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岑良宣的惡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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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府。
    自從岑良宣遭遇一次刺殺後,湖光榭每隔三尺都有一個衛兵把守,岑良宣身邊的小廝沒變,侍衛卻多了四個,原本是要六個,但六個實在誇張,前去吏部也會招人閑話。
    尤其是父親公親自去了一趟將軍府,從沈將軍口中得知沈將軍不會放過他以後好,岑良宣整日提心吊膽。
    夜裏時不時就會驚醒。
    好在有伍沅沅日夜寬慰陪伴,才叫他勉強從心驚中緩過來。
    後又從表哥故枋口中得知,曾有人花重金找天機閣殺他,岑良宣再度緊張起來,他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沈伊人。
    因為是他綁架了沈伊人。
    沈伊人活著回來,自然對他恨之入骨,尤其是沈伊人成了端王妃,不論是地位還是錢財都非一般人能及,找殺手殺他實在再正常不過。
    從前他以為碾死一個沈伊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沈家不會在意,萬萬沒想到身為父親的沈將軍竟然能這麽豁得出去。
    父女二人都想要他的命。
    白日裏他戰戰兢兢,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心驚,夜裏更是不敢熟睡。
    伍沅沅為他找來安神的偏方,也叫他倒掉,他若真的喝了睡沉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伍沅沅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夫君,歎了口氣,趴在他的身上說:“夫君不用如此擔心,沈將軍和端王妃不敢的,除非她們都不要命了。”
    “沈將軍都要辭官自立門戶了,儼然就是不要命了!”
    “可是夫君,府裏這麽多人把守呢,而且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如今都五月了,也不見任何動靜啊。”伍沅沅爬到他的腿上,用腦袋蹭了又蹭,黏黏糊糊道,“夫君,你我已有一月未曾親熱了。”
    再不抓緊時間懷上孩子,何時才能轉為正妻?
    難不成要等國公府再給岑良宣娶一個正妻嗎?
    伍沅沅不甘心隻為妾室,鉚足了勁地勾引,在岑良宣並不排斥的情況下親了他的唇,脫了他的衣,就這麽順理成章地做上了。
    岑良宣近一月來提心吊膽,未曾有片刻鬆懈,眼下身體裏的火一點點被點燃,那些擔心和害怕也轉為情欲,翻身將伍沅沅壓在身下。
    如風暴般纏綿。
    不知多久,岑良宣終於得以宣泄,在大汗淋漓中睡了過去。
    伍沅沅撐著酸痛的身子,往床裏邊挪了挪,抬腿成倒立的姿勢,兩手撐著酸漲的腰,數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來,又鑽進岑良宣的懷裏酣睡。
    那時,天還未見亮。
    岑良宣覺得自己在做夢,他飄起來了,在一片昏暗中移動。
    他努力地睜開眼。
    自己身處一片山林中,微弱的光線照進來,背後濕漉漉的,手輕輕一動,旁邊的露水掉落在他身邊,又冰又涼。
    不是做夢!
    岑良宣倏地坐起身,環顧四周,全是密林刺叢。
    他分明在家中睡覺,怎會到這裏來?
    誰帶他來的?
    岑良宣起身,試圖用輕功飛躍刺叢,卻發現沒用,他使不出勁,也喊不出聲,似乎還在夢中。
    可他被鋒利的草刺傷,不僅刺痛,還流了血。
    他嚐了嚐,血腥味。
    不是夢,他斷定不是夢。
    可他用不了武功,說不了話,怎麽會這樣?
    岑良宣徹底慌了,開始在密林中狂奔,跑著跑著,他看見一個熟悉的地方,一個熟悉的石頭。
    沈伊人撞暈的地方。
    這裏是不鹹山。
    岑良宣更慌了,似乎叫喚沈伊人的名字,叫不出來,他開始再次狂奔。
    跑到了懸崖邊上。
    日出了。
    把一切照得明明白白。
    這就是他把沈伊人丟下的懸崖。
    岑良宣恍若受驚的小獸,拔腿就往回跑,分明是不同的方向,卻再次跑到懸崖邊上,差一點,他就墜下去。
    再換一個方向跑,再回來。
    又換。
    又回來。
    岑良宣崩潰地蹲下身來,身後吹來一陣風,冰涼的風叫他脊背一陣發涼。
    戰戰兢兢回頭。
    半空中飄著一個人。
    飄著!
    飄著的人還是沈伊人。
    不,又不像他說認識的沈伊人。
    披散的卷發,開在發間的幾朵小花,容貌傾城,綠色的眉,白色的睫毛,美得不像人。
    “沈伊人……”岑良宣再次開口,他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沈伊人也從半空下來,雙腳落在地上,一點點朝岑良宣靠近。
    “岑良宣,這裏熟悉嗎?”嘴角的淺笑在朝陽的映照下反而更顯冰涼,可是她的雙眸依然明亮無辜。
    “你怎麽把我弄來這裏的?”岑良宣第一次對沈伊人產生深深的恐懼,他試圖後退,可後邊是懸崖,他退無可退。
    沈伊人卻還是朝他逼近。
    “當然是你自己要過來的,你說你要來祭奠一下我,其實我當時就死了,這麽高的懸崖摔下去,怎麽可能活,你說是不是?”
    岑臉宣渾身一陣雞皮疙瘩:“你,你是人是鬼?”
    “你猜呀?”沈伊人忽然地靠近,岑良宣差點摔下山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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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伊人拽住了他。
    手腕上傳來透骨的冰涼。
    岑良宣嚇得臉都白了,站穩後迅速甩開她的手:“你早就死了,那,那……”
    結巴得說不出話。
    “你看到的,當然一直都是假的啊。”沈伊人又笑一笑,“你其實很早就知道了,隻是你不敢相信而已,最近你突然良心發現,說要來祭奠我,大晚上就獨自跑到這裏來了。”
    岑良宣的腦子嗡嗡的,一時間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沈伊人自顧自地演著:“岑良宣,你打算怎麽祭奠?既然都到懸崖邊了,不如這樣吧,你也跳一次崖,一命償一命如何?”
    岑良宣搖頭。
    準備要繞開跑,就被沈伊人一腳踹下懸崖去。
    “啊啊啊啊啊!!!”岑良宣在大喊中驚醒。
    伍沅沅起身道:“夫君?”
    守在門外的侍衛也在第一時間衝進來,看到隻是岑良宣滿頭大汗,驚魂未定坐在床上。
    岑良宣看了一眼伍沅沅,握著她的手感到一陣暖意,才稍稍緩過來。
    隻是夢……
    他起身,掬了一捧水洗臉,好讓自己清醒些。
    然而,他看見了自己手指上的傷口。
    被利草割開的一道小小的傷口,碰了水還會有一些刺痛。
    “啊!”岑良宣大喊一聲,掀翻了麵前的水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清水潑了他一腳。
    金盆發出的聲音遲遲未停,尖銳得他心煩。
    伍沅沅撐著酸疼的身子過去,拉著他的手問:“夫君,怎麽了?”
    岑良宣抽出手,指著手指上的傷口:“你看見了嗎?”
    “什麽?”伍沅沅什麽也沒看見。
    岑良宣嘴裏念叨著不可能,拚命擠著手指,要擠出血來,卻怎麽也擠不出來了。
    “夫君!夫君你到底怎麽了?”伍沅沅伸手抱住他,“夫君,你一定是憂思過度,咱們今日不去吏部了好不好?告假在家歇息一日如何?”
    岑良宣怔怔地不說話。
    最終沒有答應,收拾整齊後照常去吏部,一日無事。
    又到了夜裏。
    岑良宣在伍沅沅的哼歌中入睡,他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在黑暗中移動,猛地睜開眼。
    又是密林!
    又是不鹹山!
    又說不出話!
    岑良宣崩潰到握緊拳頭,忽感腳上一痛,有什麽蟲子咬了他,小腿上迅速長出一個膿包,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下意識去抹掉。
    血抹掉了,傷口還在。
    有了頭一次的經驗,岑良宣更加恐慌,他又一次選擇亂跑,果然再次跑到懸崖邊上。
    回頭,又看到不像人的沈伊人。
    差不多的一番話。
    又一次被踹下懸崖。
    再次從大喊中醒來,伍沅沅又問他怎麽了,侍衛又一次奪門而出。
    這次的他,竟然又打算去用清水洗臉。
    岑良宣停了下來。
    沒再過去,而是提起自己的褲腿,小腿上果然有一個傷口。
    他徑直走到伍沅沅麵前問:“你是不是又看不到?”
    伍沅沅驚恐地望著他,配合著說看見了,可是麵對岑良宣的仔細詢問,她又答不出來。
    岑良宣笑了聲,陷入前所未有的暴躁,將屋裏的東西砸了個遍。
    安國公和盧氏趕來,聽伍沅沅講這兩日的情況後,決定先去吏部給兒子告假,再去請大夫來看看這是怎麽一回事。
    每個大夫來了都說他們的兒子是心有鬱結而致肝火太旺,已經到了夢魘的地步。
    照著這樣的診斷開方子,依然毫無作用。
    他們的兒子每日都會驚醒,並指著身上不同的傷口問他們是否看見,最後到了不敢入睡的地步。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安國公去請禦醫,禦醫也診不出來,伍沅沅請了自己欽天監任職的父親過來,也無濟於事。
    安國公想到一個人:“你妹妹不是曾得高人相助嗎?”
    盧氏一臉苦澀:“那個告知我妹妹會患心疾的是,端王妃。”
    那沒辦法了。
    端王妃對國公府恨之入骨,不會出手相助的。
    安國公詢問兒子:“你到底夢見了什麽?”
    岑良宣驚恐道:“沈伊人早就死了,我們看到的那個不是沈伊人,是她的魂魄……”
    又是沈伊人。
    “兒啊,你聽娘說,沈伊人沒死,她活得好好的,你不要如此折磨自己,你折磨自己,就是在折磨為娘啊!”
    “你怎麽知道她沒死?現在那個就是真的?”岑良宣的大腦已經開始混亂,“她死了,被我丟下懸崖摔死的。”
    “她沒死!死人怎麽會懷孕?”盧氏按著他的肩膀說,“沈伊人都懷孕了!事情早就過去了,你為什麽……不對,不對不對,沈伊人會醫術,她是不是給你下了什麽藥?才讓你變成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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