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上次你不是問老婆子，祭司殿的事嘛，這幾天我想起來了一些。”
    雲逍頓時止住了腳步，轉身往回走，但並未表現出急切和渴望，似乎隻是好奇這件事而已。
    幽婆婆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羊皮書，並未翻開，緩緩道：“祭司殿並不參與蚩族權力爭奪，早在蠱毒兩部分家之前就存在。”
    “蚩族信奉巫神，而祭司殿便是巫神使者，是蚩族的太陽，明悟巫神啟示，庇佑蚩族。”
    “蚩族中，可以根據服飾判斷其地位，由低到高，分為藍、青、紅、黑、黑金、紫金。”
    “當然，這些顏色不是普通顏色，是由特殊的蠱蟲汁液調和藥液浸染，會伴隨淡淡芬芳。而每種職權又由服飾上的蟲紋花式區分，這些紋路在蚩族族典中有記載，同一種紋路，每一代也有區別。”
    “大祭司著紫金袍，繡紫幽天冥蛇、雙尾赤羽蝶、龍鱗彼岸花、淩霜鳳尾蘭，這些都是傳說中的奇毒異獸、至邪寶株。”
    “蠱毒兩部族長、祭司殿聖女著黑金袍，族首袍主繡六翅八足蜈蚣，聖女袍主繡金針夜寐黃泉蠍，輔以至毒至邪的奇花異蟲。”
    “青至黑為護法，藍為執事，羅浩便是黑袍護法。這些對你沒什麽威脅，你隻需記住，千萬不要招惹前兩者。”
    雲逍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
    幽婆婆繼續道：“祭司殿即將舉辦新月大典，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屆時蚩族各部天驕都會出現。而且這次不限蚩族，或許還能看見其他地方的天才。”
    雲逍問道：“新月大典是做什麽的？”
    幽婆婆似乎在回憶什麽，忽道：“類似比武集會，贏的人會獲得獎賞。”
    說完，幽婆婆話鋒一轉，問道：“蚩梟小子，雖然老婆子我早已隱退，但依然是祭司殿的一員。既然將祭司殿的事講與你，那老婆子我就必須知道，你要做什麽。”
    “別拿什麽好奇之類的言語搪塞我，你是外族人，甚至不是南越人，來此間的目的絕不是開醫館。”
    果然，雲逍早就料到了，人家好歹曾在祭司殿擔任要職，自己一個外地人過來，研究醫治之術還勉強說得過去。
    老是逮著人家蚩族重要的東西打聽，不被懷疑才怪。
    雲逍沒打算撒謊，和幽婆婆相處了五年，他自覺騙不過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
    雲逍抬起左手，隨後解開衣領，牽出一根項鏈。
    項鏈上的吊墜是一枚戒指，與雲逍左手上的戒指相比，略窄。環身印著蝶翼紋，吊墜上嵌著一顆紅晶，雲逍左手上的嵌著一顆黑晶，製式明顯是一對。
    兩隻戒指內側還刻著繁奧的文字，雲逍也是學習了蚩族古文後，才明白，蚩璃的那枚文字意思是‘始’，而雲逍那枚，是‘終’。
    雲逍捏著吊墜，言語懇切，鄭重道：“晚輩來此，皆因吾妻。”
    “記得晚輩和您提起過，晚輩已有家室，這戒指便是她送與晚輩的定情之物。”
    “實不相瞞，晚輩的妻子與前輩同族，現吾妻重病，可我卻不知道怎麽救她。所以我隻能寄希望於祭司殿。”
    幽婆婆垂眉凝視著雲逍，後者並未退縮，清澈幽深的眼瞳，迎著審視。
    良久，幽婆婆微歎一聲，
    “罷了”
    隨即將手中的羊皮書推了出去。
    “你不是還想了解稀世奇蠱嗎，蚩族十萬年來記載的稀世奇蠱都在這裏了。”
    見狀，雲逍知道自己過關了，隨即起身一拜。“多謝前輩！”
    …
    一炷香後，雲逍合上羊皮書，有些失落，裏麵並沒有找到心蠱的信息。
    蚩璃既然能通過心蠱直接進入雲逍識海，又在生死關頭取出蠱蟲，這心蠱的作用他一定要弄清楚。
    雲逍相信蚩璃不會對自己不利，但他要弄清楚這蠱蟲會不會傷害蚩璃，是不是導致蚩璃神魂沉睡的原因。
    “怎麽？沒找到合適的？你想煉什麽蠱？”幽婆婆詢問道，羊皮書裏已經包含了她所知的所有稀世奇蠱。其中就有芙玲所持本命血蠱，可操控他人，並且吸取他人修為，反哺自身。
    雲逍搖了搖頭，“我所尋之蠱，狀如雙頭蛇，名心蠱。”
    幽婆婆想了想，道：“雙頭蛇蠱有好幾種，具體有什麽效果知道嗎？”
    雲逍猶豫片刻，道：“蛇頭一大一小，覆有血色如玉的晶瑩蛇鱗，雙方識海互通，可相互感應。”
    說完，雲逍又將識海中心蠱的模樣畫了出來。
    幽婆婆滿是褶皺的臉上愈漸驚愕，
    雲逍忽地補充道：“對了，這種蠱應該是一對…”
    還不等雲逍說完，幽婆婆已經扼住了雲逍的手腕，“你被下了這種蠱？！”
    “果然！”幽婆婆似是確認道。
    看幽婆婆緊張的模樣，雲逍暗道，難道這心蠱還是什麽禁忌不成？
    “婆婆，這蠱是我娘子給我種下的。說來慚愧，朝夕相處數年，我卻對她知之甚少。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了解她，找到解救她的方法。”
    “您如若知道，煩請您告訴我，這蠱到底有何效用？”
    說完，雲逍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他尋了十年，翻遍了他能找到的蚩族古書，卻一無所獲。如今答案就在眼前，這關乎蚩璃的生死，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
    然而幽婆婆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走到晾曬藥材的簸箕前，自顧的給藥材翻麵。
    “你先前說，你娘子重病？”
    “是！”雲逍重重點頭。
    幽婆婆先是歎了口氣，隨後說道：
    “老婆子雖然沒什麽能耐，但活得久，也算有些見識。若是信得過老婆子，不妨說說你娘子是何症狀。”
    雖然幽婆婆沒有回答雲逍的問題，但他能感覺到，現在的幽婆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信任他，少了某種若有若無的防備。
    這似乎是剛剛探知到他體內的心蠱之後，才發生的轉變。
    尋找心蠱的本質是為了救蚩璃，既然幽婆婆直擊本源，雲逍自然不糾結心蠱的來曆，
    斟酌半晌後，說道：“我家鄉遭了難，她為了救我族人，強行施法，導致肉身枯竭，神魂也被困本命蠱內……陷入沉睡。”
    “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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