是一愣。
    “你知道大紅是網購係統的老板？不對，知道網購係統，腦子卻沒壞……你是網購係統的宿主？”
    它還以為，這人純屬反社會人格，隨機殺統，結果殺到了它前老板頭上。
    現在看來，這骷髏架子，貌似是真的跟主係統有什麽私人統恩怨。
    關於網購係統，沈霜其實還有很多疑惑之處。
    比如，它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存在，如此遮掩。
    當得知橘先生也在網購係統幹過，沈霜就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
    “你的前宿主是誰？還有，你是不是也有上輩子的記憶之類的……”
    “嗨，你形容的那都是隨身係統，屬於一線底層員工。”
    橘先生晃了晃球體。
    “我們跟那種低等數據生物，不一樣。”
    低等？
    都是球，還有分等級高低的嗎？
    “怎麽個不一樣法兒？”
    沈霜追問。
    “就，一個是自然統，另一個是……不對，你打聽這個幹嘛？”
    橘先生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太自然。
    接下來，無論沈霜怎麽追問，哪怕以統身安全威脅，它都跟個蚌殼似的，不肯再透露半個字。
    “數據生物，依靠星際智慧生命死亡後遺留的殘餘能量誕生……”
    楚狸念著星網百科上的資料。
    它自覺跟橘先生沒什麽不同，來曆也跟星網百科上的描述吻合。
    “你在網購係統上班的時候，就沒接觸過其他同事？”
    “有啊，趙賈，燕月……還有就是，主係統。”
    星網上找不到“自然統”這個概念，網購係統也隻是數據生物開設的一家電商物流公司。
    這家公司私下幹的某些勾當，明顯不能擺到明麵上。
    橘先生死活不肯聊，沈霜也不再糾結，繼續刷星網。
    先解決了能量值的問題，再探究網購係統的其他秘密不遲。
    刷著刷著，橘先生的星網賬號後台，收到一封私信——
    “你合成的‘折扇驚嚇流’短視頻裏的骷髏女主，是建模的還是模特換臉？身上的服裝有原型嗎？給個鏈接唄。”
    嗯？
    沈霜趕緊回去看星網賬號下的留言。
    大家的關注點，其實鮮少有放在沈霜這個通緝犯身上的。
    這年頭，除了星際警察跟海關，誰關注通緝令的內容？
    評論區都在討論沈霜身上的衣服，還有手裏拿的那把折扇。
    “手裏拿的是護盾嗎？好精致啊。”
    “護盾的話，質感也太輕薄了，小裝飾而已吧？”
    “隻有我留意到她身上的衣服超仙？”
    “擠飛艇上班的打工人表示，華而不實，穿這玩意兒上飛艇，得買雙份票才不會被趕下去。”
    “樓上的精分了吧？這麽嫌棄，還在別人的視頻下麵要鏈接？”
    “唉，我懂我懂，那套衣服真的好貴氣，跟店裏賣的太空緊身衣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明知道沒機會穿，還是想擁有……”
    其實，在楚狸批量製作的小視頻出爐之後，星網上的商家們就已經嗅到了商機，紛紛在自家店裏上架仿款。
    雖說動作不至於快到把成品做出來的程度，但已經可以付星幣預購了。
    就是吧，那仿款的設計……一言難盡。
    別說沈霜了。
    連沒怎麽接觸過藍星服飾的星際居民們都不太買賬。
    星際位麵的服裝材質太追求簡潔輕便，要做出古裝那種繁複垂墜感，隻能用窗簾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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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由於星網對抄襲行為罰得很重，沒人敢直接抄沈霜視頻裏的同款，都隻能自己找感覺，仿著風格設計，最後整出來個四不像。
    設計拉垮，用的還是窗簾布材質，連商品頁麵上的樣品圖顯得古怪又廉價。
    “沒想到這麽一件袍子要做出來，技術含量還挺高……”
    沈霜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孔雀羽撚金絲外袍。
    作為藍星土老帽，她看星際位麵的黑科技，跟看許願池差不多。
    總覺得，沒什麽技術難關是星際人攻克不了的。
    沒想到，開飛艇鑽蟲洞的星際居民，居然會被件衣服難住。
    “那是。”
    楚狸隨口道。
    “你身上這件是南朝貴妃製式常服。司馬聆的貴妃，是出身江南莊氏吧？他們家繡房的花樣兒向來密不外傳，母後走陸家的關係都要不到。”
    “那你們老楚家，有沒有這類服裝的設計圖？”
    類似的衣裙，她還有一寶船這麽多。
    但綾羅綢緞之類的古代位麵布料，在星際位麵不太常見，直接賣實物太惹眼。
    賣設計圖就低調多了。
    大不了給橘先生的賬號擼個天才設計師的統設。
    “我又不是尚衣局的織工，哪兒來的設計圖？”
    “那對著畫總可以吧？你從寶船上挑件有特色的，臨摹一下樣子就成。”
    “呃，那個，皇家是請了教畫兒的先生，不過我通常逃課，畫出來，可能不太像……”
    沈霜……
    得，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
    “啊，不過，我加冠禮的禮服是自己改的，那樣圖我還記得。”
    楚狸的語氣有些得意。
    沈霜也覺得能讓楚狸拿得出手的，應該是好東西。
    皇子，還是受寵皇子穿的禮服，規格肯定比貴妃常服還高啊。
    這圖紙，隨便甩哪家製衣廠，賣個百八十萬星幣，不過分吧？
    “那就畫這個。”
    藍星，北境群島某處，如今的北朝太後正對著小兒子的加冠禮服，一臉傷感。
    解鎖了員工雇傭功能之後，楚元第一時間就是給父母弟弟弄到了員工體質加成。
    太後也因而知道了小兒子的去向。
    當然，普通宮人是不知道楚狸去哪了的，都以為潞王殿下早早夭折，已經不在人世。
    “娘娘又在睹物思人？”
    “是啊，到頭來，阿狸還是沒機會穿這衣服。”
    “要不要仿製一件，給潞王殿下燒——”
    “幸好他沒穿出來。”
    “呃？”
    “本宮親自請謝家繡房設計的禮服，被他偷偷改上幾筆，改成這副醜樣子。南家繡娘寧可自斷一指，都不肯照著他的圖紙做，真把這玩意兒穿到群臣麵前，可就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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