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考 a 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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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了六月底。
    官凡舒邀請顧靖上午一起來家裏查分。顧有為工作繁忙,抽不出時間陪顧靖,吳麗芬也得去上班。顧靖應了一聲,騎上單車便前往官凡舒家。
    “叮咚——”
    門開了,官耀善今天難得在家。
    身為市委常委組織部部長,他平日裏忙於政務,周身不自覺帶著幾分威嚴。但此刻,他眼中透著尋常長輩的好奇,也想看看這小夥子能考出怎樣的成績,之後再和他好好聊聊。
    官母熱情地招呼顧靖進屋。查分時刻來臨,緊張的氛圍彌漫開來。
    官凡舒輸入信息,屏幕上跳出593分的成績。她瞬間激動得難以自持,一把抱住官耀善,聲音都帶著顫抖:“我有機會讀a大了,爸!”
    官母滿臉笑意,毫不吝嗇對寶貝女兒的誇讚。
    官耀善同樣很高興,可他還是示意官凡舒先安靜下來,轉而看向顧靖輸入考生號和密碼。
    顧靖深吸一口氣,說實話,他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他努力調整著心跳,平複情緒,而後按下鼠標。622分,這個成績和他預估的相差無幾,所以他神色略顯平靜。
    官耀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靖,心中暗自點頭。
    顧靖掏出手機,把查詢結果拍下來發給父母:“老豆老媽,622。”
    官耀善一下子來了精神,熱情地招呼顧靖去茶室喝茶:“顧靖啊,別客氣,來,喝茶。”他的語氣親切隨和,絲毫沒有官場中的那種官架子,可又隱隱透著一種讓人敬重的氣度。
    顧靖連忙用手抬擋著壺口,這是晚輩接受長輩倒茶的禮儀。
    官耀善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懂禮數。他對顧有為的家庭教育又多了幾分讚賞,在他心裏,顧靖這孩子著實不錯,和自己閨女很是般配。
    官母滿臉笑意,溫柔地看向顧靖,說道:“靖啊,今天你在家,阿姨可得好好露一手,給你做幾個硬菜。”說罷,便轉身去廚房忙碌起來。她心裏清楚,丈夫向來眼光頗高,既然主動招呼顧靖去茶室,想必是有重要的話要談。而官凡舒,既是顧靖的好友,也是自己的女兒,這場談話,她陪同在側再合適不過。官母一邊手腳麻利地準備食材,一邊在心裏默默想著,這兩個孩子都爭氣,成績都這麽好,要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茶室裏,茶香嫋嫋。官耀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似隨意地開口:“顧靖啊,我看你平時和凡舒相處,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對什麽都不上心呢。”他的目光透過茶杯上方的熱氣,溫和地落在顧靖身上。
    顧靖聞言,坐直了身子,臉上收起了平日裏的玩鬧之色,神情變得莊重而認真:“官叔叔,平常和凡舒一起玩,就想輕鬆些。但我心裏清楚,什麽事該認真對待,我絕對不含糊。”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眼神中透著堅定與自信。
    官耀善微微點頭,對顧靖的回答頗為滿意:“嗯,我看出來了。就說這次高考成績,確實不錯。說你之前一直打算考a大,是吧?”
    顧靖深吸一口氣,表情愈發嚴肅:“官叔叔,之前確實是這麽打算的。但這段時間,我認真思考了很久,我改變主意了。”他頓了頓,眼神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我決定報考軍校,我想去保家衛國。”
    此言一出,茶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官耀善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滯,他沒想到顧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他仔細打量著顧靖,心中不禁對這個年輕人多了幾分敬佩。他在官場多年,見過無數人,可像顧靖這樣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誌向的,著實不多。
    官凡舒則是一臉震驚,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靖:“顧靖,你……你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難過。她一直以為,他們會一起報考a大,在同一個城市繼續相伴,可如今這個計劃卻被顧靖突然打破。
    顧靖看向官凡舒,眼中滿是歉意:“凡舒,我知道這個決定可能讓你有些意外。但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真的很想為國家和人民出一份力。”
    官耀善放下茶杯,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顧靖,你要知道,報考軍校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不僅要麵臨艱苦的訓練,未來的道路也充滿了未知和挑戰。甚至是生與死的抉擇。你真的想好了嗎?”
    顧靖堅定地點點頭:“官叔叔,我想好了。我不怕吃苦,也不怕挑戰。我知道軍校的生活很艱苦,但我更清楚,保家衛國是一份責任,也是我輩青年應有的擔當。我願意為了這個夢想去努力拚搏。”
    官耀善聽著顧靖的話,心中暗自讚歎。他從顧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堅定的信念和強烈的責任感。
    他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懷揣著滿腔熱血踏入官場,為了心中的理想而奮鬥。眼前的顧靖,就像當年的自己,充滿了朝氣和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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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支持你。”官耀善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要和你的父母好好商量一下,畢竟這是人生的大事。”
    顧靖看著官耀善:“謝謝官叔叔,我回去會好好溝通的。”
    官凡舒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既為顧靖的誌向感到驕傲,又為兩人即將麵臨的分離而難過。她知道,顧靖一旦選擇了軍校,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變得遙遠,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她也明白,顧靖的夢想是偉大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阻礙他。
    “顧靖,既然這是你的夢想,那你一定要加油。”官凡舒抬起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顧靖看著官凡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凡舒,謝謝你的理解和支持。不管未來我們相隔多遠,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茶室裏的氣氛逐漸緩和,官耀善又和顧靖聊了許多關於軍校的事情,分享了一些自己的人生經驗和見解。顧靖認真地聽著,不時提出自己的問題和想法。在這場談話中,官耀善更加深入地了解了顧靖,他堅信,這個年輕人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
    而官凡舒,雖然心中還有些失落,但看著顧靖堅定的眼神,她也暗暗下定決心,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夢想,和顧靖一起變得更加優秀。
    午飯時分,官母精心準備了滿滿一桌豐盛菜肴,既是為了熱情招待顧靖,也是為慶祝官凡舒和顧靖高考取得好成績。
    飯桌上,官凡舒卻始終心不在焉。
    她雖理解顧靖的選擇,可一想到他放棄共同報考a大的約定,心裏就滿是委屈。
    這頓飯,她故意冷落顧靖,誰讓他說好一起考a大卻臨時變卦。
    官耀善瞧著自家閨女,對她的小脾氣了如指掌。
    顧靖則不停地誇讚官母廚藝精湛,氣氛看似融洽。官耀善也時不時和顧靖聊上幾句,心裏卻打著自己的算盤。
    飯後,官耀善按捺不住,又打算和顧靖談談社會治理和教育改革的難題,這些正是顧靖父親,副區長顧有為分管的工作領域。他想看看,這個能考六百二十多分、立誌參軍報國的少年,究竟有多少真才實學,打算給他來點挑戰,試試他的深淺。
    官耀善推了推鼻梁的眼鏡,目光銳利地看向顧靖,緩緩開口:“小顧啊,如今社會治理中基層社區的矛盾調解可是個大難題,你對這方麵有什麽見解?”
    顧靖身子微微前傾,神色認真,思考片刻後說道:“官叔叔,我覺得基層社區矛盾調解難,主要在於信息溝通不暢和居民參與度不高。很多時候,居民不了解政策,社區工作人員也不清楚居民的真實訴求,這就容易產生矛盾。可以建立一個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溝通平台,線上及時發布政策信息,線下定期開展居民議事會,讓大家都能暢所欲言,這樣或許能有效解決問題。”
    官耀善輕輕搖了搖頭,反駁道:“想法是好,但實際操作起來困難重重。且不說搭建平台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單說居民參與度,現在大家都忙自己的事,哪有那麽多時間參加議事會?再者,線上信息發布後,如何確保每個居民都能看到並理解,這都是問題。”
    顧靖沒有被官耀善的質疑擊退,他鎮定地回應:“官叔叔,您說的確實是現實存在的問題。但我們可以從社區宣傳入手,先在社區內進行廣泛宣傳,讓居民了解議事會的重要性和意義。對於沒時間參加的居民,可以通過線上會議的方式參與。而線上信息發布,除了文字,還可以製作成通俗易懂的短視頻,提高信息的傳播效果。”
    官耀善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但嘴上仍不放鬆:“那教育改革呢?現在大家都在說要培養全麵發展的人才,但應試教育的影子還是很重,你怎麽看?”
    顧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有條不紊地說:“我認為教育改革是個長期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雖然應試教育在一定程度上能檢驗學生的知識掌握程度,但確實不利於學生的全麵發展。可以從課程設置入手,增加一些實踐課程和興趣課程,讓學生在學習基礎知識的同時,也能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和實踐能力。而且,評價體係也得改變,不能隻看成績,要綜合考量學生的各方麵表現。”
    官耀善雙手抱胸,說道:“課程設置的改變意味著要投入更多的教育資源,師資力量的分配就是個大問題。而且,綜合評價體係主觀性太強,如何保證公平公正?”
    顧靖認真思考後回答:“師資力量的問題,可以通過培訓現有的教師,讓他們具備教授實踐課程和興趣課程的能力。同時,也可以引進一些專業人才。至於綜合評價體係的公平公正,我們可以製定詳細的評價標準和流程,建立監督機製,確保評價過程公開透明。”
    官耀善聽著顧靖的回答,心中暗自驚歎,這少年不僅有誌向,還有如此清晰的思考能力和獨到的見解。他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顧靖都對答如流,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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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官凡舒原本還在生悶氣,可聽著顧靖和父親的對話,不知不覺被吸引了。她看著顧靖侃侃而談的樣子,心中的委屈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敬佩。她想起兩人曾經一起為高考奮鬥的日子,那些互相鼓勵、互相幫助的瞬間湧上心頭。
    談話結束後,官耀善笑著拍了拍顧靖的肩膀:“小顧,你很不錯,我相信你以後不管在哪個領域,都能發光發熱。”
    顧靖謙遜地笑了笑:“謝謝官叔叔的誇獎,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官耀善心情確實不錯。
    “顧靖這孩子,著實讓我印象深刻。從他的談吐與見解能看出,思維邏輯十分清晰,麵對社會治理和教育改革這類複雜議題,不僅不怯場,還能有條不紊地闡述觀點,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思考深度,難能可貴。
    不過,到底還是年輕,想法裏透著些稚嫩。談及基層社區矛盾調解,搭建線上線下溝通平台的設想雖好,卻對實際推行中的困難預估不足,像人力調配、居民參與積極性調動,絕非簡單之事。教育改革方麵,課程設置調整和評價體係變革的提議,也稍顯理想化,忽視了師資力量短缺、評價標準製定的複雜性等現實阻礙。
    但我相信,隻要給他機會投身實踐,多經曆、多打磨,必定能將理論與實際更好地結合,成長為能擔大任的棟梁之才,在未來的道路上發光發熱,實現自己的抱負 。”
    顧靖又在官家愜意地坐了會兒,與官耀善夫婦相談甚歡,話題從生活瑣事延展到時事熱點。眼看自己老豆也快下班了,他禮貌起身告辭:“叔叔阿姨,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今天真是麻煩你們,飯菜特別好吃,謝謝招待。”
    官耀善瞧了瞧一中午都沒怎麽搭理顧靖的閨女,笑著開口:“凡凡,顧靖要走了,下樓送送他,一起散散步。”邊說邊不動聲色地給閨女使了個眼色。
    官凡舒心裏還存著那點小別扭,可又不好違背父親的意思,隻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小聲嘟囔:“知道了。”
    兩人走到門口,官耀善夫婦站在門口與顧靖道別,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顧靖點頭應下,轉身和官凡舒一同下樓。
    樓道裏,兩人沉默不語,隻有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裏回響。出了樓門,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顧靖推著自行車,偷偷瞥了眼官凡舒,見她一直低著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凡舒,”顧靖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今天……吃得還好嗎?”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傻。
    官凡舒抬起頭,白了他一眼:“就那樣唄。你還知道問我?一中午都沒跟我好好說句話。”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顧靖放棄一起考a大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顧靖聽她這麽說,心裏一緊,知道她還在為報考的事耿耿於懷。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著,氣氛有些壓抑。
    過了一會兒,顧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凡舒,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吧?”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又有些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官凡舒心裏一酸,好朋友?她可不隻想做他的好朋友。但她還是倔強地說:“誰要跟你做朋友,你都不遵守約定。”說完,她扭過頭去,不想讓顧靖看到自己微紅的眼眶。
    顧靖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的背影,說:“凡舒,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可有些事,我真的沒辦法。”他想起自己的參軍夢想,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但不管怎麽樣,你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
    官凡舒聽到這話,心裏一動,她轉過身,看著顧靖的眼睛,想要從裏麵找到一些更明確的答案。可顧靖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假裝若無其事地擺弄著自行車把手。
    兩人又沉默了片刻,不知不覺走到了路口。顧靖跨上自行車,對官凡舒說:“我走了,你快回去吧。”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舍。
    “嗯,你路上慢點。”官凡舒揮揮手,看著顧靖騎車遠去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顧靖的身影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才轉身慢慢往家走。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顧靖說的話,“很重要的人”,到底是哪種重要呢?她的心裏既期待又迷茫,懷揣著這份複雜的心情,她踏上了回家的路,而這段藏在心底的情愫,也隨著晚風,在這個夏日的傍晚悄悄蔓延 。
    ......
    顧靖一路哼著小曲,滿心歡喜地來到家門口,抬手用力將家門一把推開,高聲喊道:“顧有為同誌,吳麗芬同誌,你們的好兒子考了622!”聲音裏滿是藏不住的興奮與自豪,仿佛要把這份喜悅傳遞到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正在廚房忙碌的吳麗芬聞聲,手中的鍋鏟都來不及放下,就快步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兒子,你可太爭氣了!”說著,她用圍裙擦了擦手,拉著顧靖的手,上下打量著,眼中滿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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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有為也從書房走了出來,雖然一貫沉穩,但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好小子,考得不錯,沒辜負這些年的努力。”
    一家人沉浸在喜悅之中,不一會兒,吳麗芬就把飯菜擺滿了一桌,都是顧靖愛吃的。
    吃飯時,顧靖的心情卻漸漸變得有些沉重,他知道,是時候說出自己改考軍校的想法了。
    他放下碗筷,深吸一口氣,說道:“爸,媽,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我……我不想考之前說的 a 大了,我想改考軍校。”
    話音剛落,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吳麗芬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呀?兒子,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嗎?”
    顧有為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說:“考軍校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想好了嗎?這意味著你以後的人生道路會和原來設想的大不一樣。”
    顧靖坐直身子,眼神堅定:“爸,媽,我想好了。我從小就崇拜軍人,他們保家衛國,特別偉大。我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為國家出一份力。而且,軍校能鍛煉我,讓我變得更強大。”
    吳麗芬的眼神裏透露出擔憂:“可是軍校的生活很艱苦,媽媽舍不得你受苦。”
    顧靖擺擺手:“媽,我不怕吃苦。我知道這一路會很難,但這是我的夢想,我想努力去實現它。”
    顧有為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說:“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要記住,一旦選擇了,就不能輕易放棄。”
    顧靖用力地點點頭:“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顧靖義無反顧報考了軍校,他對人生將會因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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