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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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圍殺秦鸞之前,華少安和桑田又見過一次。
    “秦鸞大概會獨自前往丹霞門。”
    “這麽肯定?”
    “她殘殺門下弟子實在過分,犯了眾怒,現在必定後悔。在三十二個被處決的丹房弟子中,王靜心是最有背景的一個,丹霞門掌門一脈嫡女,原本是月桂仙宮內門弟子,資質極佳。秦鸞若要有所補償,必定會低調行事,不會帶合道期長老同行。”
    “不理解秦鸞為何殘殺門下弟子。”
    “華雲空講過一則往事,天宮降臨時,秦鸞曾力主抗爭,不惜一死,是桂馨怡說服她苟全月桂仙宮,導致她怨氣鬱結,境界停滯不前。秦鸞心高氣傲,被迫蟄伏,自然見不得門下弟子偷奸耍滑。”
    “桂馨怡多久才能趕到?”
    “最多十息。”
    “這麽短時間,即便分散逃遁,也總會被她逮到一個,我們跟秦鸞一換一不值得。”
    “你沒時間毀屍滅跡,最好粗暴一點,弄得慘不忍睹,讓桂馨怡看到,她必定悲傷自責,反而不會大動幹戈。”
    “你怎麽這麽變態?”
    華少安懶得理會這鬼東西的嘲諷,知道一些真相之後就會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既可恨又可憐。秦鸞就是桂馨怡的軟肋,殺了秦鸞,誅的是桂馨怡的心。
    “小月永遠無法擺脫嫌疑,隻要她暫時安全,進階合道之後,她自己就有能力出逃,隻要她願意。”
    “你說她不想走是為什麽?”
    “她大概發現了月桂仙宮真正的隱秘。”
    “你怎知丹霞門一定會配合?”
    “他們別無選擇,王盛玄還算正直,雖未正麵反抗天宮,也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天宮那些老家夥還曾懷疑丹霞門藏匿佛門弟子,隻不過查無實證。”
    小仙子蘇蕊剛剛被王盛玄大罵一通,鶴道人就登門拜訪了。
    丹霞門和西玄山過往有很深的淵源,鶴道人直接開門見山,蠻荒修士將在丹霞門外襲殺秦鸞,你丹霞門隻怕保不住。
    王盛玄知道得罪月桂仙宮的後果,又正在氣頭上,拍案而起,幹他娘的。
    鶴道人卻勸王盛玄保全門下弟子性命,殺秦鸞不用丹霞門出手,隻要借丹霞門一個名頭。
    一個空間法寶,一張跨界符,王盛玄連夜帶著一千多弟子偷渡蠻荒了。
    ……
    桂馨怡把秦鸞和魏敏君的屍體帶回月桂仙宮,一言不發在內門大廳坐了幾個時辰。
    兩位合道級長老和南宮韻、沈汀蘭等人,在堂下等了幾個時辰,不敢說一句話,也不敢隨便走開。
    整個月桂仙宮愁雲慘淡,即便對秦鸞心懷怨恨的弟子,也都覺得宮主不該如此慘死,那些凶手天良喪盡。
    小月獨自坐在丹房中,也不曾煉丹,雖不知真相,但她隱隱覺得,秦鸞突然暴斃,一定是桑田幹的。
    小月讓三個藥兔小姐妹出門采藥,這兩天都不要來丹房。
    以防萬一,小月將一半神魂隱匿在仙桂樹中。
    幻靈訣第六層死灰複燃已經大成,即便本體被抹殺,那一半神魂也有機會奪舍重生。
    華少安猜測沒錯,的確是南宮韻接任月桂仙宮宮主。
    月桂仙宮非常低調,隻往各大宗門發了封傳訊,隻說南宮韻接任宮主,絲毫沒提秦鸞被殺一事。
    但修仙界早就傳開了,秦鸞和丹房長老魏敏君在丹霞門外被襲殺,死狀淒慘,起因是秦鸞殺了丹霞門嫡女王靜心,且丹霞門早已人去樓空。
    外間自然有猜測,僅憑丹霞門王盛玄絕無可能殺得了秦鸞,必然是有人暗中幫手了。
    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為秦鸞惋惜,也有人幸災樂禍。
    桂馨怡叮囑南宮韻,“你是穩重之人,此後月桂仙宮當低調行事,不爭名不奪利,善待門下弟子,不要再起事端,也休要提報仇雪恨的話。”
    桂馨怡走後,南宮韻撫摸著玉虛鼎思忖良久,這件掌門法寶竟然布滿傷痕,星星點點坑坑窪窪,根本想象不到是什麽厲害攻擊,能留下如此古怪傷痕。
    三天之後,南宮韻開了一次高層會議,小月作為丹房大長老出席。
    月桂仙宮作了一係列重大調整。
    第一件是取消三年一次的丹會,此後的月桂仙宮不再逐利,倘若有人委托煉丹,也可以接受,但不會主動煉製大量丹藥出售。
    第二件是根據第一件作出的調整,大幅削減丹房規模,弟子們當以提升境界為主。
    第三件是取消奴婢製度,謹慎挑選入門弟子,一旦通過測試,即為月宮仙子,門內不再分三六九等。現有的奴婢全部轉為正式弟子,重新評定資質,再分配到丹房和內外門學徒。
    小月晉升月桂仙宮丹房大長老,隻負責研發丹方,煉製丹藥。
    人事管理和丹房營收,由二長老沈汀蘭全盤負責。
    這也算各司其職,沈汀蘭這輩子都沒希望衝擊九品,一人管理丹房營收和人事調配,權力僅在南宮韻之下,沒什麽不滿意。
    小月也可以規避複雜的人際關係,免得招人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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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韻和小月也來了一次坦誠交心,無論過往秦鸞和常曦有多過分,你要明白一個基本事實,天宮才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如今秦鸞已死,常曦外嫁,月桂仙宮三千弟子,再無一人和你有生死大仇。
    月桂仙宮是你發揮特長的好地方,作為此界唯一九品煉丹師,即便取消三年一次的丹會,還是會有無數人找上門來訂購丹藥,到時你可量力而行。
    小月不知道桂馨怡為什麽突然如此低調,但絕不會忘記當初,那女人從她腹中吸走魔胎的情景,那種洞察一切的敏銳,那份決絕與狠毒,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哄騙的人。
    常小暖聽說秦鸞被殺,也是大吃一驚。
    盡管秦鸞逼她外嫁時絕情絕義,畢竟之前十六年是在她身邊長大。
    而且從名分上,秦鸞從來沒有將常曦逐出師門,如今秦鸞已死,這層師徒關係更是永遠無法撇清。
    無論如何,常曦都應該去月桂仙宮祭拜,華少安很體貼,表示可以一同前往。
    “我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華少安心中警覺,“什麽古怪?”
    “丹霞門即便有嫡女被殺,也不可能設局襲殺秦鸞,他們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膽量。”
    華少安心中哀歎,連常小暖都發現了這麽大的漏洞,桂馨怡豈能不知。
    “興許是被人利用,你別忘了偷襲星雲門的那批人,他們雖無力挑戰天宮,卻遷怒星雲門和月桂仙宮,隻因這些宗門都為天宮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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